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兀察突然想到一事。
“还有一事,要禀叶统帅得知!”
兀察拱手又道:“赫拉儿劳民伤财,在西山脚下建有一座温泉行宫,里面四季如春,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并且饲养獒犬十多只,有专门的卫兵的侍女值守,眼下王宫杂乱不堪,叶统帅可在温泉行宫住下来。”
叶十三本来想去虎头关视察,准备连夜动身,经兀察赫如此一说,好奇之下决定在温泉行宫住上一夜。
周钊闻言,拱手道:“如此甚好,就让崔明贵带五百血卫军,先把驻守那里的卫兵收拾了,好让大将军安心住下。”
“行了!”
叶十三摆摆手,道:“眼下城里杂事繁多,崔明贵还要负责城中防务,本统帅就带十八名卫兵就够了。”
算上吴六子,现有的特种兵只有十八个人了。
兀察一听,急了,惊道:“叶统帅不可大意,温泉行宫里面,赫拉儿的侍卫最少都有百人,就是那二三十个侍女,也是能骑善射,这些卫兵远远不够,还是末将亲自带五百兵卒先去清剿干净。”
“行了!”
叶十三大咧咧地一摆手,指着陈七斤他们说道:“当初,就在这驿馆,本统帅带着他们,还不是砍下了忽烈儿,还有他新王妃萨日吉多的脑袋。”
此言一出,兀察瞬间就被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他已经得知元蒙可汗忽烈儿是叶十三所杀,但不知道叶十三只带着这些卫兵进行的刺杀行动。
惊讶之余,好奇心又起。
兀察拱手一礼,急忙又道:“请问叶统帅,当时这王城戒备森严,加上边境防区的关卡更是四万大军驻守,叶大将军是如何进入宁鹘境内,又是如何进入两万多兵马防守的王城?”
这一问,也正是其他人都想知道的过程。
“呵呵!”
叶十三一笑,端过茶水先喝一口,然后才缓缓说道:“宁鹘边境的东大山,号称天然屏障,在本统帅眼里也不过如此。”
“啊……”
兀察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望向叶十三,不可置信地说道:“叶大将军是带着卫兵,攀越了东大山?”
这下,叶十三笑而不答,只管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这时候,蒲桂儿把怀里的复生递给德德海,然后插嘴说道:“还是让民妇说吧,当初大将军带着十九名卫兵,攀越东大山后来到民妇家里,起初民妇也是不相信……”
飞鸟都难以飞越想东大山,居然让叶十三徒步攀越了?
这下,兀察已经对叶十三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要说他们是乔装打扮混入宁鹘境内,这还有一说,谁知道他们居然成功地攀越了东大山。
如此一来,再进入银滩城,又进入驿馆刺杀忽烈儿,那就简单多了。
“叶统帅之神武,无人能及啊!”
拱手又是一礼的兀察,连连感叹不已。如此看来,由他代表护送叶十三去温泉行宫的想法,纯属班门弄斧的大笑话。
叶十三嘴角一扬,指着陈七斤们说道:“要是他们十几个人,连百十个侍卫都对付不了,那要他们何用?”
此言一出,周钊心里的一个疑团,也迎刃而解。
叶十三曾经离开过大金的王宫一段时间,为此差点把香香郡主给急疯了。
现在他懂了,叶十三当初哪里是带着这些人去巡线?
那一定是在一处隐秘地方将这些人进行了十分严格的提升训练。
不然,吴六子,陈七斤,刘三和何秀儿们,眼里如何泛着令人不安的杀气?
就是一介女流何秀儿,原本就是个跟班的勤务兵而已,属于给叶十三端茶倒水的仆从,但此时的身手,已经不是一般的趟子手能比的。
军伍之人都知道,看一个人是否有杀气,不是看他手中的刀,而是看他眼睛里的刀气。
既然叶十三已经决定,只带十几名亲卫去温泉行宫,周钊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兀察又是拱手一礼,道:“叶统帅既然不需要护送,那么末将只派两名兵卒给叶统帅带路。”
“嗯!”
