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纯妃邀请太后查看宫市的现状,“太后,这三个月来,后宫捐赠的财物都已经到位,更有许多福晋,命妇,听到消息后,纷纷慷慨解囊。这宫市先在这摆一日,参与的都是大臣和各宫的人,待神武门外筹备好了,再将宫市移出去,对百姓和商人们开放,到时候,筹集的钱财一律捐出去。”
太后笑着点头,心里满意她的举动,“太后,纯妃早早拿出了具体章程,只待皇上看过便可实行,将来神武门外每逢四月开市,陈列百货,听凭交易。内务府库存旧物不用运出去,在这直接出仓,所得货款可以补贴用度,或者全部捐赠”,皇后在一边夸赞纯妃。
纯妃笑着对太后说,“您有时间的时候,也可去宫市逛逛,权当考镜商贾之情,若太后觉得不妥的地方,臣妾立刻改过。
太后称赞纯妃,“好好,你的这些想法很好,我喜欢,让你费心了。”
众人缓慢逛了起来,走到古董摊子前时,刘姑姑看见摊上的东西,很是惊讶,“太后,这不是寿康宫的丢失的东西嘛?之前好端端的不翼而飞,整个紫禁城都查遍了,就是不见踪影,如今竟然在宫市上出现了。”
明玉和珍儿也发现自家主子丢的东西,嘉嫔怒称,“这是什么宫市,分明是贼窝,咱们宫里丢的东西,全都到宫市来出售,得到的钱还用来贴补宫里亏空,算盘打得可真精。”
纯妃赶紧和太后解释,“太后,一定是有人知道宫市开了,特意将这些珠宝混迹其中,借机来售卖,臣妾不知情啊!”
皇后也帮忙辩解,“太后,宫里宫外开市,难免手忙脚乱,纯妃一时照顾不周,才让人钻了空子,也再所难免嘛!”
嘉嫔讥笑,“说的轻巧,这宫里的太监们,一个个手脚不干净,背后有条庞大的利益链,如何运送,怎么避开人的耳目,怎么分赃,最后又如何分成,全都是一套一套的,谁知纯妃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成了其中的一环。”
纯妃跪地请罪,“太后,臣妾真的不知情,不知道那个下作东西,借着宫市销赃,臣妾一定严查来源,请太后恕罪。”
太后心里清楚,纯妃是被人算计了,她不想掺和进去,直接叹息,“我乏了,先走了”。
皇后看了一眼纯妃,“若是有需要,尽可到长春宫找本宫”,然后带着明玉走了。
娴贵妃数落纯妃,“你办事也太不当心,好端端的宫市竟然混入了赃物,虽太后明察秋毫,不怪罪,但事情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很不好。本宫掌管宫务,未免被牵连,还望纯妃立刻查清原由。”
魏璎珞等到所有人走后,要把长春宫的东西都搬回去,还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惹得纯妃发怒。
愉嫔到钟粹宫,和纯贵妃告罪,“请娘娘宽心,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娘娘是受人诬陷,有人故意在宫市上埋了赃物,败坏太后的兴致,想抹杀您的功劳。”
“本来精心准备,想讨太后欢心的,如此一来,现在不记过就是万幸,多年的好名声,一朝都丧尽。”纯妃看了一眼她,让她坐下。
愉嫔安慰她,太后和皇上是一直相信她,还请她放宽心,剩下的事情,她会替她做的。纯妃看了一眼她,默认了她的举动。
长春宫,明玉和璎珞说此事很解气,明玉又询问,“璎珞我们这么做,真的能找到幕后黑手嘛?”
魏璎珞知道八阿哥的死是皇后娘娘的心病,可是,当年的证据早已经被销毁的干净,若是以最后得利为结果的话,那么凶手一定是娴贵妃和纯妃,或是两个一起呢?
