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省府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陆明川盯着会议桌对面的周明远,对方正用那套龙泉青瓷杯泡茶,动作优雅得仿佛昨晚的绑架短信只是幻觉。周明远推过一杯茶:“明川啊,听说你在查振远实业?年轻人做事别太急躁,有些老企业盘根错节......”
话音未落,陆明川的手机在桌下震动。他余光扫到短信内容:【五分钟内离开会议室,否则她的右手腕会多道伤口。】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湿了西装袖口,他忽然抓起茶杯:“周省长,这茶似乎混了去年的雨前龙井?”说着将茶水泼向窗帘,淡金色茶渍在蓝丝绒上晕开,竟显露出隐在布料里的银色纤维——那是振远实业用于防伪包装的特殊材质。
周明远的瞳孔猛地收缩,陆明川趁机起身:“抱歉,突然想起有紧急公务。”刚走到门口,两名秘书突然挡住去路,其中一人腕间的江诗丹顿时射出冷光。千钧一发之际,叶文澜推门而入,举着手机大声道:“陆书记,省纪委收到匿名举报,振远实业仓库发现非法交易证据!”她刻意将“仓库”二字咬得极重。
电梯里,叶文澜快速展示追踪到的信号源:“绑匪用的是虚拟号码,但定位在旧城区废弃水厂。不过......”她调出交通监控,“周明远的司机今早七点去过那里,帕萨特车牌刚被注销。”陆明川按住电梯楼层键的手顿住——水厂所在的青山区,正是周明远老家。
暴雨中的水厂锈迹斑斑,管道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敲击声。陆明川顺着声音摸进蓄水池,借着手电筒光芒,看到妻子被绑在锈蚀的钢架上,脚踝处渗着血——绑匪果然遵守“每拖延十分钟划一道伤口”的威胁。他刚要靠近,头顶突然传来铁链断裂声,一吨重的水泥板轰然坠落。千钧一发之际,叶文澜拽着他滚进旁边的检修通道,水泥板擦着鼻尖砸在地上,迸溅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脸颊。
“他们想困死我们。”叶文澜用战术刀割断绑匪设下的钢丝陷阱,忽然指着墙角的积水,“看,水面有柴油反光。”顺着反光找到隐藏的排水口,两人合力搬开铁栅,却在管道深处发现更惊人的景象:整齐码放的木箱里,装满了伪装成化工原料的毒品——而箱盖上的物流标签,发件人正是周明远名下的慈善基金会。
“这是第三卷大纲里‘K先生’的毒品网络!”陆明川掏出微型摄像机,突然听见妻子虚弱的呼救声。他咬咬牙,将摄像机塞给叶文澜:“你先走,带着证据去省纪委!我去救她。”叶文澜还要争辩,却被他推进管道:“记住,十分钟后不管有没有找到人,必须离开!”
当陆明川终于割断妻子身上的绳索时,水厂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抱着妻子往外跑的瞬间,他瞥见蓄水池顶部有个黑影举起了枪——是周明远的保镖,那枚刺青在暴雨中格外狰狞。千钧一发之际,两声枪响从不同方向传来:叶文澜带着特警破窗而入,而对面楼顶的狙击手同时扣动扳机。保镖的枪口转向了楼顶,陆明川趁机撞破侧门,怀里的妻子突然轻声说:“明川,绑我的人......喊周哥时,口音像青山区的。”
省纪委的专车在暴雨中疾驰,陆明川看着怀中昏迷的妻子,手指轻轻抚过她颈间的伤痕。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拆开的拼图盒里,除了沾血的碎片,还有张新照片——周明远正在焚烧文件,背景墙上的挂历赫然圈着“6月8日”这个日期。他猛然想起,那是全省水利工程招标的开标日。
叶文澜的电话同时打进来:“毒资流向查到了!慈善基金会的账目显示,6月8日前会有一笔巨额资金转入......”陆明川望向窗外如墨的云层,突然明白周明远的真正目标——他们要用毒品利润操控水利工程招标,在青山区建造新的贩毒枢纽。而今天在会议室泼出的那杯茶,已经彻底撕开了对方的伪装,接下来的博弈,将是决定整个反腐战局的关键胜负手。
暴雨仍在肆虐,省府大楼的灯光穿透雨幕,像一柄刺破黑暗的利剑。陆明川握紧妻子的手,指尖触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他们结婚时买的平价戒指,此刻在警灯的红光中,比任何宝石都要璀璨。他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浓,但只要坚持到破晓,阳光终会照亮每一个角落。而属于“K先生”的终局,已经开始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