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霎时歇了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投来视线,被打扰了,脱口而出就要指责几句,然而看到温辞的着装时,口中的讽刺都成了惊讶——
“陈眠身上那件裙子是不是某牌夏季限定啊?我特意托人买,都买不到……还有她脖子上戴的珠宝,我上次在拍卖会上见过,被一个大佬拍走了,七位数呢!”
“天哪。”
“……”
闻言。
温辞不由愣了一下,她真没想到的傅寒声送给她的裙子和珠宝这么贵……
七位数的珠宝。
即便曾经深爱她的陆闻州,都从未给她买过……
不是买不起,是不愿意。
给何书意买,他就愿意。
她看到过何书意朋友圈里发的珠宝……光一件定制,就比得上她所有的饰品。
如今。
傅寒声竟然……
温辞手指下意识摸了下她那枚晶莹剔透的珠宝,心中难耐悸动。
何书意盯着她,脸色沉的厉害,一口后槽牙都要嚼碎了。
她暗暗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往后避开。
却还是被有心人发现,“哎,你们发现没。陈眠的裙子跟何小姐是一个牌子……啧,但陈眠身上那件裙子明显比她那件贵不知道多少倍。”
“限定款和普通款能比吗?”
“……”
听到这话。
何书意脸都青了,恨恨看了一眼温辞,她今天就是故意膈应她是吧?!
但转瞬的功夫。
她便敛了神。
“陈眠来了?”何书意起身朝温辞走去,俨然一副清纯无辜模样,打趣道,“今天打扮这么好看,看来真像网友说的那样,家里有矿……”
温辞最厌烦她这副贱嗖嗖的样子,“何书意,这么装有意思吗?面具戴久了,真就成你脸了?”
何书意脸色一白,像是怕了她,低头弱声说了句,“陈眠,你误会了,我单纯羡慕你而已……”
说着。
她余光给房间里某个人递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便对温辞说,“陈眠,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何小姐只是关心你而已,刚刚她还维护你来着,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啊!”
人情味?
温辞琢磨着这几个字眼,只觉得好笑的很。
而那人又是继续说,“还家里有矿,我看啊,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得到的呢!”
这话一出。
周围的人纷纷惊呼,窃窃私语起来,“不会被包养了吧。”
“谁说的准呢?那珠宝七位数,又不是七块钱,没点资本,真买不起……”
“……”
温辞暗自攥了攥拳。
那人洋洋得意看了她一眼。
何书意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却是说,“大家不能这么说,没有证据,别乱传谣言……”
说的好像她有多善解人意似的。
就会立这种人设!
一旁的人觉得赞同,“确实。”
何书意笑了笑。
“哈……”
温辞笑了声,挑眉看向何书意,“说起证据,我这儿确实有个关于你乱传我的谣言的证据!”
闻言。
何书意顿时脑中警铃大作,脸上的笑意蓦然僵住,脸色刷的就白了。
周围的人好奇,“什么证据啊?”
“难道前几天关于陈眠的那些谣言,都是何书意传出去的?”
“……”
何书意惊慌失措,“不是,不是!!”
“大家听听就知道了!”温辞笑了声,直接打开手机相册里的某个录音——
霎时。
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完。
但凡长了耳朵的,都会觉得是何书意才是造谣的那一个。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亏我还死乞白赖的讨好她,真是跌份。”
“可不,扫兴死了。”
“明明是她做的,还找个替死鬼,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人?”
“……”
何书意听着,脸色白的厉害,提步去跟某个要好的人说话,“不是的,你们别听那个录音,是假的……”
那人对她避如蛇蝎,起身就走了。
短短一会儿。
房间里的人几乎都走完了。
何书意僵在原地,简直气的发疯。
本想整温辞,结果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缘没了。
脸面也没了!
一旁,温辞看着何书意那副吃了憋的模样,好笑的扯了扯唇。
活该!
正好休息室里没什么人了,她乐得自在,找了个凳子坐下休息。
何书意脸色铁青,回头看到她这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气得像扇她两巴掌,但碍着面子,只好先离开,路过她身边时,冷声说了句,“你得意什么?一会儿比赛,有你好看的!”
温辞挑眉,“嗯,那就走着瞧吧。”
何书意气急,踩着高跟鞋走了,砰的一声甩上门。
终于清净了。
温辞觉得呼吸都清新了几分。
“陈、陈眠……”
一道轻细的声从身后响起。
温辞下意识循声看过去。
是个眼生的姑娘。
她顿了下,礼貌出声,“你……”
女生腼腆笑了下,“我叫张迎,我们上次在宴会厅见过,可能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但我记你,”说着,她忍不住感叹,“陈眠,你刚刚真是太帅了!我早就忍受不了何书意那副娇柔做作的样子了,真装!”
温辞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拨了拨耳边的头发笑笑,“恶有恶报……”
张宁见她放松警惕,忽然拿起桌上的奶茶,一股脑倒在她身上,紧接着又拿出刀片,划烂了她的裙子。
“啊……”
温辞猝不及防,即便起身,裙子还是脏了,裙尾上,更是被划的破破烂烂……
她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张宁,“你……”
“抱歉啊,谁让你那么蠢,别人说几句好话,你就相信了,真是笑死我了……”张宁弯了弯,把空了的奶茶瓶子扔在地上。
温辞脸色阴沉。
张宁耸了耸肩膀,越过她走了。
忽然。
她后领被人抓住,“啊!”
温辞拽住她,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陈眠,你疯了!!”张宁疼的吱哇乱叫,脸颊被打的红肿,最后艰难的挣脱开,狼狈离开……
温辞一脸愠色,胸口气息不稳,心疼的拨了拨自己的裙子。
这是傅寒声送给她的……
而且眼下。
比赛要开始了。
温辞压了压心口的愠怒,提步朝门口走去,按了按门把手,却没按动。
门被锁了!
一定是何书意搞的鬼。
她心中一惊,用力拍了拍门,“有人吗,帮我开一下门!”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温辞心稍稍放平,“您好,麻烦您给我开一下门,我被人锁在里面了……”
“呵。”
何书意轻笑了声。
温辞身子蓦的一僵。
何书意把维修的牌子放在门口,随后懒懒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讽笑道,“温辞啊温辞,不会有人来给你开门的,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拿第一的!”
“何书意!”温辞气红了眼。
“哦对了……”何书意笑着说,“忘记跟你说,工作人员已经去了前面现场,不在这儿,你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来给你开门。”
“还有啊,我开了屏蔽器,你即便有手机,也是打不通电话的。”
“……”
正打算打电话求助的温辞动作猛的一僵,屏幕上无信号的标志是那么刺眼……她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何书意这是把她的路都堵死了……
“拜拜,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里面,等比赛完,自会有人给你开门。”
说罢。
何书意扭着腰,踩着高跟鞋轻快离开。
休息室里。
温辞面色苍白,狼狈的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整个人仿佛入坠深渊……
难道。
她这一切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
无论她怎么做,都摆脱不了算计和压制。
……
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