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挪了两步，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指尖有点凉，又有点舍不得拿开。
林天没躲，反而一把攥住她的手，顺势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他下巴贴着她额头，抱得有点紧。
“这种事，总得有人干。”
他声音不高，但一点犹豫都没有，眼睛盯着远处黑漆漆的夜，像已经看到了那座冰做的牢笼。
“但那地方……”
南宫玥话没说完，就哽住了。
她清楚，那根本不是人该去的地方。
林天胳膊加了点力气，胸口发胀，一股狠劲顶在喉咙口。
他感觉得到——她在怕，也在忍。
这种揪心的感觉反而让他横下心，非去不可。
“我……我还没准备好，”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乱得不行，声音越来越小，
“等你回来……行不行？”
她没明说，可眼里全是不安、舍不得，还有那么一点点压不住的盼望。
冰山监狱，光这四个字，就够让人浑身发冷。
林天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亮亮的，全是他的影子，还有他那点儿飘忽不定的未来。
他声音沉了沉，话到嘴边有点涩：
“我怕这回……真不一定能……”
没等他说完，南宫玥一把捂住他的嘴，手心有点湿，还有点抖。
“别说不吉利的，”
她声音软，又带点儿急，
“我不爱听。”
什么回不来、可能死——这种字眼，她一个字都不想碰，光想心就跟被拧着似的疼。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越来越小：
“今晚……你就留这儿，行不？”
话没全说透，脸已经烫得厉害，眼神晃来晃去，又盼他懂，又怕他真懂。
林天没吭声，只是低头亲了亲她。
不像平时那样逗她，这个吻特别认真，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南宫玥靠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他胸口一起一伏，心跳又重又稳，咚、咚、咚，敲得她慢慢静了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声音黏糊糊的，压着抖，又问了一遍。
“用不了多久。”
林天声音不高，但话说得死定。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准，但现在，他必须信，也得让她信。
灯一熄，夜就彻底沉下来了。
屋里只剩他们俩，低声说话、偶尔笑一下，没什么正经话，却比任何时候都黏糊。
原来硬邦邦的床板、冷清清的屋子，这会儿好像也被捂热了。
南宫玥轻声嘟囔，话里带着笑：
“还真没看出来……你也有这么人的时候。”
南宫玥正窝在林天怀里，觉得他胸口又暖又踏实，忍不住小声嘀咕：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林天一下一下捋着她的头发，眼里软乎乎的：
“就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才想放轻松点儿。”
俩人正腻乎着，气氛越来越热。
突然——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夏心怡直接冲了进来，一张脸绷得铁青，眼睛跟要喷火似的，死死瞪向床上那俩人。
一看林天和南宫玥还搂在一块，她火气“噌”地冒到头顶，拳头攥得咯咯响，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哎哟，林大殿主，”
她扯着嘴角冷笑，一步一步逼过来，眼神跟刀子似的在他们身上刮，
“挺忙啊？”
她声音扬得老高，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真配啊，郎才女貌，看得我都感动了。”
林天苦笑一下，早知道她这脾气。
他刚想站起来说点什么，夏心怡根本没给他机会。
“怎么？林天，你现在是舒服了是吧！”
她几步冲到他面前，几乎鼻尖碰鼻尖，火药味扑面而来：
“你在这儿风流快活，是不是都忘了山河关外还有千万狼兵？
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的命——还不如你怀里这一个重要？！”
林天按了按太阳穴，看她气得眼睛通红，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他张了张嘴：
“公主，你先别急……”
“急？我急什么！”
夏心怡嗓门猛地拔高，几乎喊劈了音：
“人前装英雄，人后抱美人！
林天，你这副样子真让我恶心！”
南宫玥自始至终没吭声，脸上也不见慌，也不见恼。
她淡淡看着，就像看一场早就料到的戏。
她清楚夏心怡什么脾气，更清楚——她对她身边这个男人的心思。
南宫玥轻轻扯了扯林天的衣角，眼神朝他微微一动，像是在说：
“别跟她争了，没用的。”
林天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夏心怡都听不进去。
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法讲理。
他干脆闭了嘴，等她这股劲过去。
“够了。”
林天语气挺疲，看着她脸都气红了，知道再吵下去谁都下不来台。
“夏公主，这么大晚上闯进来，总不是专门来骂我的吧？”
夏心怡瞧他那副拿她没辙的样子，心里那点火气稍微降了点儿，但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她哼了一声，硬邦邦地说：
“你当我愿意来？还不是你搞出来的烂摊子！”
她往前两步，抱起胳膊，一副“你看着办”的架势：
“李烈和哈鲁，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跟我要人！”
林天眉头一紧，声音沉了下来：
“要什么人？”
“宇文霜，慕容玄，他们全死在山河关！”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们的人死在我们地界，不找我找谁？
这俩可都是他们心尖上的宝贝，现在人没了，你让我怎么交代？！”
林天摇了摇头说：
“不，人不是死在山河关内，是关外狼族动的手。”
夏心怡一听更炸了，直接逼到他面前，手指头都快指到他脸上：
“林天，你骗鬼啊？
这话连我都不信，他们能信？
宇文霜和慕容玄是随便让狼族宰的那种人？
你这不明摆着甩锅吗！”
林天没急，反而轻轻笑了一下。
他看着夏心怡气得跳脚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女人，嘴上不饶人，心里比谁都明白，就是一时被气昏了头。
他慢悠悠开口，眼里掠过一抹锐色：
“他们不信，那就想办法让他们信——不就行了？”
林天心里清楚，这回去冰山监狱，正好借这机会把麻烦一次全清干净。
夏心怡挑着眉瞅他，一脸不信：
“让他们信？
怎么信？
难道你真要砍几个狼族的头提去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