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鼓声震得苗疆吊脚楼都在发颤,林楚阳站在双生殿前的高台上,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掌心的双生佩烫得像团火。八族后人按方位站成圈,杜门的沙粒在脚下转,惊门的墨雾往空中飘,伤门的狼嚎震得云都在动,族人们举着新铸的族器,在晨光里闪着清浊二气,“今天,咱们传族器!”
“奶奶的族器谱上说,传代得按‘三叩礼’。” 苏木捧着个乌木托盘从殿里走出,银冠上的铃铛随着脚步轻响,托盘里摆着八族新铸的信物:沙蝎纹的定沙珠、墨蝶形的镇魂笔、狼首状的石狼牙,每件器物都缠着双生树的根须,“这些新族器沾过归墟核的气,认主时会发烫,烫得越狠,天赋越足!”
老寨老拄着蛇头杖走到圈中央,杖头的银蛇突然立起,往每个族人头顶探了探:“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传器前得测‘地脉缘’。” 他往地上撒了把混着双生血的黄土,“谁脚下的土先发芽,谁就先接器,这是地脉在选人,半点假不了!”
话音刚落,杜门队伍里突然炸开片沙雾。沙烈家的小子脚下冒出绿芽,定沙珠突然从托盘里飞出,往他手心钻,“是沙娃子!” 沙烈举着老定沙珠欢呼,新珠在娃子掌心转得飞快,沙粒从珠里喷出,在半空组成个小沙阵,“好小子!刚接器就会摆阵,比老子当年强十倍!”
惊门的墨雾突然翻涌,李月的侄女脚下也发了芽。镇魂笔自动跳进她手里,笔尖的墨汁突然活过来,在半空画了道灵狐符,符纹往双生殿的方向飘,竟与殿内苏小满画像上的符一模一样,“墨丫头这是得了墨先生真传!” 李月往侄女背上拍了拍,“好好学,以后惊门的观气术就靠你了!”
上门的狼嚎突然拔高,狼崽子的外甥脚下冒出的芽最粗。石狼牙往他怀里钻,小子突然对着战狼们嚎叫,狼群竟齐齐卧倒,对着他摇尾巴,“血脉!这是狼侯的血脉觉醒了!” 狼崽子往地上啐了口,“老子当年接器时,战狼们可没这么乖!”
林楚阳突然将罗盘往空中抛,盘背的双生桃图案炸开金光,往每个新族器上飘。沙娃子的定沙珠突然长出沙蝎虚影,墨丫头的镇魂笔缠着墨蝶,狼外甥的石狼牙冒着狼烟,“是地脉在赐福!” 他往人群里喊,“接了器的都记着,这些不是摆设,是守地脉的家伙什,丢了祖宗的脸,地脉都饶不了你们!”
苏木往每个新族器上撒了把生门露水,灵狐玉佩突然飞向地脉学院的方向:“该去学堂了!” 她往娃娃们招手,“奶奶说传代不光传器,还得传本事,地脉学院的第一课,就教你们认‘阴阳气’!”
学院的教室里,烛火突然集体发亮。新铸的八族小族器摆在课桌上,沙娃子的小定沙珠在沙盘里画阵,墨丫头的小镇魂笔在纸上画符,狼外甥的小石狼牙对着课本嚎叫,课本上的地脉图突然活过来,清浊二气在图上流动,“看见没?这就是地脉在教你们!” 林楚阳往图上指,“红的是清气,蓝的是浊气,守住平衡,才算真学会了守脉术!”
林苍背着个藤编书箱走进来,箱里的守脉笔记泛着金光:“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今天全传给你们。” 他往每个娃娃手里塞了本,“这笔记沾过归墟核的气,遇到不懂的地方,对着笔记问,老祖宗们的残念会显形教你们,比先生讲的还清楚!”
沙娃子突然举着笔记发问,定沙珠往书页上按,沙粒组成个小沙盘:“小默叔,为啥清浊二气碰到归墟核就老实了?” 话音刚落,笔记突然发亮,沙将军的虚影从书里飘出,往沙盘里撒了把沙,沙粒组成归墟核的样子,“因为核里有‘平衡心’,就像你们手里的族器,得阴阳调和才管用!”
墨丫头的笔记也亮了,墨先生的虚影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画归墟地图:“记着这十二处地脉节点,杜门守西,惊门护南,伤门镇北……” 虚影往图上点了点,“每年春分去查一次,节点发暗就是浊气要冒头,赶紧用族器清,别等小事变大事!”
狼外甥的笔记冒出狼烟,狼侯的虚影拍着他的肩膀,战狼的影子从书里钻出来,在教室里转圈:“上门的规矩,遇事不能怂!” 虚影往石狼牙上指,“这牙能测浊气,发黑就是净了,发光就是清干净了,记着护着老百姓,别让他们受浊气的苦!”
日头升到头顶时,学院突然飘来桃香。双生树的枝桠竟顺着窗缝往里长,枝头的阴阳桃往娃娃们手里掉,沙娃子的桃上显沙阵,墨丫头的桃画符纹,狼外甥的桃冒狼烟,“是树在给你们加餐!” 林楚阳往桃核上指,“吃完把核种在学院后园,长出来的树就是你们的‘守脉树’,树在人在,树枯就得卷铺盖滚蛋!”
