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事。”
老农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神使皇帝陛下啊!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身后这位,是巴克利子爵。
我们家三代人,都是他家的佃农。
去年收成不好,我们交不起租子,他……他竟然抢走了我只有十四岁的孙女,说要拿去抵债!
我可怜的孙女啊,不到三个月,就被他们活活折磨死了啊!”
巴克利子爵吓得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散发出难闻的骚味。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平民走上高台,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这些贵族的罪行。
强占民女、草菅人命、巧取豪夺……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周围的平民怒火中烧,也听得那些自诩高贵的贵族们面无人色。
他们这才发现,在这些他们从未正眼瞧过的“下等人”心里,自己是何等面目可憎的恶魔。
林风静静地听着,直到再无人上台。
他才重新开口,声音冰冷如刀。
“现在,你们还觉得,你们的财富和权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吗?”
“你们所谓的尊严,是建立在别人的尸骨之上。你们所谓的荣耀,是用别人的血泪染红的。”
“现在,朕不杀你们,但要让你们也尝尝,你们口中那些‘贱民’的滋味。”
他一挥手,对岳胜下令。
“岳将军。”
“末将在!”
岳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板斧一顿,震得地面嗡嗡作响。
“把他们的好衣服都给扒了,换上粗布囚服。从今天起,圣城所有最脏最累的活,清理下水道、修建厕所、搬运石料,都由他们来干。
什么时候,他们能用自己的双手,挣够买一块黑面包的钱,什么时候,再来跟朕谈‘身份’这两个字。”
“另外,”林风补充道,“告诉他们,每天的食物,只有两块黑面包和一碗菜汤。如果有人干活偷懒,或者想逃跑……”
“嘿嘿,陛下放心!”岳胜狞笑一声,掂了掂手里的板斧,“末将的斧头,正好缺几块磨刀石!”
命令一下,虎卫营的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贵族们的尖叫、求饶、咒骂声响成一片。
但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华丽的丝绸被撕碎,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很快就被套上了粗糙磨人的囚服。
阿奇博尔德公爵还想反抗,被岳胜一脚踹在膝盖上,当场跪倒在地,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老东西,还敢瞪眼?”
岳胜揪着他的山羊胡,把他拽了起来。
“走,跟老子去掏大粪!让你也闻闻,什么叫人间烟火气!”
一场轰轰烈烈的贵族劳动改造运动,就在圣城广场,以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老爷们,哭喊着,被士兵们押解着,奔赴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
广场上的平民们,看着这一幕,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欢呼和掌声。
他们心中的怨气,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宣泄。
他们看向高台上那个东方男人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彻底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卡莲娜站在林风身后,看着这堪称颠覆性的一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她本以为,林风会用屠杀来震慑这些贵族,没想到,他用的却是这种诛心之策。
杀了他们,一了百了,但他们的罪恶很快会被遗忘。
而让他们活着,让他们以最卑贱的方式,去为自己曾经的奢华赎罪,这比杀了他们,更能摧毁他们所代表的那个阶级,更能让新的秩序,深入人心。
里卡多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那些昔日的同僚,如今变成了掏粪工和搬运工,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有一种快意。
他想起了自己为了那可笑的骑士尊严,差点喝下毒酒。
而这些人,在面临真正的考验时,又有几个能保有尊严?
他终于明白,林风所说的“正确的信仰”是什么了。
那不是虚无缥缈的上帝,也不是血脉相传的贵胄,而是让所有靠自己双手吃饭的人,都能活得有尊严,有希望。
这,才是值得为之挥剑的信仰。
“陛下,此举虽能大快人心,但恐怕也会让整个西方大陆的贵族,都视我们为死敌。”
里卡多走上前,低声提醒道。他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新的角色。
“死敌?”
林风笑了,他转过身,拍了拍里卡多的肩膀。
“他们早就视我们为死敌了。既然如此,那朕何必还要跟他们客气?”
他的目光,越过圣城的城墙,望向了遥远的西方。
“朕要让全大陆的平民都看看,跟着朕,有地分,有饭吃。跟着他们的国王和领主,只有被压迫和被剥削。”
“里卡多,你告诉朕,如果一场战争,能让你获得土地和自由,你愿不愿意拿起武器?”
里卡多愣住了,随即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臣,愿为陛下的龙旗,踏平所有阻碍!”
林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思想的种子,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彻底种下。
接下来,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和催化剂,它就能长成燎原的大火。
而就在圣城内部的秩序,正在以一种激烈而有效的方式被重塑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给这场改造,带来了一丝新的变数。
一名神殿骑士的传令官,脸色苍白地跑进大教堂,跪在了正在审阅新教士名单的卡莲娜面前。
“报告卡莲娜大人!城西隐修院的克莱蒙主教,请求觐见神使皇帝陛下!”
卡莲娜眉头一皱。
克莱蒙主教?
她知道这个人。
此人是普特蒂教会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学识渊博,以虔诚和固执着称。
安塞姆疯狂屠戮异端时,他曾站出来反对,认为此举违背教义,结果被安塞姆软禁在了隐修院里。
大夏军队进城后,他才被放了出来。
卡莲娜本以为,这种老顽固会躲在修道院里不问世事,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求见。
“他来做什么?”
“他……他说,”
传令官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说,他要与东方来的皇帝,辩一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