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恶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转头出了门。
来到隔壁,屋里一片安静。
陈建军推了推房门,感觉里头插上了门栓。
他也不说话,抓起一旁的斧头对着房门便劈了下去。
这动静,瞬间吓得躲在屋里的陈长河开口哭喊。
“军娃子,你别乱来,我不是想要打大柱子的,是他不争气,跑去村里要饭,我只是一时失手!”
陈长河话还没说完,房门已经被劈开一个大洞。
陈建军伸手拉开门栓。
看着那只手,陈长河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
当陈建军推开房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求饶。
“军娃子,我是你爷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军娃子,我求求你,这次是我错了,我去给大柱子赔礼道歉!”
陈长河缩在炕沿儿角落里,一张老脸写满了恐惧。
“爷爷?你把我爹当儿子了吗?有当爹的这么打儿子的嘛?”
陈建军一把抓住陈长河的脖领子,稍微用力,便将他提溜了起来,重重地摔在炕上。
“我说了,谁把我爹打成那样,我必让他加倍偿还!”
“你打断我爹一条腿,我便打断你两条腿!”
陈建军话音落下,手中的斧头翻转,重重落下。
只听得咔嚓一声,伴随着陈长河痛苦的哀嚎,他一条腿彻底变形。
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下,这一次,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疼死过去。
整个院子,瞬间一片寂静。
原本跟着过来,准备劝架的几人,这时候也麻木了。
他们本来还想要让陈建军吓唬陈长河一下,给这老东西一点教训。
谁知道陈建军下手这么快?他们都来不及拦着,那老东西两条腿都已经断了。
至于二柱子一家,则被吓得躲在屋里,根本不敢出来。
陈建军转头出了屋,回头瞥了一眼隔壁,开口道。
“我跟我爹是分家了,但谁要是敢打他,那就是打我,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他回来之后,还是住在这儿,要是让我知道他受到半点委屈,我让你们一家子都跟这老东西一样!”
说罢,陈建军丢了斧头,转身出了院子。
听见外头没了声音,二柱子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屋,来到隔壁,他们便看见陈长河已经不省人事,两条腿则彻底变形。
“咋办?赶紧送爹去找大夫吧?”二柱子颤抖着声音开口。
“咱家里哪儿还有钱?”吴艳丽没好气地瞥了陈长河一眼。
自从上次之后,吴艳丽已经不敢招惹陈建军了,可偏偏陈长河这老东西心里不服气。
现在这老东西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还要他们跟着担惊受怕,吴艳丽心里头也恨死了这老东西。
关键是,陈长河眼下手里头也没钱,她实在不想在这老东西身上浪费时间。
“那咋办?总不能看着爹……躺在这里吧?”
“村里王麻子不是会接骨头吗?让他过来看看,到时候给他一斤棒子面儿就打发了!”
“王麻子不是兽医吗?”二柱子闻言,忍不住开口。
“那咋办?你有钱带爹去找大夫吗?”
吴艳丽没好气地瞥了二柱子一眼,转头便回了屋。
见此一幕,二柱子也没辙。
吴艳丽说得对,他没钱请大夫,请王麻子的话,倒是可以用粮食抵债,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建业,去请王麻子过来,就说你爷爷把腿摔断了!”
……
陈建军回到家里,吩咐余书婷做了些饭菜,炖了一锅肉汤。
眼下陈大柱弄成这样,他这个当儿子再不出面,怕是真的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了。
不过,经历了今天这件事,外人恐怕也认清了陈长河的真面目,往后即便陈大柱再有什么,也不会有人敢说陈建军半个不对。
当儿子为自己老爹出头,这件事足以让他立于道德制高点。
往后,陈大柱要是清醒一点,不再被陈长河利用,他不介意养着对方,也就多一顿饭的事儿。
但陈大柱要是还像过去那样,到时候,也没人能说他陈建军的不是。
余书婷忙碌了做了一顿面条,又弄了些好菜。
直到半夜,孙秀芹才回到家里。
“你爹的腿接好了,你三爷爷不放心他回去,让他暂时先住在村委会!”
孙秀芹说着,陈建军拿起打包好的饭菜开口道。
“娘,这两天爹的饭菜,你做好了给送过去!”
“二柱子那边我今天说过了,等爹好了,还是回去住,不会再有人欺负他!”
孙秀芹默默看了陈建军一眼,心里也知道陈建军的顾忌。
“行咧,我去送饭,你爹那边你不用操心!”
孙秀芹接过饭菜,转身准备出去。
陈建军也跟了上来。
“我跟你一块去!”
二人来到村委会,陈方和将村里装杂物的屋子腾了一间出来,给陈大柱暂住。
此刻,陈大柱躺在床上,腿上绑着夹板,跟张老汉当初差不多。
看到陈建军,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但这一次,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愧疚。
到了这时候,真正关心他的,还是自个儿子,他就算再不是东西,也知道谁对自己好了。
陈大柱只是愚孝,不是傻。
他也听说了陈建军做的事儿,虽然他心里感觉孙子打爷爷说不过去,可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腿好了就回去住,二柱子家我已经说好了,往后娘会给你送吃的,等你伤好了,自己能干活儿了,就自己养活自己!”
“你要是还傻不拉几的把吃的都给那老东西送去,我也救不了你!”
陈建军没有丝毫废话,将吃的东西放下,开口叮嘱两句,便转身离开。
看着孙秀芹拿出来的面条还有一碗肉,陈方和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大柱子,你看看,军娃子对你孝顺着咧!”
“你往后自己争点气,这么大个人了,有点主见,别让二柱子一家欺负了!”
陈大柱低下头,没有说话,他性格如此,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改不过来的。
但他终究还是有所动容,至少他看向孙秀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