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狗东西?
叶十三眼里一道寒芒闪过,心头更是杀机爆棚。
此时,钦差大人一脸傲气,一抬脚就跨向大堂台阶。
“站住!”
一声暴吼,犹如惊雷炸响。
叶十三背起双手,缓缓踏上大堂门口的台阶,挡在钦差面前,转过身来冷声问道:“你,就是这丰泽城县县令张伯义?”
“大胆!”
方才被叶十三责问过的男子,小跑过来冷眼看向叶十三,怒道:“钦差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这等奴籍喊叫的?”
这鸟人!
还真是张伯义。
懂了,老子全都懂了。
鞑子兵打来的时候,闻到风声弃城而逃的张伯义,在大战告捷,丰泽城再无危险的情况下,这鸟人居然以钦差大人的身份,重新来坐镇丰泽城,目的就是要挤走他这个代管者。
如此一来,边军只有撤出丰泽城,把管理权限交给地方衙门。这一手,就是要让他叶十三带着边军回北漠边城呆着。
面对管家的这一声斥责,叶十三嘴角一拧,呲牙说道:“钦差不钦差,这事先放一放,身为地方官,外敌来侵之时,弃大夏疆域而不顾,弃辖下百姓安危而不闻,眼下战事结束,国土无虞,竟有这种毫无廉耻的厚颜之徒重返庙堂,你有何脸面再见这丰泽城的男女老少?有何资格再以百姓父母自居?”
叶十三字字珠玑,句句在理,驳得准备踏入衙门大堂的张伯义,白胖的脸上顿时汗如雨下。
“放肆!”
张伯义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可那个管家,蹦跳起来指着叶十三的鼻子又道:“钦差大人身负皇命,前来传达皇上圣旨,你身为边军,哪有资格管辖地方事务?”
此时的吕南庭,目光冷冷,站在一旁一言未发,但也没有规劝叶十三不要冲动。
管家的一声吼,队伍中呼啦啦就涌出百十个卒来,瞬间就把叶十三围在中间。
好啊!
这是准备给老子来硬的了?
叶十三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目光看向带兵之人,淡淡说道:“白耀,你这是来向本王复命的吗?”
前段时间,被叶十三差遣到周边各县,前去归拢地方溃兵的白曜,神情顿时一阵尴尬,讪笑道:“启禀叶统帅,末将已经被钦差张大人,命为地方驻军兵马都尉,主管丰泽县辖下一应防务,末将职务在身,还请叶统帅见谅!”
草!
这个见利忘义的鸟人,归拢了不到二百乌合之众,这就投靠张伯义了?
叶十三心里更是清楚,能将张伯义这种临阵脱逃的败类,反而重新启用,并且以钦差的身份来见他这个边军统帅,这后面,绝对是有人刻意针对他,才来了这么一手。
不过,这背后之人,还派了镇北王吕南庭一起前来,更是让他这个一字并肩王投鼠忌器,从而不便耍蛮横性子。
张伯义轻蔑地瞥了叶十三一眼,转身又往衙门大堂走去。
“来人!”
叶十三目光冷冷,厉声吼道:“将临阵脱逃,玩忽职守之人张伯义拿下!”
话音一落,两名亲卫扑上前来,一左一右就摁住了张伯义的两条膀子。
“仓啷啷”一声响,其他亲卫,已经战刀在手,齐齐指向白耀和他带着的那些兵卒。
这一下子,张伯义的管家,可是怕了,脸上青红不定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言语半句。
可白耀就不同了,毕竟也是军伍出身,虽然惧怕鞑子,但把大夏的兵将那可是没当回事,面上肌肉猛抖几下,冲着身后的百十个兵卒吼道:“你们都听好了,谁敢对钦差大人兵刀上身,一概谋反论处,杀无赦!”
自以为有着尚方宝剑,护送钦差大人再次露面的白耀,还真高估了叶十三的自律性。
“好!”
叶十三笑了,笑得有些诡异。
面对白耀和他的百十名兵卒,叶十三又道:“本王让你归拢溃兵,你却助纣为虐,那好,本王就让你看看,这人头是如落地的?”
说完,叶十三面色一冷,道:“陈七斤听令,给老子杀!”
这可不得了,这百十人,只是白耀新编的卫兵,另外那一千余兵马,还在街口排着队呢。
一个“杀”字出口,就连吕南庭也是面上一紧。
陈七斤们更不用说了,包括何秀儿,手中战刀划出道道寒光,冲进那百十名兵卒伙里,不由分说就是一通砍杀。
“你敢……”
大惊之下,白耀拔出佩刀,正欲冲向叶十三的时候,刘三蛋就像鬼魅一样出现在白耀身后,手中的凌空划出一道弧线,白耀握着佩刀的那只手,连同手中的刀一起掉落在地。
“啊……我的手……”
忽然觉得胳膊一轻的白耀,侧目一瞅,即刻就被吓得大叫起来。
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右手,还握着那把刀,已经在地上扔着,而他的断腕之处,一股血箭,就直喷台阶前张伯义是脸上。
亲卫们一声不吭,只顾砍杀,那百十个兵卒们的惨叫声,就连身经百战的吕南庭,都不禁心里一抽。叶十三的狠辣,他已领略。
一眨眼的功夫,百十名兵卒,被不足二十人的亲卫,砍杀锝一个不剩。
望着衙门口血泊中横七竖八的兵卒尸体,挥舞着一只断臂蹦跳不已的白耀,一阵颤栗就昏死过去。
此时的张伯义,已经是魂飞魄散,那些喷溅在他脸上的血珠,就像开了一脸的梅花。他万没想到,叶十三会当着镇北王的面,毫不顾及他这个钦差的身份,居然大肆杀人。
奇怪的是,那些被白耀从虎头关带着运送过粮草军资的溃兵们,却是列队在街口,并没有参与进来。
他们,是和白耀一样,是北防军骑兵的两个百夫长,从榆树郡一带归拢在一起的,只是白耀军职较高,故而让白耀带领而已。
叶十三目光冷冷,缓缓望向早已颤抖个不停的张伯义,道:“你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吗?该你宣读圣上的皇命了!”
此言一出,魂飞魄散的张伯义,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颤声道:“下,下官遵命!”
草!
不是钦差大人吗?
这就在老子面前,又成“下官”了?
叶十三轻蔑地一瞥张伯义,然后跪了下来,准备听他宣读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