我站在廊下，望着手中那张名单，阳光落在纸面上，映出淡淡的金光。柳贵嫔的名字赫然在列，像是她终于愿意迈出的一步。
云逸尘在我身后轻笑：“你这话，好像还没说完。”
我转过身，看向他：“你觉得呢？”
他眨眨眼：“我觉得……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在等你‘意识’呢？”
我还未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宫门外传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一名传信小太监满脸焦急地冲进来，单膝跪地，高声道：“禀沈姑娘，边疆急报！”
我心头一紧，立刻接过密函。拆开的一瞬间，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顾言澈的军队遭遇敌军突袭，伤亡不小，且敌军战术突变，似乎早已掌握我军布防动向。
“看来有人在背后帮他们。”我低声说道，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
云逸尘凑过来扫了一眼，神色也凝重了几分：“这仗打得蹊跷，敌人这次不像以往莽撞，反倒像有备而来。”
我沉思片刻，道：“我要去一趟边疆。”
云逸尘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边疆。”我语气坚定，“顾言澈现在最需要的不只是援兵，更需要一个能看清局势的人。他在前线冲锋陷阵，我在后方空谈策略，终究是纸上谈兵。”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还真是说到做到，连个犹豫都没有。”
“不是不犹豫。”我抬眸看他，“只是我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他耸耸肩：“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我转身进了凤仪宫，谢婉柔正在批阅奏折，见我进来，抬头问：“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我把密函递给她，她看完之后，眉心紧锁：“你是要去边疆？”
“是。”我点头，“那边情况复杂，若再拖延，恐怕会陷入更大危机。”
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清欢，你可知道这一去有多危险？”
“知道。”我轻轻一笑，“可正因为知道，我才不能退缩。”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我去跟太后说，让她帮你安排通行令牌。”
“多谢姐姐。”我深深一礼。
她却拉住我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我已整装待发。新帝亲自送我至城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沈卿，此行凶险，朕本不该允你前往，但朕也知道，若你不亲自去，心中定难安。”
“臣明白。”我拱手，“请陛下放心，臣必不负所托。”
他点点头，又叮嘱道：“若有任何需要，尽管传令回京，朕定全力支持。”
我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熟悉的城市。风拂过面颊，带着些许凉意，也带来了远方战场的硝烟气息。
一路疾行，日夜兼程。途中不断收到前方战况，敌军愈发狡猾，几次偷袭都让顾言澈措手不及。我一边赶路，一边分析敌情，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条应对之策。
五日后，我终于抵达边关大营。
营帐外寒风凛冽，我掀帘而入，便看到顾言澈正坐在案前研究地图，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虑。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欣喜，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声音里夹杂着责备和心疼。
“你不希望我来？”我扬起嘴角，故作轻松地问道。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拉近了些，低声道：“我只是怕你涉险。”
“可你更需要我。”我直视他的眼睛，“告诉我，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拉着我坐下，开始讲述最近的战况。敌军突然改变了战术，不再正面交锋，而是频繁骚扰粮道，甚至派出细作混入营地，导致军心不稳。
“我怀疑军中有内应。”他压低声音，“否则敌军不可能对我们的部署如此了解。”
我听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给我三天时间，我要查清楚是谁在暗中通风报信。”
他看着我，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你真能做到？”
“至少值得一试。”我笑了笑，“你不是常说，打仗不只靠刀剑，还得靠脑子。”
他无奈地摇头：“你啊……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敢做。”
“所以你才喜欢我，不是吗？”我调皮地眨眨眼。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眼神柔和下来：“是啊，所以我才舍不得让你离开。”
夜色渐深，营帐外风声呼啸。我坐在灯下，仔细翻阅情报，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卫闯进来禀报：“大人，西营发现可疑之人，已被擒获！”
我和顾言澈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审讯室内，灯火摇曳，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惊惧。我走上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说吧，谁派你来的？”
那人嘴唇颤抖，却迟迟不开口。
顾言澈冷声道：“若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们手段狠辣。”
我却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缓缓道：“你知道吗？敌军那边，其实早就把你卖了。”
那人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我继续道：“他们以为你能在这边搞点小动作，就能扰乱军心。但他们没告诉你的是，你一旦被抓，他们就会立刻切断所有联系，任你自生自灭。”
那人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我俯身靠近，声音轻柔却带着压迫感：“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要么死守秘密，被当成弃子；要么说出真相，或许还能活命。”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开口：“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