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随便坐。”白恒示意她们自便。
铃木玲子拉着秋庭玲子在一个离璃纱不远的卡座坐下。
璃纱好奇地看了两个陌生的阿姨一眼，但很快又被自己的画吸引回去了。
“玲子，你看看想喝点什么？这里的菜单虽然简单，但每一样都很用心。”
铃木玲子热情地推荐着，试图驱散好友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忧郁。
自从之前那场纽约音乐会的火灾，以及之后伏特加的出现和消失，秋庭玲子的性格就变得更加内敛和难以接近。
秋庭玲子随意翻了翻菜单，点了杯蓝山咖啡，铃木玲子则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提拉米苏。
白恒在柜台后熟练地准备着饮品，动作优雅而专注，他的耳朵却清晰地捕捉着两位女性的对话。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线索吗？”铃木玲子压低声音，关切地问秋庭玲子。
她指的是寻找基安蒂、科恩、伏特加还有浅井诚实这四位小学好友的事情。
秋庭玲子轻轻摇头，眼神黯淡：“没有，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诚实在月影岛还有些线索……”
她提到浅井诚实时，声音有些哽咽，那是她们唯一明确知道下落的好友，却已经可能是天人永隔。
铃木玲子叹了口气，握住秋庭玲子的手：“别放弃，玲子。”
“我相信他们一定还在某个地方尤其是他。”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伏特加。
之前的纽约音乐会火灾，是已故的伏特加奇迹般出现救了她，这成了秋庭玲子心中无法释怀的执念，也是支撑她寻找下去的最大动力。
白恒将冲泡好的蓝山咖啡和卡布奇诺端过去，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他没有打扰她们的谈话，放下饮品后，便回到柜台，继续陪着璃纱。
秋庭玲子端起咖啡，轻轻啜饮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咖啡的口感醇厚，酸苦平衡得恰到好处，余味带着甘甜，确实是她喝过的最好的蓝山之一。
她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气质温润、仿佛与世无争的店长。
铃木玲子尝了口提拉米苏，也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是吧？我就说白先生这里的东西不会让人失望。”
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说起来，白先生，你这里总是能让人感到平静呢。不像外面，总觉得越来越不太平了。”
白恒微微一笑，擦拭着咖啡杯，语气平和：“不过是煮咖啡的手艺还过得去罢了。”
“世界纷纷扰扰，能有个地方让人静下心来喝杯咖啡，也是好事。”
白恒的话语平常，却似乎触动了秋庭玲子。
她看着窗外熙攘的街道，又看了看店内安宁的氛围，以及那个专注画画的小女孩，清冷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寻找的人，是否也曾渴望过这样的平静？
而那个在火海中如同幻影般出现拯救她的身影，如今又身在何方？
是否也笼罩在更深的黑暗里？
另一边，铃木玲子的目光很快被乖巧画画的璃纱吸引。
小女孩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小小的阴影，粉嫩的脸颊因为用力而微微鼓着，可爱得让人心软。
“白先生，这位可爱的小公主是？”铃木玲子忍不住微笑着问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她并不知道璃纱与组织的关联，只当是白恒的亲戚或熟人的孩子。
白恒正在给秋庭玲子续杯热水，闻言，脸上露出自然而温和的笑容，伸手轻轻揉了揉璃纱的头发。
“这是璃纱，我的外甥女，她父亲今天托我照看一天。”白恒的回答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关系，又模糊了具体背景。
璃纱听到有人提到自己，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铃木玲子和秋庭玲子，一点也不怕生，反而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阿姨们好！”
这一声软糯的“阿姨好”，瞬间击中了铃木玲子的心。
“哎呀，真乖！”她凑近了一些，看着璃纱画上的小人，“璃纱画得真好看，这是画的谁呀？”
璃纱立刻来了精神，指着画纸奶声奶气地介绍。
“这个是白恒叔叔！这个是爸爸！这个是黑泽舅舅！我们在吃科恩叔叔做的大蛋糕！”
“黑泽舅舅？”铃木玲子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独特，甚至带着点冷硬感，不像常见的名字。
但她并未深想，只觉得可能是孩子发音不准，或者那位舅舅的昵称比较特别。
她笑着夸赞，“画得真像！璃纱的爸爸和舅舅一定很疼你吧？”
“嗯！”璃纱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幸福，“爸爸会带我坐高高，黑泽舅舅……”她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回忆。
“Gin舅舅话很少，但是他会给我买漂亮的娃娃！虽然娃娃穿着黑黑的衣服。”
璃纱的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琴酒审美中那挥之不去的黑色系有些小小的抱怨。
这话引得白恒都忍不住轻笑出声，仿佛能想象到琴酒面无表情地挑选一个哥特风或纯黑色娃娃的场景。
铃木玲子也被逗笑了，觉得这孩子天真烂漫，十分有趣。
一直安静坐着的秋庭玲子，此刻目光也柔和了些许，看着璃纱纯真的笑脸，她眼中那抹常年不化的忧郁似乎被驱散了一点。
她轻声开口，声音比刚才少了几分清冷：“小朋友，几岁了？”
“六岁啦！”璃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了个“六”的手势。
“六岁啊～，真好。”秋庭玲子喃喃道，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个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而她记忆中的那些好友，在他们还年幼时，也曾有过这样单纯的快乐。
只是后来……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铃木玲子察觉到好友情绪的变化，连忙转移话题，对白恒说：“白先生，璃纱这么可爱，你朋友真是好福气。看她这乖巧的样子，平时一定很省心吧？”
白恒看着璃纱，眼神温和：“璃纱确实很懂事，很少让人操心。”
白恒这话是真心的。
在这个充满犯罪的柯学世界里，璃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救赎。“就是有时候会想爸爸和舅舅，会有点闹小脾气。”
“小孩子嘛，都这样的。”铃木玲子笑道，又逗了璃纱几句，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璃纱一一回答，童言稚语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
秋庭玲子偶尔也会插一两句话，问璃纱喜欢什么颜色，或者夸她画画用的颜色很漂亮。
面对孩子，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减弱了不少。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围绕着璃纱和孩子的话题，偶尔也会提及一些东京近来的趣闻，但都默契地避开了那些沉重的内容，比如失踪的人口，或者层出不穷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