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见自己白皙的手臂上,暗红色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顺着血管蔓延,勾勒出诡异的符文。
“又到十五了吗……”
她咬牙,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体内的力量在暴走,像是一头被囚禁的凶兽兽,疯狂撞击着牢笼。
她的瞳孔彻底化作赤红,清秀的脸庞扭曲,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指甲变长,尖锐如刀,在窗棂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失控的前兆。
她猛地转身,踉跄着扑向床边的随身包,手指颤抖着翻找。
药瓶滚落,药丸散了一地。
她抓起一粒,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喉头滚动,硬生生咽下。
药效发作得极快。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黑暗黑暗。
她的身体软倒,重重砸在床上,意识陷入混沌。
最后一刻,她模糊地听见窗外传来一声轻笑。
远处,屋顶。
黑衣人收起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如此。”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月蚀之夜,觉醒之夜……看来传言不假。”
夜风掠过,掀起他的斗篷,露出腰间一柄漆黑短刀,刀鞘上刻着狰狞的鬼面纹路。
他转身,脚尖轻点瓦片,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而就在他他离开的瞬间——
宋诗瑶的指尖微微抽动。
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沉睡。
在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凌晨三点十七分。
宋诗瑶突然睁开眼睛。
药效过了。
她翻身坐起,发现床头柜上多了杯水。
水面飘着片薄薄的柠檬,边缘已经氧化发黄。
窗外,监控摄像头的红点规律地闪烁着。
宋诗瑶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皮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行动间,却又显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累赘。
她的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这是一个令人心悸的笑容,仿佛猎豹在锁定猎物时,那份势在必得的从容。
她纤细的手指伸向发髻,动作优雅而流畅,犹如行云流水般的优美。
一根银针,寒光闪烁。
这银针,并非普通的饰品,而是淬炼了特殊材料的暗器,锋利无比,足以穿透钢铁。
宋诗瑶握住银针,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如同猎鹰般精准地锁定了墙壁上不起眼的摄像头。
“呲!”
银针破空而去,快若闪电。
金属碰撞的轻微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是墙壁上的摄像头却瞬间失去了活力,红色的指示灯熄灭。
宋诗瑶满意地收回目光,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这些东西,总是碍事。”
她低声自语,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接着,她不再犹豫,身影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翻窗而出,动作敏捷,轻盈得如同燕子掠过水面。
借助着黄昏留下的微弱余晖,宋诗瑶像一只矫健的豹子,在高楼之间飞速穿梭。
她的身法诡异而灵动,每一次蹬踏都恰到好处,借力卸力都达到了一种极致。
帝都的夜景在她脚下快速闪过,霓虹灯的光晕在她眼中变得模糊,唯有目标地,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帝都郊外的一处破旧的土地庙。
破庙隐藏在一片废墟之中,周围是高耸的现代化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破庙的墙壁斑驳,屋顶破烂不堪,月光透过残破的瓦片,洒落在尘土飞扬的庙宇里。
宋诗瑶小心翼翼地停下脚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跟踪者。
安全。
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走进破庙,动作轻盈无声。
庙宇里阴冷而寂静,只有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墙壁上的壁画残缺不全,隐约还能辨认出古代神话人物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
宋诗瑶站在庙宇中央,对着空荡荡的空气,低声喊道:
“师父,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回荡,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几只受惊的老鼠,在角落里发出“吱吱”的尖叫。
“师父,我来了,你到底在哪里?”
她再次提高声音,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
等待,还是等待。
沉默在庙宇里蔓延,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压抑着所有的一切。
就在宋诗瑶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弟儿,你怎么才来,再晚来几天,为师都要无聊死了!”
宋诗瑶猛地一震,连忙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在破旧的土地公公佛像后面,一个身影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身穿宽松长袍的女子,她倚靠在佛像后面的墙壁上,一头白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带着几分慵懒和散漫。
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面容清秀,五官精致,但却给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一双眼睛,平静如水,却又隐藏着无尽的智慧。
如果林天在肯定认出来,正是他的三师父南宫玉。
宋诗瑶快步走到佛像后面,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师父,你怎么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南宫玉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嘴里嘟囔着:
“老了,筋骨都僵硬了,这破庙也住不惯。”
她斜眼瞥了宋诗瑶一眼,问道:
“孙家的专机不是直接飞帝都的吗?怎么耽搁了?”
宋诗瑶点头,解释道:
“嗯,是临时接了一个人,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南宫玉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孙家那些老家伙,就知道在背后搞小动作。
国主病危,他们又要开始折腾起来了。”
宋诗瑶皱了皱眉,语气凝重:
什么时间的事情?
黄昏的光线从破窗斜射进来,照得她指间的烟卷泛着诡异的橘红。
\"三月前的事。\"
南宫玉看着宋诗瑶说道,
\"御医说最多撑六个月。现在内阁分了三派——保皇党要立大皇子,改革派推举三皇子,还有群墙头草在观望。\"
宋宋诗瑶把烟点燃,深吸一口:
\"孙家站哪边?\"
\"这才是问题。\"
\"孙老爷子半个月前秘密见了北境特使。\"
土地庙突然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