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赫拉儿把一只碗口大的拳头,狠狠地擂在眼前的长条矮桌上,震得元蒙妃子们方才喝过奶茶的银碗,应声掉落在地上。
“传我王令下去!”
赫拉儿几乎是暴吼着,发令道:“集结城中所有兵马,登上银滩城,不能让大夏一卒一兵靠近我王城之下半步。”
霎时间,温泉行宫里就乱了起来。
浑身一丝不挂的侍女和元蒙妃子们,惊慌失措地东奔西跑在寻找可以遮羞的袍子。
獒犬们也是咆哮不已,挣得脖子里的铁链哗啦啦直响。
“快,卫兵护驾回城!”
赫拉儿差点忘了,他的温泉行宫还离王城十里地远。
要是大夏北防军提前一步,他就进入不了高大坚固的银滩城了。
如果被大夏北防军发现这处地方,仅靠他从王宫带来的那些侍卫们,就是加上守卫温泉行宫的卫兵,那也远远不够给大夏北防军塞牙缝。
陷入慌乱的温泉行宫,原来值守在这里的卫兵和侍女们,也争先恐后地想跟着赫拉儿逃回城内避免战火。
已经坐上了马车的赫拉儿,突然回头吼道:“其余人留在原地,违令者斩!”
这一声令下,五个元蒙妃子都傻眼了,为了减小出行目标的赫拉儿,居然无耻地只带了一百侍卫,其余的侍女这些,一概让留在温泉行宫。
一阵绝望袭来,五个元蒙妃子,不由得华容失色,在心里咒骂起来这个见利忘义的宁鹘王上。
被留下的侍卫们,纷纷拔出佩刀,把蜂拥而上的侍女和元蒙妃子们逼进行宫。
赫拉儿在仓皇逃窜银滩城的路上,放眼可见还有从边境防区溃败的兵卒们向王城逃窜而来。
待赫拉儿在侍卫们的护送下进了城门,发现王城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先一步逃回来的兵卒们,大肆地宣扬着大夏北防军是如何的猛不可挡,真实加夸张的描述,本是为了掩饰他们这些守军的狼狈和无能,但这种言行更加引起了城内守军的恐慌。
“呜呜呜……”
银滩城四面的城楼上,已经响起了紧急的号角声。
城内的大户人家,听到风声后已经紧闭了家门,街面的店铺也早早打烊,手持兵器的宁鹘兵卒们,纷纷给城楼上搬运迎敌的擂木。
为了防止大夏北防军借着云梯强攻,成桶的羊油也被运了上去。
几个回到驿馆的元蒙王爷们,得知边境的守军已经溃败,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银滩城怕是也快被攻破了。
此时,王爷们都在急急忙忙地收拾各自的细软,没有人在意他们的萨其娜王后和五个王妃回来了没有?
亡国之奴,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心里已经盘算着该向哪个部族逃亡?
边境已破,说明他们元蒙协防的那一万兵马,已经不复存在了。
就眼下的百十个原来的侍卫,也被宁鹘的一名将领驱赶着上了城头御敌。
就在银滩城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叶十三带领的一万兵马,已经开到银滩城的西门外。
此时的四面城楼上,宁鹘的将领们严阵以待,边境防区的破防,着实让他们清醒了过来,大夏北防军的武力,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不堪一击。
在此之前,他们原以为元蒙查尔津城的失守,那是哲别带走了最精锐的军队所致,这才让大夏北防军钻了空子。
眼下看来,他们都错了。
四万兵马抵挡不住大夏北防军,从而丢失了关口,而眼下的银滩城里,兵马数量还不足三万。
宁鹘不是没有兵马,而是向其他关口都布了兵马驻守,光挨着虎头关的那一面,为了防止重新占领了虎头关的大夏北防军偷袭,足足将两万大军布置下来阻拦虎头关的北防军。
而其他防线上,也是每个防线最少一万兵马,这就让原本兵力雄厚的银滩城,显得是弱爆了许多。
结合到大夏北防军的战绩,无人敢下令打开城门摆开阵仗了开战,能守住这座王城,还得跪求长生天佛保佑了。
与此同时,周钊举目凝视西城楼片刻,道:“大将军,看城头的样子,四面城楼加起来,这宁鹘王宫所在的银滩城,恐怕不下三万兵马防守。”
这话,更加刺激了叶十三的神经,眼里寒芒闪动,冷声道:“管它多少兵马!依本统帅看来,这守城的兵马越多越好,免得我分个去杀他们。”
周钊心头一凛,随即拱手道:“那么,末将派人前去喊话?”
“喊话?”
叶十三眉头倒竖,狠瞪周钊一眼,厉声道:“打就是了,费那口舌有个屁用,要是喊话能达成邦交友好的协定,那么还要军队做什么?”
叶十三就这么不讲规矩,已经兵临城下,再喊那么虚套的狗屁陈词作何用途?
“打!”
叶十三眼里杀机爆棚,怒吼一声道:“轰破城门,踏平银滩王城,让宁鹘王上在他的王宫门外跪迎本帅。”
如此霸气的话,也只有叶十三才能说得出来。
而且,他是说到做到,不是吹牛放空炮。
真理在哪里?
真理就在叶十三腰间的残刀之下,就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而不在读书人毫无用处的夸夸其谈中。
叶十三的一声令下,五十门火炮齐发,二百步外的西城楼,顿时就被炸得四飞的烟尘笼罩。
眨眼之间,高大巍峨的西城楼,霎时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五十门火炮又分成两组,一组炮口分散开来,对准了城头上的宁鹘兵卒们,另一组炮口却集中火力,对准了坚实无比的西城门。
“轰隆隆”的炮声,震得城头上宁鹘将领和兵卒们的耳膜都出了血。
只有大夏北防军,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塞着羊毛团子。
在炮火不断的攻打下,血肉横飞的城头,到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原本用来抵御北防军用云梯攻城的羊油桶,却被炮火击中后,被点燃的羊油,带着火舌流淌得到处都是,来不及疏散的宁鹘兵卒们,瞬间就陷入一片火海。
没被炸死烧死的弓箭手们,射出的羽箭还不到离北防军所在处的一半距离,就已经纷纷落地。
两扇坚实的城门,被集中起来的炮火眨眼间就炸得粉碎。
紧接着,五十辆装载着加特林机枪的小轮车,被大夏北防军推在前面,小轮车后面,又是阶梯式的两千长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