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不是很好，江北川太瘦，骨头很硬，并不舒服。
江北川眸子雾蒙蒙的，“我可以亲你吗？”
秦笙笙揪着他的衣领，“过一段时间后再接吻吧。”
江北川没有强求，只是将秦笙笙抱进怀里，将脸贴到她的颅顶。
语气轻柔，“好。”
江北川牵着秦笙笙的手走下悬浮车。
一路上，每个机器人都在看她。
镜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江总，笙笙，欢迎回家。”
镜对她们牵着的手没有反应，只是微笑着看秦笙笙。
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笙笙的身上，秦笙笙已经习惯了。
但心理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秦笙笙对镜的视线也开始敏感。
“阿川，我想回房间休息。”秦笙笙挣脱江北川的手。
“好。”江北川回道。
镜跟在秦笙笙身后进了房间。
见秦笙笙躺到沙发上，将脸轻轻的贴在秦笙笙头脸边。
秦笙笙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她在之前就发现过镜太黏人，质疑镜的设定后，还找人来看过。
那次之后，镜的行为动作明显正常许多。
但现在，镜的行为动作好像又不受控制了。
镜会对她产生程序设定之外的依恋。
秦笙笙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多。
她好像马上就要发现真相了。
但站在距离真相一步之遥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
系统对宿主的困境爱莫能助。
商场将秦笙笙买的所有东西都送了过来。
镜离开前，温柔的开口：“笙笙，马上就要吃饭了，别睡着了。”
秦笙笙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镜离开不过一会，江北川推门进来。
秦笙笙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丢了个视线过去。
江北川迈步走近，蹲下身，伸手将秦笙笙抱进怀里，“好想你。”
秦笙笙闻着他身上跟镜一模一样的味道，“不是刚分开吗？”
江北川沉默的将她抱紧，脸贴到秦笙笙脸边，“可是我还是很想你。”
“我不想离开你，我想随时随地都跟你在一起。”江北川道。
“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秦笙笙当然拒绝，“不可以。”
江北川垂下眼睫，显出几分可怜，“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我很喜欢你，没有你我睡不着。”
秦笙笙皱眉，“那你之前是怎么睡的？”
江北川卡了壳，足足过了近两分钟，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之前是想着你睡的。”
江北川通过判断，选择了谎言。
“那今晚也想着我睡。”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呀，”江北川道，“今天我们谈恋爱了，我们是恋人，恋人是要睡在一起的。”
秦笙笙忽然就想试试提一下分手江北川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这么一想，第六感就开始疯狂预警，让她心慌紧张到掌心冒汗。
似乎她一旦说出这句话。
就会演变成她不想看见的场景。
但这么做，会离需要调查的真相更近吗？
秦笙笙问系统：【支持我说分手吗？统子。】
系统：【你能不能不要问我，说实话我挺害怕的。】
秦笙笙再次感叹要系统何用。
秦笙笙决定赌一把，“那分手好了。”
江北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眉头先是慢慢皱起来，接着那双眸子浮现出一种困惑。
“什么？”江北川问道。
秦笙笙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紧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分手呀，”她当做玩笑般说出口，“分手了就不用睡在一起了。”
江北川像是卡住了一般。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想跟我睡在一起，我们可以商量，没必要说分手。”
这种情况他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记载。
哪有人一个小时前才说在一起，一个小时后又说分手的？
分手是什么？
分手等于他跟笙笙又没有了任何关系。
而且，大部分分手后的人类都跟前任水火不容。
江北川陷入了一种思维混乱。
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和不确定感。
他拼命的推算，但也无法推算出秦笙笙在想什么。
无法推算出她究竟会回答什么。
“不是这个。”分手两个字说出口后，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落地，秦笙笙反而越说越顺了。
她的感官慢慢放大，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感受什么。
“是我后悔了。”秦笙笙站起身，想要离开房间，想去外面看看。
“我觉得在车上答应得太过草率了，其实我对你什么都不了解，贸然开始谈恋爱让我有点害怕。”
江北川跟着站起身。
他拦在秦笙笙面前，脑子里已经乱到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代码一片混乱标红，在即将发生报错的前一瞬，他冷静下来，将一场能导致星际世界史诗级的受损避开。
“那就再对我了解一些，你想知道什么？”江北川道。
“想知道我的性格还是家庭？或者说你想等我们相处的时间更久一些再跟我恋爱？”
“我能理解你的慌张，但我希望你冷静一点，坐下来跟我好好解决问题。”
就算面对这种情况，江北川也只是混乱了一瞬间，便再次恢复理智。
秦笙笙道：“我不想跟你了解，我就是后悔了。”
她绕过江北川，她想去看看房间外面的那些机器人的反应。
她有一种即将见到尘埃落地的预感。
“我不喜欢你，我要辞职，我要离开第33星。”
秦笙笙几乎是跑向门口。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门把手时，腰肢被人缠住，身体悬空。
“那你喜欢谁？”江北川将她抱起来。
脸上的神色没有怒气，只有困惑。
“你喜欢谁？或者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生气吗？江北川觉得他应该没有产生这种情绪。
他只是觉得伤心。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还有点想流泪。
但相比于难受，江北川更想知道秦笙笙喜欢谁？或者喜欢什么样的人。
或许是他推断失误了。
笙笙关注江北川，不是喜欢江北川。
那她喜欢谁？
秦笙笙过去二十二年的经历再次被拆解推算。
“我喜欢谁，以及我喜欢什么类型都不关你的事。”秦笙笙道。
江北川太冷静了，冷静得秦笙笙想跟他吵架都吵不起来。
她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江北川抱着她重新坐回沙发，“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可以不纠缠你，我也可以放你离开第33星。”
对江北川而言，“江北川”只是他选择的一个身份而已。
不喜欢这个“江北川”，还有千千万万的“江北川”。
与其在这里跟笙笙争论，跟笙笙吵闹，不如探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他下一次才能更快更准确更长远的跟笙笙在一起。
对“〇”来说，这些都是成功前的经验。
秦笙笙沉默了，按照她的想法，她这么一提，江北川肯定是要生气。
他一生气，就会暴露破绽，她循着破绽去找，肯定能找到真相。
但她没想到江北川竟然完全不生气。
她哪里有喜欢的人？
难道真要说出一个，然后让江北川将她送走？
江北川默默收紧双臂，将脸贴上秦笙笙的额头，“你不说 的话，那我们就还是恋人。”
在他没有找到下一具合适的身体前，江北川不会放她走的。
尝到了能摸到笙笙，抱到笙笙的感觉，再让他回到虚无，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