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绣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断裂的梁柱垂挂着焦黑的蛛网,满地狼藉间,十二件伴生器物仍在微微震颤。香菱勉力支撑起身子,淡粉色月华裙上的仙血已凝结成暗褐色的纹路,她望向围拢过来的十二姐妹,眼中泛起盈盈水光:“若非诸位姐妹及时援手,我今日恐难逃过此劫。晴雯姐姐的雀金裘化作的等离子刃斩断鬼链,麝月姐姐菱花镜的引力光束锁住邪祟……每一份相助,香菱都铭记于心。”
莺儿指尖缠绕着泛着微光的金线络子,上前搀扶住香菱,柔声道:“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姐妹本就该同气连枝。”话音未落,陈宝钥与林四娘从残垣断壁后转出,林四娘素白纱袍上的金线莲花沾满尘土,却仍掩不住神色间的惊魂未定。陈宝钥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望着瘫倒在地、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楚人美,喃喃道:“这恶鬼如今这般模样,当如何处置?”
香菱轻咳两声,牵动伤口泛起丝丝痛楚,却强撑着精神开口:“先前初入《林四娘》这方故事世界,只见陈府庭院深深,飞檐斗拱间流转着古意,原以为不过是寻常聊斋故事。白日里,回廊曲折如迷宫,青砖铺就的小径蜿蜒至雕花月洞门,庭院中假山叠翠、流觞曲水,一派静谧祥和;入夜后,灯笼在穿堂风中摇晃,光影在朱漆廊柱上跳动,倒也颇具诗意。那时的我,还不觉得这世界有多危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仍在散发幽蓝气息的楚人美,神色凝重:“可随着故事脉络推进,诸多异象频发。先是这绣楼中无端出现刺骨阴寒,明明白日里阳光明媚,鎏金兽首衔环的朱漆门外,石榴花开得正艳,可踏入楼内却似坠入冰窖;而后,夜空中的月色时常泛起诡异的青芒,就连墙角的青苔都透着几分妖异。我便察觉这方世界已偏离《聊斋志异·林四娘》的原有轨迹。”
“诸位姐妹有所不知,在正统的《聊斋志异》记载里,林四娘乃衡王宫中的嫔御,死于战乱,魂魄犹念故主,与陈宝钥吟诗唱和,从未出现过这般凶煞的厉鬼。”香菱伸手轻抚微微发烫的花签筒,筒身的符文仍在缓缓流转,“这唤作楚人美的厉鬼,其言行、功法皆与聊斋故事中的鬼怪大相径庭。她施展的黑色咒印,能扭曲空间,所过之处青砖龟裂、梁柱腐朽;召唤的冤魂大军,发出的凄厉叫声似能穿透人心,绝非《聊斋志异》中寻常鬼怪可比。”
小红解下腰间微微发烫的汗巾,量子锚定装置还在闪烁着微光,她蹙眉道:“如此说来,这楚人美竟是外来之物?可她为何会闯入这方故事世界,又为何对陈公子夫妇穷追不舍?”
香菱望向远处天边翻涌的铅云,一阵狂风掠过废墟,卷起满地碎瓦,发出呜呜的悲鸣:“如姐妹们所见,这楚人美陷入疯狂,根本无法交流。她眼中只有滔天恨意,开口闭口皆是‘负心人皆该死’,似是被执念蒙蔽心智。如今幸得姐妹们相助,将其打残,咱们也终于能顺利开展审问,探究她背后的秘密——究竟是谁将她引入这方世界,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四娘闻言,下意识往陈宝钥身边靠了靠,声音略带颤抖:“若不查明真相,即便楚人美此刻动弹不得,日后恐还有其他邪祟侵扰。”她望着香菱与十二姐妹,眼中满是恳求,“还望仙子与诸位姑娘,能助我们一探究竟。”
香菱坚定地点头,花签筒骤然迸发出璀璨光芒:“定当全力以赴!这方故事世界既因异常而扭曲,我们便要抽丝剥茧,寻回原本的轨迹。”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十二件伴生器物同时发出共鸣,光芒交织成网,将楚人美牢牢笼罩,一场探寻真相的征程,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