“我也不清楚,但是总会找到的,伤害娘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魏璎珞坚定的说道,却没注意身后出现的身影,一直和明玉嘱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承乾宫内,娴贵妃觉得璎珞有意思,“皇后有一个好帮手,魏璎珞是一个非常有心思,别出心裁都要争上游之人。不管何时何地何境地,都不能阻止她节节上升,如今她走到这里,靠的就是身上那股劲,只是可惜了不是个男人。”
珍儿不明白娘娘在想什么,淑慎却只是念叨纯妃有得忙了。
长春宫请安日,自从皇贵妃回了宫,备受皇上宠爱,其他妃嫔就跟进了冰窖一般,嫉妒不满在皇后面前埋怨,还说她是用下作的方法,才讨得皇上的宠爱。
皇后不做理会,皇贵妃如今有孕,更得皇上看重,她只是个失宠的皇后,如何能和人家相比,只是手持佛珠,做个木头人而已。
底下的纯妃对于此事一言不发,她认为身为妃嫔,就要尽量地讨好皇上,让皇上开心。为了转移话题,就替受风寒的愉妃向皇后告假。
皇后不解愉嫔跟她说过此事,为何纯妃再提,纯妃说,“愉嫔向来是懂规矩的人,所谓礼多人不怪。”
“臣妾还有一事要与皇后商量,内务府的库房里,往年各地进贡的贡品堆积如山,应尽快发往崇文门的税关发卖了。”娴贵妃顺势插嘴,她如今管理后宫,名不正言不顺,皇上那里怕是起了心思,所以她只能处处小心,不经意间要显示自己的聪慧,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丢弃。
皇后夸赞她,“娴贵妃说的才是正经事,本宫也会尽早跟皇上汇报好发卖,诸位嫔妃还是要向娴贵妃多多学习。”
众人应声回答,看样子皇后娘娘是不会管了,贵妃和纯妃也没有要插手的意图,那要她们这些小嫔妃们怎么办嘛?
永寿宫里,皇上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明姝正在用膳,她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皇上看着依旧用膳的明姝说,“没规矩,自打你一进宫,就做了好多不合规矩的事,口口声声都称呼臣妾臣妾,可从来没有一天真正像个妃嫔,妃嫔该做的事情,你是一点没做。”
明姝镇定的回答,“您总有一天会习惯的,再说了,臣妾不合规矩,也是您允许的,现在来指责臣妾是不是太晚了点。您想要嫔妃伺候你,外面有的是,您出去啊!”
“你,从来都是别人习惯朕,还没有人敢要求让朕去习惯她,你就是仗着朕宠你,就是胆子太肥,欠收拾。”皇上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筷子,自己动手吃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什么事让你闷闷不乐的?”明姝看着皇上,直接询问,这是谁又惹他了?
皇上放下碗筷,叹息一声,“就是霍兰部大小首领叛乱一事,朕有些担心傅恒。”
“对富察大人而言,战死沙场,报效国家,也算是求仁得仁。”明姝想到上次遇见的那个人,感慨的说道,“你不是也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为国尽忠,征战沙场,鞠躬尽瘁的嘛?怎么现在改了主意了?”
“额,朕年轻的时候,是把傅恒当自己儿子的养的,那时候,傅恒长得非常可爱,朕是真心疼爱他的。一想到,他会——,朕心里不是滋味”皇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哦,您怕是看中了那张脸,还敢说我呢?”明姝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也难怪他升迁的那么快了,这不是深得圣心嘛 ?
“朕和你能一样嘛?说起来,上次宫市那次,是谁送你回来的?”皇帝握住她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她。
“额,这事情太过久远了,臣妾自打有孕之后,就记性不太好了,忘记了”明姝怎么敢说,要是说了,又得受脾气。
“呵,朕看在小公主的份上,今天放过你,收起你的小心思”皇帝嘴里说着警告的话,手上动作却轻柔的很。
“您怎么就知道是个小公主了,永承说他想要一个弟弟呢?”明姝心里也想要一个女儿,这样以后永承出宫建府了,还有人陪着自己。
“他说的不算,朕是他的阿玛,朕说了算”皇帝温柔的抚摸她隆起的肚子,“是不是,阿玛的女儿”,明姝看他这搞怪的表情,心里恶寒,简直不忍直视。
“好了好了,臣妾饿了,快吃饭吧”明姝赶紧挪开他的光头,不想看他的表演,就示意素心,继续给她夹菜。
“朕陪着你吃”皇上说完,就示意李玉去拿副碗筷,他忙了一天也累了,吃点东西,缓缓。
“行”明姝觉得有个人陪着她也挺好的,正好可以和她聊聊天。
两人就这样边聊边吃,心情也变好了,又出去走了走,消消食,就休息了。
次日,海兰察给皇上传急报,“启禀皇上,霍顿引水灌营,我军掘壕泄水,苦守十日,直到富察大人领援军至黑水营外,与兆惠将军内外夹击,成功歼敌五千,然兆惠将军战马深陷泥淖,不慎从马上坠落,腿部受了轻伤。富察大人领兵追击逃跑的霍顿,目前未有确切消息传来。”
皇上摔碎了杯子,命人寻找傅恒,以他自身安危为重,并下令封禁消息,不让外传。自己在养心殿担忧不已,李玉轻声安慰傅恒大人吉人自有天象,会没事的,皇帝不理会,静静看着奏折,等待前线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