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事见公子动筷了,自己也拿起筷子搅了搅。继续询问道。
“公子素来聪慧。那这水泥股票咱们崔家够得多少股合适?”
崔洵筷子上的粉条夹了又夹,上上下下好几次才找了一个合适,满意的角度。张口咬了下去。
唔,这玩意得吸溜着才好吃!
嘿!这林月可是故意安排的这样的吃食?这粉一开始吸溜,什么贵公子形象都没了。没想到小小丫头如此促狭!
崔洵小小口的往嘴里吸溜着粉条,细嚼慢咽的吃完这一口之后才回答道崔管事的问题。
“在考虑购买多少股票之前,不如崔叔直接告诉我这水泥股票咱们出价多少合适吧!”
崔洵懒得回答,这回答了过后肯定还要再费口舌解释一番。于是又把问题直接抛回给了崔管事。
崔洵因为之前从未吃过如此重口的吃食,所以被酸辣粉的味道给刺激得眼睛水汪汪的,此刻这样一双眼睛就这样看着崔管事,让崔管事恍惚回到了崔洵儿时,也是这样睁着一双水汪汪,小鹿一般的双眼专注的看着自己,寻求自己的帮助,这把崔管事看得心下软了又软。
不由自主的就忍不住不再出题为难于他,像崔洵小时候那般,对着他温言细语解答疑问。
“原和老爷商量的五十到八十两银的报价,现下这集合竞价的方式一出,只怕这价格少说要往一百二十两上报才算稳操胜券。”
崔管事心知自己是上了这小狐狸的憨当,可是又实在是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硬不起心肠来。只得苦笑一下,心说只怕自己是完不成老爷交给自己,让崔洵全权负责此次洪江县之行的水泥股票购买任务了。
崔洵目的达到,这和他心里的价位是相差不多的。只不过他心里的价位最低价只有一百两。想想自己对庶务上的并不完全精通,崔洵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听取崔管事的意见。
嗯,为了稳操胜券,确实得往一百二十两往上报才保险。
“那不如就报个一百五十两吧。体面。”
崔洵吸溜了一口粉条,嘴唇被辣得通红。赶忙伸手拿了一旁的茶饮解辣。
“既然都是要报高价了,那不如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一点。”
“毕竟那小丫头可是把皇上都给扯出来做大旗了。”
崔洵看着筷子上的粉条笑了笑,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那陈公子说的倒是没错。”
崔管事听了这话,也是没忍住的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傻人有没有傻福了。”
....................
不管桃林间各处的密谈如何,短暂的午休过后,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投标之时。
到场的各位商贾富户和官员二代们,依次让各自带来的管事上前往标箱里投入了即将“参赌”的“标书”。
嗯,这确实算得上是赌博了,钱多多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
明知道凭自己的“漫天”报价,自己这盘一定又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看着一封封各家不知道写上什么报价的标书投入了半开放的木箱,心里恍惚竟然找回了自己当初拿着三个铜板开始做生意的刺激感。
对!就是这个心跳!就是这个感觉!正宗!!!
钱多多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标书越来越多的木箱,嘴角的笑控制不住的荡漾了起来。这踏马可比收一房美妾进府还要让人来得过瘾!
因为一切都十分紧锣有序,所以标书很快就全部投完了。
此时谢谦和苟载两人走上前来,当着大家的面开始把木箱子里的标书全部倒出来在一个十分宽大的簸箕上。让在场的众人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林永生和徐凯两人也走上前来,一个负责粘浆糊,把标书粘在磁石片上。一个负责往竖起来的大块木板上把粘好的磁石片贴在上面。
“镗!!!~~~”
嵩山书院的院长亲自敲响了铜锣。随着铜锣声音的响起,苟载开始拆标书,谢谦则接过标书开始大声诵念。
坐在四周围的韭菜,啊不对,是贵宾们神情专注,目不转睛的盯着四人的一举一动。每当拆开一封标书的时候,众人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提起。
而当谢谦开始高声唱出标书内信笺上的内容之时,宾客们又会把心给放回肚子里。只有这封标书所属的主人,才会把心给紧紧提起,小心的注视着林永生和徐凯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把自己的报价给贴错了位置。
直到眼看着这两幼齿少年把自己的标书按大小贴在木板上对应的位置。如果是在中间则会小小的松一口气,但接下来的紧张还要继续,提起的心依旧不敢放下。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颅内有疾,自己吃饭又砸锅的豪绅,对自己购买的水泥股票开出天价来。所以在看见自己的报价小木牌如果是被贴在了非常靠前的位置,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其实是乐开花的,当然,花只敢开一半就是了。
那要是不小心排在最末尾去了,那不好意思。除非你是真不打算购买这只下金蛋的金鸡,否则那心情别提多难受了。生怕自己还真就出了个全场最低价,自己的报价之后就没有更低的报价了。
在场的贵宾里面看出来林月所耍“计谋”的人不是没有。相反还大有人在。可是任谁也没办法。这就是林月或者说林月背后的人画出来的游戏规则,没瞅见连皇上都抬出来了吗?
甚至还有坐在林月侧后方的徐老太爷,徐大人,以及在前方干杂事的徐凯徐家三代的勋贵代表。还有坐在林月左侧方的李明哲李山长所代表的世家。
最后还得加上他们这些即将加入进去的代表地方的乡绅和大雍朝富户与世家的家主,甚至还有不少地方的官员。
请问集合了这样一个组成成分的产业,又有谁会想要轻易改变原本就对他们全是利益的规则呢?
嘶!不敢想!不敢想啊!徐老太爷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