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神情有些肃穆的梁劲彪。
“大约是县尊想动那林砀山,这林砀山的山匪不敢杀官,便挑了身边亲近之人杀了以为警告。”王骁目视前方低声道
梁劲彪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王骁。
“前一任县令那护卫首领与那师爷便是这卫重九杀的。”
“当时那县令也有些背景,向那府里递了条陈,招来府兵。那府兵来的当日手下人便齐齐死于街上。”梁劲彪脸带回忆
“那县令当时就怂了,连追查都不敢,不敢追究那杀人者却借故将我以办案不利的由头打了三十板子。”
“我在床榻上趴了差不多快一个月才能起身走动。”梁劲彪话中带着怒意。
“怪不得这梁劲彪得着那卫重九就要私刑弄死,还不惜与那典吏翻脸。”王骁心里终于了然
“可惜那府兵来了不过是在山下驻扎了几日打了些秋风便回去了,一个匪人都没杀死。”
“上一任县令却是老实了,与那林砀山有关的卷宗都压了下来。”梁劲彪脸带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这次宋县尊刚上任便翻出了这些年所有林砀山相关的案卷,这八成是要整治这林砀山了。”
“这衙门里有那林砀山的眼线,却是早早的把消息送那山上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成名已久的扒皮剑卫重九会死在王兄弟你手里。”
看了眼面色淡然的王骁,梁劲彪有些迟疑道
“王兄弟真是那四境?”
看了眼小心翼翼的梁劲彪,王骁目视前方声音淡然道。
“七境之下皆为蝼蚁,这所谓的六境分割多不过些庸人自娱罢了。”
“我不知道我几境,我那师父也不曾与我说起。只与我说要我勤加修习,不日便可如他般........”王骁停止了话语
“尊师是那七境的宗师?”梁劲彪面带惊异小心问道
“呵呵”王骁笑的颇为轻蔑
“不过是懂些浅显的的内气外放也敢称那宗师?”
往前又迈了一步,仿佛又想起什么,回头道
“那县衙里跟着县尊那那老头大约就是你口里的那所谓七境宗师。”
说罢也不再多话,径自往前走去。
别管实力如何,这个啵是必须得装出去。
这梁劲彪虽然眼下表现得与那林砀山有些仇怨,但王骁并不敢太过确信。何况这世界没有永远的的仇人,利益到了分分钟能化敌为友都有可能。
所以这个啵必须得装!别人信不信的,至少再次动手之前也会心有顾忌。
听到王骁所说,梁劲彪心里掀起巨浪。不光是惊异于王骁对那七境宗师的不屑一顾,更讶然于那这几日那县尊身边不起眼的小老头居然是宗师境界。
“这国公府果然不是易于的!”梁劲彪思忖
“这王骁师尊怕是也是那神仙中人物了,这县尊为何对如此一人青睐有加也说得过去了。”对王骁的话哪怕这梁劲彪精明如老狐狸般也是信了九成。
毕竟这凶名赫赫喜欢扒皮的卫重九都死在这王骁手里。
小五是他从小带出来的心腹,也没必要哄骗他。
何况还有两个四境在身旁,梁劲彪自认被这几人围攻自己怕撑不过三招就得横尸当场。
幸好这几日没怠慢过这王骁,梁劲彪心里有些庆幸。
他却不知道这几人却是王骁手段尽出,各种阴谋手段都用上了,才一个个把人杀死。要是被这几人围攻王骁第一时间就是跑。
赶紧小跑几步追上前面的王骁
“那林砀山有三个头目,这三头目卫重九武功不见得是最高的,却是那最凶残的。杀人无算不说,更喜欢虐杀于人,那扒皮剑的匪号却是叫了许多年了。”
梁劲彪话语间比原先多了些恭维。
“王兄弟把这匪人杀了,替那无数冤死于他剑下的人报了血仇,当得上功德无量了。”
“也是为我报了那三十板子的仇怨。”
梁劲彪又对王骁拱了拱手。
“我来此清河县一是受我师父故交所托,护我那兄弟周全,其二便是师父让我于红尘中历练修行。”王骁瞎话越说越顺都不带打磕巴了。
“这杀了那土匪头子也不过是历练的一部分,却是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王骁看梁劲彪郑重其事的样子咧嘴一笑。
见王骁笑起,梁劲彪一直被不知道何物沉沉压住的心也松快了下来。
“哈哈,王兄弟也莫要与我等俗人计较”梁劲彪笑的颇为开心
“今晚我倚红楼做东,王兄弟不知能不能赏脸?”
梁劲彪有些猥琐的又凑近了来低声道。
“不是去聚和楼吗?”王骁有些奇怪
“那俩班头领着去就是。”
“却是不必破费了。”王骁突然想起了死了的那娼妓,也没了去青楼的心情。
“今日之事我去与那县尊详说就是。”
“此事就你我与那小五清楚其中原委,除了我等几人再莫让他人知晓,对外就说杀人者不详即可。”王骁压低声音说道。
“自是晓得的。”梁劲彪低声回复
“这些日子王兄弟可在家休息几日,先不必来捕房了。省的这些山匪又来叨扰兄弟你。”
“等县尊将林砀山这些案子报上去看看结果再做打算吧。”
“嗯。”
先苟几天吧。
到县衙与梁劲彪分开之后,王骁径自走向衙门大堂后的公屋,此时宋濂溪多半在那里面看公文。
刚进屋子就见那师爷坐在一张四方桌旁喝着茶,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间颇为自得。
王骁向那师爷打了个招呼便敲响了里屋门。
“进来。”宋濂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王骁推门进去,只见那宋濂溪坐在那案牍之后,桌上案卷堆了有半米高。
见是王骁近来,宋濂溪脸色一喜,疲惫的脸上展开了些许笑意。
“王兄弟,这些日子为兄一直忙于公务,却是有些怠慢了你了。”
宋濂溪招呼王骁来到客桌坐下,顺手给他和自己倒了杯茶。
“王兄弟在那宅子里过得还算舒心?我这些时日也没回那宅子居住,与王兄弟也是岔开了,除了刚来时也没再见过”
王骁看了看一脸疲态的宋濂溪,心里叹了口气。
这宋濂溪大约真的想做出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吧。
“宋兄不必挂怀,那宋宅住的颇为安逸”
“那便甚好。”宋濂溪敲了敲桌子笑道
两人又闲聊几句,宋濂溪神情突然有些暗淡
“这些日子为兄一直在看那林砀山的卷宗,当真看得我心里愤懑难平。”
“这些贼人端是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抿了口茶,宋濂溪继续又道
“我在那望都时,便有听说地方上匪寇横行,祸害乡里难以辖制,当时想地方上有那府兵所在,区区水匪山寇又能成什么气候。”
“等我来到这清河县,才发现端是触目惊心,一个小小的林砀山,不过区区百十匪众,却将临山的村镇祸害的苦不堪言。”
指了指案牍上的卷宗“那一摞都是这些年林砀山匪寇做下的罪业。”
“不过七八年的光景,那林砀山便杀了五百多口,掳掠去的女子也有一百五十多人,抢掠的百姓和过路客商财货更是不计其数。这还是记录在案的,那些没有苦主的还不知凡几。”宋濂溪拍着桌子神情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