叶十三这下没有回绝,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要把人手浪费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眼下城内外急需大量人手处理后事,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和疏漏!”
说完,叶十三一挥手,陈七斤即刻就集合亲卫们出发。
一路上,还是能看到三五成群的溃兵,在荒野中漫无目标地逃窜。
“大将军!”
陈七斤指着远处几个狼狈逃窜的身影,道:“小的带几个人过去,将这些流窜敌贼给砍了?”
“随他们去吧!”
叶十三摆摆手,摇头道:“落到今天这境地,这些兵卒已经够艰难的了,只要他们不袭击我北防军,找不到新的落脚之地,就会自然散了。”
话是这样说的!
但叶十三的眉头,却是拧在了一起。
这种溃败的散兵,聚在一起就是祸患,要是无地可投,就会抢劫百姓成匪。
但此时,叶十三并不想理睬这种兵卒,无论是招抚,还是清剿,都得派出兵马四处去奔忙。
就眼前的事情,都够周钊忙乎的了,哪还有精力管这种人的死活?
这种兵卒,有家的自然会回家,没家的,要是归降北防军,那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他们选择了逃跑,就意味着他们甘愿与北防军继续为敌。
陈七斤通过叶十三的脸色,心里已经有数,作为边军统帅的亲随,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马成是不在叶十三身边但机灵过人的陈七斤,也不逊色马成多少。
心领神会,那可是亲随的必须功课。
“禀大将军,小的午饭吃多了,这肚子……”
陈七斤一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望向叶十三,完全是一副要拉裤裆的狼狈架势。
叶十三眉头一皱,愠怒道:“懒驴上磨屎尿多,还不快去找地儿方便去?”
“谢大将军!”
陈七斤嘴一咧,捂着肚子转身说道:“你们继续赶路,我一会就跟上来。”
叶十三神情自若,走在前头直奔两名降兵所指的方向。
待叶十三们的身影,被一片树林挡住的时候,陈七斤直起身子,望着不远处狂奔着的几个溃兵,眼里顿时一片杀机迸溅……
此时,五个溃逃的兵卒,嘴里骂骂咧咧,不停地咒骂着北防军。
突然,他们被一条身影挡住。
“骂够了?”
身影一手执刀,冷冷地望着五个狼狈不堪的宁鹘兵卒。
短刀,革甲!
“大夏北防军?”
陈七斤的突然出现,令五个漫无目标疯狂逃窜的宁鹘兵卒,惊得大叫起来。
五个宁鹘兵卒,发现只有陈七斤一人的时候,脸上霎时就露出了狞笑。
“原来是只两脚羊啊,正好宰了你,给老子们出出这口晦气!”
说着,五个宁鹘兵卒,缓缓举起弯刀,车轮一样把陈七斤围在中间。
陈七斤被五个宁鹘兵卒围住,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怯意,大嘴一咧说道:“败军之卒,也敢在老子面前亮刀?”
一名宁鹘兵卒身子一躬,拉开了架势说道:“宰你这种两脚羊,一把刀就够了,何况我们是五把刀。”
陈七斤嘴角一扬,轻蔑地说道:“你们可知道,老子早就注意到你几个杂碎了?老子折回来,就是要试试一把刀砍五颗脑袋的滋味!”
话音未落,陈七斤突然出手,身子一个旋转,手中的佩刀划出一道银亮的圆圈。
“刷”一下!
一阵血雨,形成了一个圆形向圈外喷溅出去。
五个宁鹘兵卒的咽喉,被齐齐割开了三寸长的口子。
“九幽刀法,名不虚传!”
陈七斤把滴着血珠的刀身,在就近倒地的一具宁鹘兵卒的尸体上擦了擦,嘴里嘟囔一声,撒腿就向叶十三远去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