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紧束黑衣，身后跟的是整队的龙骧卫精锐，动作轻捷、没半点多余声响，像夜行的猫，迅速潜进阁内。
一进门，南宫玥就定住了。
整整十大箱黄金，摆得整整齐齐，金亮亮地堆在眼前。
她嘴角忍不住扬起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山河关的军饷，终于有着落了！
这么多年东奔西走，没白熬。
她眼眶发热，猛地转头看向林天，突然踮起脚，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天，谢了。”
这一下来得突然，林天只觉得脸上一软，心里跟着热了。他愣了一下，马上压低声音：
“赶紧走，再拖赫连铁树的人就回来了！”
南宫玥一点头，利落地打了个手势。
龙骧卫两人一箱，抬起黄金就往外撤，动作干净利落，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没过多久，耶律烽带着那帮亲兵回来了。
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怀里揣的、手上拎的，全是捞来的油水，走路都带风。
耶律烽直接走到林天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满脸是压不住的笑：
“你们大夏人，真他妈够意思！
这趟来得太值了！”
他提了提手里沉甸甸的布袋：
“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艾千刃和莫不言这时候也回来了，俩人手里拎着、怀里揣得满满当当，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显这波“外快”捞得相当满意。
林天扫了他们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门清——这帮人已经彻底掉钱眼儿里了。
他往前一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别光顾着乐，正事还没完。”
他目光扫过耶律烽：
“走，带你们去下一个点，剩下的军饷，还在那儿等着等着呢。”
耶律烽一听，心里顿时透亮。
什么“拿军饷”，说白了，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抢。
但他刚尝足甜头，这会儿当然不会说破。
反而觉得林天这小子挺上道，既办成了事，又让大家都得了好处。
他咧嘴一笑，挥挥手：
“行，听你安排！
这一趟可真没白跟你出来！”
他心里盘算得明白：管他什么手段，能捞到好处、完成少主交代的任务，就是赢！
一群人兴致勃勃，跟着林天悄悄摸到了哈鲁的地盘，
“雪狼谷”。
才刚到外围，气氛就明显不一样了。
这地方守卫比金缕阁严得多，明岗暗哨层层布防，几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看得出来哈鲁在这下了血本，防得跟铁桶似的。
林天没多说，身影一晃就隐进暗处。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几下功夫，就利落地解决掉了几个藏在阴影里的暗哨。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逼近了雪狼谷的核心区域。
耶律烽杀红了眼，手一挥就要带人往雪狼谷里硬闯，打算仗着人多直接砸场子。
林天反应极快，一把拽住他胳膊，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
“急什么！”
林天压低嗓子吼了一句，扭头朝艾千刃和莫不言打了个手势。
“你俩，”
他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去，
“先摸进去，找地方放火，搞得越乱越好。”
艾千刃和莫不言对视一眼，立马懂了，这种背后捅刀、趁乱办事的路子，他俩最熟。
“等里头乱起来，”
林天转回头盯着耶律烽，
“你再带人冲，军饷能拿多少拿多少，动作要快。”
艾千刃歪嘴一笑，莫不言也眯着眼点了点头。
俩人一句话不多说，身子一矮，悄无声息地融进黑暗里，眨眼就没影了。
他们像夜里的影子，利落地放倒了谷外几个巡逻的，一闪身就钻进了雪狼谷深处。
艾千刃用胳膊肘碰了下莫不言，声音压得极低：
“小老道，你去点火，搞点大动静。
我替你盯着，顺便……瞅瞅有没有油水可捞。”
莫不言一听就乐了，斜眼瞅他：
“老大，你这叫‘盯梢’？
别是让我放火，你自己摸宝去吧？”
他边说边左右瞟，眼珠子滴溜转，仿佛已经瞧见满屋金银在招手。
艾千刃晃了晃手里那把看起来普普通通、却削铁如泥的小菜刀，嘿嘿一笑：
“别那么计较，不都是为了办事嘛！”
莫不言可不吃这套，立马怼回去：
“少来！这次的宝贝，我必须分一半！
你要敢独吞，我回头就找我师父告状！”
艾千刃撇撇嘴，装作为难的样子，却干脆地点头：
“行行，一半就一半！成交！”
俩人一对眼神，立马分头行动。
莫不言刚摸出火折子，还没点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扯着嗓子的大喊：
“来人啊！有贼闯进来了！
快抓人啊！”
——是艾千刃！
她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喊起来了！
莫不言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看见艾千刃还站在原地，手里拎着她那把破菜刀，脸上挂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莫不言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搞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但这么多年搭档，他清楚——艾千刃绝不可能无故发疯。
“老大，你搞什么啊？！”
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句，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
可这时候已经迟了，整个雪狼谷的守卫都被惊动了，脚步声哗啦啦朝他这个方向涌过来。
艾千刃朝他挤了下眼睛，丢下一句：
“自个儿想办法吧小老道，我先撤了！”
说完她一猫腰，闪进黑影里，瞬间没了人影。
莫不言被雪狼谷的巡逻兵围得严严实实，十几柄长矛冷冰冰地抵在他胸前背后，稍一动弹就能戳出个血窟窿。
他扭头往谷口方向瞥了一眼，艾千刃那家伙连个影子都没留下，溜得比野狗还快。
他暗骂一句：
“老大你可真行，卖队友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心里骂归骂，莫不言手上却没闲着。
他慢悠悠抽出那柄快秃毛的拂尘，又从袖袋里摸出一叠皱巴巴的符纸。
脸上却堆起笑，冲着那群绷着脸的兵痞子扬了扬下巴：
“哥几个都是雪狼谷的弟兄吧？
老天爷瞧你们受苦看不下去，特地派我来搭把手，信不信由你们啊！”
人群里猛地撞出个铁塔似的汉子，脸上横着道刀疤，正是巡逻队长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