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来中药铺的时候，里面挤了好几个做针灸的。
沈清瑶不知道要排队多久，只能问了一声。
想到表嫂的名字，沈清瑶直接提了一嘴。
没想到对方直接站起身问沈清瑶要什么。
沈清瑶受宠若惊，让他们先做完手上的针灸。
她等了两柱香时间，才终于有人有空来搭理自己。
对方一开口，看了一眼沈清瑶。
“老样子？”
沈清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问了问药材有哪些。
对方也没解释名字，对着功效解释了起来。
沈清瑶一听，只要是温性的就行。
她拿出钱来，然后才发现自己露怯了。
因为她口袋里面就一块多。
拿药，那是完全不够的。
就是在赤脚医生那打个针都是五毛钱起步了。
沈清瑶窘迫一笑，“下次再来给钱吧。”
药被包好，沈清瑶付了手上全部的钱离开。
她怪自己怎么不看清就出门。
回到家的时候，蒋玉婷已经醒了。
她坐在小桌面前，面无表情帮乔玉芬剥花生。
乔玉芬怕累着她，也怕晒着她，压根就没放多少。
就是这样一小盘花生，她也剥了很久。
“她醒来多久了？”
沈清瑶笑一笑发问，走到蒋玉婷的身边。
蒋玉婷见到沈清瑶回来了，突然间就转头凝视着沈清瑶。
沈清瑶还没开口，蒋玉婷就问沈清瑶刚刚去干什么了。
“我去给你买了些药材，你等会多吃点肉。”
“这乌鸡我都才买的，还肥着呢。”
沈清瑶笑一笑，抓了一些药材丢进去。
蒋玉婷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等乔玉芬做好了鸡汤，沈清瑶端了出来。
她刚刚把碗放下，就听见蒋玉婷的声音。
“我爸去南方了，他一个月后回来，我们是不是该尽快？”
“这件事情，你不打算在考虑考虑吗？”
沈清瑶才想起自己和徐凯丰说的话。
自从上次，他也没打个电话来说些什么。
沈清瑶不知道徐凯丰到底什么态度。
但是就像苏商说的，徐凯丰应该知道。
蒋玉婷也应该再多想想。
当见到蒋玉婷现在的表情，沈清瑶又会情不自禁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觉得自己自私。
她是蒋玉婷的朋友，就应该无条件支持蒋玉婷。
而不是用自己的想法要求蒋玉婷改变。
这一刻，沈清瑶承认自己有现在就把她带去医院的冲动。
“孩子现在怎么样？”
沈清瑶开口问，蹲在蒋玉婷的面前。
她握住她的手，至少身上的体温是正常的。
就是眼下的乌青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医生说他挺好的。”
“瑶瑶，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做法很自私？”
蒋玉婷摸了摸沈清瑶的发丝。
她动作轻柔，眼中却带着泪。
“你昨天做噩梦了？”
蒋玉婷看了一眼整个院子。
“你知道吗，我一见到这里，我就想到一个月前的事情。”
“我总能想起徐凯丰还在这里，我昨天做梦，他说我自私。”
“这个孩子是我们的，他觉得我应该和他商量。”
沈清瑶听后倒吸一口气。
她只能安抚蒋玉婷焦躁的心。
“你先吃点东西，我们等会就去医院。”
“先做个检查。”
蒋玉婷听后终于动了筷子。
吃过饭，沈清瑶把蒋玉婷带去医院。
蒋玉婷在医院门口犹豫，迟迟不愿意进去。
沈清瑶拉着她往前走，她才注意到沈清瑶脖子处还贴着药膏。
蒋玉婷叫住沈清瑶，“瑶瑶，你的脖子怎么了？”
听起来，蒋玉婷有些出神了。
沈清瑶摸一摸，“没事，就是上次被郑曼丽给打了。”
她的语气很随意，就好像满不在乎一般。
蒋玉婷却停了下来，“什么时候？”
“那天我说让你来bJ，借口是我住院那时候，我第二天真的住院去了。”
沈清瑶轻松一笑。
言出法行这件事也是让她给碰见了。
看着沈清瑶还在笑，蒋玉婷突然间就跺脚生气了。
她不肯继续向前走，反倒是不断看着沈清瑶。
她眼眶里含着热泪，手指不断摸索这沈清瑶脖子处的膏药。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连累我，别多想。”
沈清瑶做出严肃的表情。
蒋玉婷接下来都很乖，一直跟着沈清瑶。
无论医生让做什么，蒋玉婷都没什么反应。
但是如果是沈清瑶带着去，她就像有了反应一样。
沈清瑶猜测，蒋玉婷正在陷入那种深深的愧疚之中。
只是沈清瑶不需要她对她愧疚。
让一个还怀着孕的人做这样的事，沈清瑶确实做不到。
她把蒋玉婷带去做检查，等结果的时候沈清瑶想找蒋玉婷聊一聊。
蒋玉婷依旧像丢了魂一样。
她就是低头抠着自己的手，咬住已经被她自己咬出血的下嘴唇。
沈清瑶叹口气，想开口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很正常。
医生喋喋不休说着一些事情。
比如说孩子几个月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几个月开始又需要补充什么。
听见一个生命会在自己的肚子里长大，甚至会有反应，蒋玉婷僵在原地。
这些反应沈清瑶快要理解。
孕激素的反应就是这么强大。
沈清瑶把蒋玉婷给带走。
“我们今天不做手术吗？”
“至少，得在你和徐凯丰通过电话之后。”
沈清瑶深呼吸一口气。
听见要和徐凯丰通电话，蒋玉婷当即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个梦太真了，她只觉得挥之不去。
“瑶瑶，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吗？”
“你就当我不认识徐凯丰，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个孩子拿了。”
昨天夜里，沈清瑶还特地跟乔玉芬打听过。
不仅如此，她还找了一些生过孩子的女人问。
无论是流产还是生下来，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这个年代医疗并没有那么好，哪怕是bJ。
手术做流产，恢复起来麻烦。
费用昂贵，大部分的选择依旧是用药物。
甚至药物也不一定能发挥作用，不少人需要不断折磨自己，折磨肚子里面的孩子。
沈清瑶听见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只需要吃下药，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至于手术，恢复起来很漫长，一个月时间完全不够。
沈清瑶的心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