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淡阳气还在缓缓流动,像层暖纱裹着众人。苏婉儿正用引魂灯的蓝光细细扫过哑女的手腕 —— 黑气已经退到了小臂处,只是仍有淡淡的印子,需得再照半个时辰才能彻底散去。护蛊趴在哑女膝头,时不时用小脑袋蹭蹭她的手,眼里的绿光比之前亮了些,显然也在慢慢恢复气力。
李二狗靠在洞壁上,手里把玩着黑驴蹄子,耳朵却一直竖着听洞外的动静 —— 邪祟的嘶吼声虽不如刚才凶戾,却始终没停,煞气撞在五方令光盾上的 “砰砰” 声,像重锤似的敲在人心上。“他娘的!这邪祟还挺有耐心!再耗下去,我们的气没耗完,它倒先把山洞围严实了!” 他忍不住抱怨,视线扫过张云生手里的残片,突然顿住,“哎?张云生,你手里的残片咋在冒光?”
众人循声望去 —— 张云生摊在掌心的两块残片,竟在微微发烫,淡金色的因果气从残片边缘渗出来,像有生命似的往中间缠。之前断因果链时,残片的气还是平稳的,此刻却异常活跃,连贴在上面的五方令边角,都跟着泛起了细碎的金光。
“是地脉眼的阳气!” 符伯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山洞深处的石缝,“这洞是地脉眼,阳气能引动纯净的因果气!残片之前被业气污染,现在干净了,遇阳气就会起反应 —— 它们在找彼此!”
话音刚落,两块残片突然 “嗡” 的一声轻颤,竟从张云生掌心飘了起来!淡金色的因果气瞬间暴涨,像两道小瀑布,在空中交织缠绕。李二狗伸手想抓,却被气浪弹开:“操!这玩意儿还会自己飞!”
张云生赶紧按住腰间的五方令,令上的金龙纹身突然苏醒,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似乎想与残片的气呼应。可没等他动作,两块残片已经猛地撞在一起 ——“轰隆” 一声,耀眼的金光炸开,比引魂灯的光柱亮十倍,瞬间填满整个山洞,连洞外的煞气都被照得退了三尺!
洞外的守山邪祟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被金光灼伤。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透过指缝看去 —— 空中的残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断裂的边缘像被金液粘合,眨眼间就成了一块完整的三生石残片!残片悬浮在半空,直径足有巴掌大,纯净的因果气像金色的涟漪,一圈圈往外扩散,所过之处,山洞里残留的煞气瞬间化为白烟。
“这…… 这是完整的残片?” 苏婉儿惊得张大了嘴,引魂灯的蓝光在金光面前,竟显得像颗微弱的星火,“密卷里说,三生石残片需以同源因果气融合,没想到地脉眼的阳气竟能引动它们自动合在一起!”
就在这时,金光中突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虚影 —— 那人穿着一身金朝的赭色锦袍,腰束玉带,手里握着一块令牌,令牌上的纹路竟与五方令的金龙纹身一模一样!虚影身形挺拔,面容虽模糊,却透着股威严,仿佛从千年前的时光里走来。
“完颜洪熙!” 张云生心里猛地一跳,之前残片粉末上的生辰八字瞬间浮现在脑海 —— 这虚影的服饰、令牌,都与《守墓人密卷》里记载的金朝贵族相符,定然是五方令的命魂宿主!
虚影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张云生身上,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中:“吾乃完颜洪熙,五方令初代宿主。此令乃吾以命魂熔铸,藏金龙之气,镇七门邪祟 —— 然岁月流转,令中金龙渐弱,需得后世宿主以自身命魂激活,方能重燃金龙气,彻底封印第三门。”
众人屏住呼吸,连洞外的邪祟嘶吼都弱了几分。虚影抬手,指了指空中的完整残片:“三生石乃地脉之核,残片融合,可引地脉封门图之气。汝等需寻得封门图全卷,以令为钥,以残片为媒,方能将第三门的地脉煞气彻底封住,断七门互通之危。”
“封门图全卷在哪?” 李二狗忍不住追问,往前凑了两步,却被金光挡在外面,“我们之前只找到残页,再找不到全卷,就算激活金龙气也没用啊!”