娃娃们捧着桃往园子里跑,沙核种下去就冒沙芽,墨核发墨叶,狼核长狼牙状的枝桠。林楚阳往树苗上看时,每棵树的根须都往地脉渠的方向钻,在地下连成网,“这才是传万代的根基!” 他往苏木手里塞了颗桃核,“咱们也种棵,等老了就坐在树下看娃娃们练本事。”
苗疆的广场上突然响起铜鼓声,老寨老举着蛇头杖召集族人:“该祭‘守脉坛’了!” 祭坛中央的石碑突然发亮,上面显形出密密麻麻的名字,从太爷爷那代到现在,每个守脉人的名字都在发光,“今天要把新接器的娃娃名字刻上去,让地脉记着他们!”
沙娃子第一个往碑上按手,定沙珠往碑上钻,沙粒组成他的名字,竟与百年前杜门守脉人的名字并排,“是沙将军的后人!” 沙烈突然红了眼眶,“老祖宗说得没错,好血脉能传万代!”
墨丫头的镇魂笔往碑上写,墨字刚落成,就与苏小满的名字产生共鸣,碑石渗出墨香,“墨先生显灵了!” 李月往碑上拜了拜,“这丫头定是墨先生转世,不然哪有这么巧!”
狼外甥的石狼牙往碑上磕,狼嚎声震得碑石嗡嗡响,他的名字与狼侯的名字连成线,战狼们突然对着石碑嚎叫,“狼侯认亲了!” 狼崽子往地上捶了一拳,“咱们伤门的血脉,永远断不了!”
林楚阳往碑上按了按双生佩,玉佩突然钻进碑石。所有名字突然同时发亮,清浊二气从碑里喷出,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 “守” 字,“是地脉在认坛!” 他往字上指,“这字能镇苗疆百年,百年后新守脉人接器,咱们的名字会再亮一次,告诉他们,老祖宗们看着呢!”
苏木的灵狐玉佩往碑顶飞,生门露水在碑上画了个大大的 “安” 字:“奶奶说守脉坛的碑能显‘未来影’。” 她往字上吹了口气,碑石突然映出百年后的景象:新的娃娃们在祭坛前接器,他们的守脉树已经长得参天,双生殿的守脉烛还在燃烧,“看见了吗?咱们的根能扎百年,传万代!”
夜幕降临时,苗疆燃起篝火。新接器的娃娃们举着族器围着篝火转圈,沙阵、墨符、狼烟在夜空组成个巨大的太极,与归墟方向的地脉光遥相呼应,“好景象!这叫‘万代同心’!” 老寨老往火里扔了把艾草,“老祖宗说看见这景象,就知道苗疆的守脉香火断不了,地脉能安稳万代!”
林楚阳望着跳动的火光,突然觉得双生佩在发烫。他往归墟的方向望,桃林的双生树在夜色里闪着光,像在对他点头。怀里的罗盘轻轻转,盘背的名字与守脉坛上的名字一一对应,“太爷爷,您看见了吗?” 他往空中举杯,“您当年没完成的事,我们做到了,以后还有千万个我们,接着守下去!”
苏木往他杯里添了点生门酒,灵狐玉佩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暖光:“奶奶的族器谱最后留了句话,说传万代不靠血脉靠心脉。” 她往娃娃们的方向指,“你看他们多认真,只要这股子心劲在,就算过千年万年,苗疆的守脉人也不会断,地脉也永远安稳。”
篝火渐渐变弱时,守脉坛的石碑突然射出道光,往地脉学院的方向飘。娃娃们种下的守脉树突然同时发亮,树影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罗盘,与林楚阳怀里的罗盘分毫不差,“是地脉在指路!” 林苍往树影上指,“这是告诉娃娃们,守脉的路该往哪走,永远错不了!”
林楚阳往树影中心走,罗盘突然往地上按,盘背的双生桃图案印在影里。地面突然震动,地脉渠的清浊二气顺着树影往每个娃娃的守脉树流,树干上显形出小小的守脉印,“这是地脉在盖戳!” 他往娃娃们手里塞了块归墟核碎片,“把这碎片埋在树根下,树就永远记着你们的气,走到哪儿都能感知地脉动静!”
夜深时,娃娃们抱着族器睡在守脉树下,嘴角还挂着笑。林楚阳和苏木坐在双生殿前,望着满天星斗,归墟方向的星星组成个巨大的罗盘,中间最亮的那颗,像极了他们的双生佩,“你说百年后,咱们的名字在守脉坛上亮起来时,新守脉人会不会吓一跳?” 苏木往他肩上靠了靠。
林楚阳往星空里指,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好对着八族的方位:“老祖宗们早就把路铺好了。” 他往怀里摸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今天娃娃们的笑声,“咱们把这个埋在双生树下,百年后新守脉人来祭拜,就能听见这笑声,知道当年有多热闹。”
陶罐刚入土,就被双生树的根须缠了起来。树影在地上晃了晃,像在点头,枝头突然落下片叶子,叶面上显形出行小字:“心脉不断,万代相传”。林楚阳将叶子递给苏木,两人的手指碰到一起时,守脉印突然同时发亮,与守脉坛的方向遥相呼应。
而在地脉学院的后园里,新种的守脉树正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树影里的罗盘纹缓缓转动,将清浊二气往苗疆的每个角落送,像是在说:“放心睡吧,有我们在,苗疆的守脉香火,万代不断。” 远处的守脉坛上,新刻的名字还在微微发亮,与百年前的名字交相辉映,在夜色里织成张传承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