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干部退休后，感觉人生瞬间进入了贤者时间。
他官至宫詹，相当于部级，如今却只能在老年活动中心跟人抢羽毛球场地。
这天，活动中心来了个年轻人，自称陆小鲜。
人如其名，嫩得能掐出水，头发染成奶奶灰，潮得不像话。
陆小鲜毛遂自荐，要给赵老干部当生活秘书，还不要工资。
“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
赵老干部心里犯嘀咕，嘴上却很诚实。
“行，明儿就来上班。”
陆小鲜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帮赵老干部代练游戏，兼职社交平台运营。
赵老干部看着自己“峡谷战神赵大爷”的账号一夜之间冲上王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小伙子，有前途。
很快，整个老年活动中心都知道了赵老干部有个神通广大的小秘书。
一帮老头老太太起哄，非要让陆小鲜请客。
陆小鲜一口答应，地点定在城里最火的网红餐厅，人均消费四位数那种。
三十多个老头老太太把餐厅大堂挤得水泄不通。
服务员拿着poS机走过来，笑容职业。
“先生，咱们这边需要先付押金。”
一个大妈扯着嗓子喊。
“小陆，你不是说你搞定吗，钱呢？”
陆小鲜微微一笑，从后厨端来一盆刚和好的面团。
他随手抓起一把，在手里快速搓揉。
面团在他指尖变形，发出吱吱的响声，眨眼间变成了一只灰色的仓鼠。
他拎着仓鼠的后颈皮，像开易拉罐一样轻轻一掰。
“叮”的一声脆响，一枚亮闪闪的银元宝掉了出来。
众人目瞪口呆。
陆小鲜手速飞快，搓仓鼠，开仓鼠，丢元宝。
不一会儿，桌上堆起了一座银光闪闪的小山。
“够了吗？”
服务员的下巴已经掉在了地上。
那顿饭，老头老太太们吃得满面红光，走的时候还顺手揣了两个元宝。
结果刚出餐厅门，怀里的元宝就变成了两块滚烫的暖宝宝。
餐厅里剩下的元宝，也全都变成了仙人球，把经理扎得嗷嗷叫。
陆小鲜一脸无辜地解释。
“哎呀，这是我新学的分子料理，形态不太稳定。”
他又说。
“东街菜市场的鸡蛋正在打折，凭老年证买一送一，卖掉的钱足够付饭钱了。”
后来一打听，果然如此。
众人看他的眼神，从看骗子变成了看财神。
一天，赵老干部去老朋友家打牌，看上了人家阳台的一盆多肉。
那多肉通体碧绿，叶片肥厚，顶上还开着一朵酷似二维码的小花。
据说是从海外空运回来的稀有品种，“绿得发光”。
陆小鲜凑过来说。
“领导，喜欢咱就自己整一盆。”
赵老干部斜了他一眼。
“你当这是大白菜啊，说有就有？”
第二天一早，赵老干部推开书房的门，闻到一股清新的泥土味。
书桌上，赫然摆着一盆一模一样的“绿得发光”。
赵老干部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是半夜去撬人家窗户了吧。
陆小鲜坚决否认。
“我们家就是搞多肉批发的，这叫内部拿货。”
几天后，朋友来访，看到这盆多肉，大为震惊。
赵老干部心虚得直冒汗。
朋友绕着花盆仔细研究，最后指着盆底的一个小缺口说。
“我那盆是次品，有瑕疵，你这盆品相完美，是正品啊！”
赵老干部这才松了口气，看陆小鲜的眼神越发深邃。
这小子，路子太野了。
晚上，陆小鲜邀请赵老干部去他家参观多肉大棚。
赵老干部只带了贴身跟着的扫地机器人阿鸭。
一出门，四台平衡车无声地滑了过来，上面站着四个黑西装。
他们把赵老干部连人带轮椅抬上了一辆没有顶的观光车。
观光车“嗖”地一下弹射起步，直接开进了一处废弃的地铁隧道。
隧道尽头，别有洞天。
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基地，穹顶上挂着模拟太阳光的灯阵。
数不清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多肉，有的像珊瑚，有的像大脑，还有的在幽幽地发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机油混合泥土的味道。
赵老干部看得眼花缭乱。
陆小鲜跟在赵老干部身边十几年。
直到赵老干部因为熬夜抢购限量版手办，兴奋过度，安详地睡了过去。
办完后事，陆小鲜便带着扫地机器人阿鸭，从人间蒸发了。
只在赵老干部的电脑上留下一行字。
“地球实习期结束，感谢款待，五星好评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