虚影微微颔首,似乎早已知晓他们的困境。他抬手往残片上一点,一道金色的光纹顺着残片边缘游走,慢慢凝成一行小字。做完这一切,虚影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声音也淡了几分:“地脉封门图全卷,藏于张家界天门洞 —— 那里乃湘西地脉之眼,图卷隐于洞壁石纹中,需残片之光方能显形。切记,激活令中金龙时,需宿主心无杂念,以善念镇恶念,否则会被金龙气反噬……”
话音未落,虚影便化作点点金光,融入空中的残片里。金光渐渐收敛,完整的残片缓缓落下,正好掉回张云生掌心。他低头一看,残片边缘果然多了一行清晰的篆字:“地脉封门图在张家界天门洞”。
“张家界天门洞?” 苏婉儿赶紧翻开《守墓人密卷》,指尖在 “湘西地脉” 那页飞快划过,“密卷里提过!天门洞乃上古地脉交汇处,洞壁石纹藏着地脉走向,只是从未有人说过里面有封门图!看来是需要完整残片的光才能引出来!”
史密斯靠在符伯怀里,圣言碑的淡银光突然亮了几分,残魂虚影也精神了些:“残魂说…… 天门洞离这里有百里地,路上要过‘黑风峡’和‘瘴气林’—— 黑风峡有散魂瘴,瘴气林有蛊虫,都是湘西出了名的险地!而且邪祟肯定不会让我们顺利过去,说不定会在半路设伏!”
李二狗攥紧铜钱剑,往洞外瞥了眼:“管它什么峡什么林!有完整残片和五方令在,再加上老子的蹄子,就算邪祟跟去,也能劈了它!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冲出这山洞,别让邪祟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张云生握紧掌心的残片,只觉一股温暖的因果气顺着掌心往体内流,之前被业力反噬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他抬头看向洞门 —— 五方令光盾的金光虽不如刚才亮,却因残片的因果气加持,多了层淡金色的护膜,煞气撞在上面,只会泛起细碎的白烟。
“邪祟的煞气被残片金光伤了!现在是冲出去的好机会!” 张云生站起身,五方令往洞门一扬,“金龙气?开!” 令上的金龙纹身猛地亮了,淡金色的光盾瞬间扩大,将整个洞口都护住,“苏婉儿,你举着引魂灯在前面照路,避开散魂;李二狗,你和我断后,挡邪祟的煞气;符伯,你扶着史密斯,哑女带着护蛊跟在中间!我们往黑风峡方向走,绕开邪祟的正面!”
众人迅速起身,按之前的分工准备。苏婉儿举起引魂灯,淡蓝色的光柱往洞外扫去 —— 洞外的煞气果然比之前淡了许多,守山邪祟的黑影缩在远处的山坡上,身上的黑色铠甲多了几道金色的裂痕,显然是被残片金光所伤,暂时不敢靠近。
“走!” 张云生率先迈出洞门,五方令的光盾在前开路,完整残片的因果气在他周身形成层淡金护膜,煞气一靠近就被弹开。李二狗紧随其后,黑驴蹄子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邪祟见他们要走,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想往这边冲,却被残片的因果气逼得连连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往黑风峡的方向走。护蛊趴在哑女肩头,时不时回头瞥一眼邪祟,眼里的绿光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在嘲笑它的狼狈。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邪祟的嘶吼声渐渐听不见了。众人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歇息。苏婉儿掏出水囊递给史密斯,又看了看张云生手里的残片:“残片的因果气很稳,有它在,散魂瘴和蛊虫应该不敢靠近。只是天门洞的石纹藏得深,我们到了之后,得用残片的光仔细照,才能找到封门图。”
符伯摸了摸怀里的辰符,又看了看天边的晚霞:“黑风峡晚上有散魂瘴,我们得在天黑前穿过峡口,不然瘴气一浓,连引魂灯都照不透。现在抓紧时间赶路,别耽误了!”
李二狗喝了口凉水,抹了把嘴:“行!赶紧走!等找到封门图,激活了五方令的金龙气,老子非得回来把那邪祟劈了不可!让它知道,爷爷们不是好惹的!”
众人收拾妥当,继续往黑风峡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张云生掌心的残片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光,像是在指引方向。远处的天门洞虽还未可见,但众人心里都多了份笃定 —— 有完整残片的指引,有五方令的守护,还有彼此的陪伴,就算前路有再多险地,他们也能闯过去。
只是没人注意,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一道淡黑色的影子正悄悄跟着 —— 是魂使那没散的残魂!它被残片金光伤得极重,却仍不肯放弃,远远地追在后面,眼里的黑光透着股疯狂,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更凶险的阴谋。而黑风峡的方向,此刻正有股淡黑色的瘴气慢慢升起,比往常浓了数倍,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