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涡美酿,那是阿娘亲手给儿子酿的。管他是不是酒酿的汤的汤。
陈柏然毫不客气地,一把从沈君茹的手里夺了下来。
酒不自醉人自醉。
正当太子手里握着那瓶古老的北周老酒,品味着贵妃娘娘的那份拳拳爱子之心,
回转身来正欲走进东宫的大门的时候,
却在眼角里突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别在墙边飞也似地逃离了东宫的院墙。
这么晚了,什么人在皇妃来访的时候,敢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呢?
这东宫的防卫这么差么?
他瞥了一眼周围,急忙拉过了沈君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示意手下关闭了大门。
陈柏然牵着沈君茹的手,摒退了身后的随从,若无其事地返身往回走,心里却惦念着刚才那个奇怪的影子。
这人是个什么来历?躲在东宫墙下干什么?为什么躲躲闪闪仓皇而逃?
不会是谁派来对东宫不利的吧!
想到白天在玄真观遇见的那一幕,他不由下意识地捏紧了沈君茹的手。
“哎唷,轻点轻点!你弄疼我了。我的手,我的手,螃蟹咬的啊!” 沈君茹夸张地在他耳边叫着。
“你的手,螃蟹咬的?哦!对了,我都忘记你受伤了。”
“看来今天晚上,你应该找个僻静的厢房安静地将养。我去叫那个叫朱满月的来伺候本太子殿下!”
陈柏然回过神来,看着沈君茹那张皱着眉头,痛苦不堪的脸,斜着眼睛嘲弄着她。
“什么?”
“叫朱满月?”
“陈柏然你可真敢啊!”
“昨天晚上你才。。。今天晚上你又。。。你不累啊!”
“我可是你新婚的太子妃,我我,我明天要回门呢?你今晚敢见她!” 她在袖笼里掐着他。
“为什么?她可是我的宠妃,她那儿还有我一个儿子呢!” 陈柏然不依不饶着。
“哎哟!你个渣男!有恋母情结吧!那个女人比你大十二岁呢!”
“你摸着她,不做噩梦啊!”
“嗳嗳!你看看我,看看我!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太子妃!”
沈君茹仰着头,看着那一米八大高个的太子殿下,窃窃私语着。
“你这是在争宠么?我可不想深更半夜,被人劈头盖脸追着打!” 陈柏然突然笑了起来。
想起了昨夜他们刚穿来的时候,那个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行!我今天晚上可有一堆事情找你说呢!你可不能丢下我!”
“对了,那个崔姑姑呢!我要问问她,今天晚上,太子睡小妾那里合不合规矩!”
沈君茹使劲拉起了陈柏然冲进了会客的前堂。
皇贵妃带来的十二抬箱笼,此时正静静地安放在东宫的大堂之上。
摇曳的烛光下,雕刻着游龙戏凤的红漆箱子的镜面上反射着熠熠的光芒。
这些贺礼,是皇帝赐给太子妃回门的礼物。
他们忙着迎来送往的,都忘了这个茬。
十二抬的礼物哦!那里面都装的是些啥?
沈君茹欣喜地拉着陈柏然绕着那堆箱笼,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伸出双手轻轻推开了一个又一个箱笼的盖子。
刹那间,一片耀眼的光芒从箱子里倾泻而出,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哎哟,我的妈呀!
金锭,银锭,珍珠玛瑙,玉器如意,甚至锅碗瓢盆,钗环首饰,绸缎布匹。
箱子里摆满了琳琅满目,沈君茹这一生都没见到过的财宝,金灿灿,白花花的。
更不用说那些璀璨夺目的钗环首饰,和色彩斑斓的绸缎布匹,全部闪烁着在灯火下折射着五彩迷离。
只见沈君茹一头扑在了那箱金锭上,像个财迷一样瞪大了双眼,双手捞着箱子里那一块块的马蹄金,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陈柏然,这些都是真的么?我是不是眼花了呀?我真的没有看错吗?”
“这些,这些宝贝都是给我的么?我发财了啊这是!”
她语无伦次着。
长这么大,别说是在鉴宝频道里,就是在博物馆里,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稀罕的宝贝东西啊!
想当初,她若是有这么多的金子,那只被她祸害了的青瓷莲花尊,哪里会让她倾家荡产呢。
沈君茹贪婪地从这个箱子摸到了那个箱子,爱不释手地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直看得眼花缭乱,口水乱滴。
冷冰冰的光彩,丝毫阻挡不住她内心的热情。
她一路惊呼着:“陈柏然,你快来看呀!”
陈柏然抱着双臂,靠在案几上,冷眼看着沈君茹像个欧也妮·葛朗台那般在金子堆里爬来爬去,饶有兴趣地陪着她惊叹着。
在他眼里,这些可都是叹为观止的古董啊!一级文物!估值不可计量。
可他带不回现代去。
“我发财了,发财了!” 沈君茹满脸兴奋地手舞足蹈着。
看着她那垂涎三尺的样子,陈柏然不禁笑着挖苦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喂!太子妃,这些好像都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家的吧?”
“娘家?”
“不不不,我才不要给娘家!娘家的东西难道不是给我的?”
“我才不管。” 她左手一个金锭,右手顺手在箱子里抄起了一把珍珠就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嗳,这些礼品可都是皇帝赐的。有礼单的,你这送去少了东西,让我这个太子的颜面往哪里搁啊。”
陈柏然在边上夸张地喊着。
“到了娘家,你再跟你娘去要啊,她还能不给你?”
“”噢!也是哦。”
只能看却不能拿的东西,让沈君茹纵使万般不舍,也只能放了回去。
在几经痛苦的踌躇之后,最后只能深以为憾地盖上了沉重的盖子。
可她在那回门礼前眼巴巴的可怜样子,却也让在一边逗趣的陈柏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东宫的财政都是谁在管理?他可以用的钱在哪里?
正当两人在前堂上琢磨着这波天富贵的时候,不知何时,太子的侧妃朱满月带着满脸的渴望,悄悄来到了太子殿下的身旁。
她看也不看太子妃,来到陈柏然面前便妖娆地给太子殿下见了礼。
然后更是忽略了沈君茹的存在,径直走到了太子的身边。
一边像长姐一般,熟门熟路整理着他的衣服,掸着他身上的灰,一边嘴里絮絮地说道:
“殿下,明日还有早朝呢!陛下一直要求您和大臣一般作息。”
“此时天色已晚,殿下该早些歇息了。否则明天又该误时了。”
“太子妃妹妹今日受伤也累了。太医关照说要静养,恐不方便照应殿下,今夜便让妾身来伺候您吧!”
她也不等太子的示下,便当着沈君茹的面,娇嗔着上前环住了太子的腰,
将脸贴在了陈柏然的胸口,挂在了陈柏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