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震荡慢慢止息，纪空青他们围坐在一块悬浮于虚空的石台上。四周仍有破碎的时间影像飘着，像是被扯碎的布片，缺了不少，乱糟糟的。那枚因果信物静静躺在纪空青手心，微微泛着光。
“接下来咋整？”玄袍先开了口，声音里透着股沉重。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系统界面唰地展开，密密麻麻的数据像星星点点的光铺开来。
“先把知道的信息理一理。”他说着，把关键的地方标出来，“从能量源出状况开始，到时空乱套、神秘种族的后裔露面……再到咱们手里这因果信物。”
虞红药紧紧握住灾厄之刃，眼睛扫过那些数据链，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信息看着乱七八糟的，但肯定有啥联系。”
“没错。”纪空青点点头，手指一点，调出一段战斗记录的画面，“这是咱们在星域边境碰到的能量波动，当时系统说是‘异常高维干涉’。可后来发现，这不是单独的一件事。”
画面慢慢回放，大家看到当时的情景：一道突然出现的能量波动撕开了空间结构，引发一连串反应，最后让整个星域的时间流速都乱了。
“要是这是人为搞的呢？”谢无尘突然说话，声音平平的却让人不能忽视。
众人都看向他。
“你啥意思？”玄袍问。
谢无尘轻轻抬手，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调出一份古籍残卷的投影：“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源出问题，是‘未来干预过去’的痕迹。就是说，有人想通过改变过去的一个关键地方，来影响现在的结果。”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你是说……背后搞鬼的人来自未来？”虞红药小声问。
“很有可能。”纪空青接着说，眼神变得深沉，“我刚想到个理论——‘因果回环’。就是未来有个东西，用啥办法往过去放了能量干扰，然后引发一堆反应。这种干扰不是直接作用在现实上，是通过时间线自己反馈。”
“所以才会有时空错乱。”玄袍好像明白了，“因为过去和未来的因果关系被弄乱了。”
“对。”纪空青点头，又调出系统界面，把所有借贷者的命格数据弄出来，快速挑出有异常波动的项。
“你们看这个。”他指着一组数据，“虞红药的命格在过去三个月里有七次大波动，每次波动都有来历不明的灵力进来。”
虞红药脸色变了，不自觉地握紧灾厄之刃。
“你是说……我被人控制了？”
“至少是被影响了。”纪空青说得很认真，“怪就怪在，这些灵力不是自然产生的，是通过一个不知道的第三方担保人弄进来的。”
他把一条记录放大，大家看到末尾出现一个陌生的编号。
“这个编号……”谢无尘皱起眉头，“和我的系统Id挺像。”
“我知道。”纪空青小声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空气中有种压抑的感觉。
“要是连你的系统都被人钻空子了……”玄袍嘟囔着，“那我们还能信谁？”
“系统没完全背叛。”纪空青摇摇头，“但它有自己的判断机制。它不会主动把核心数据说出去，除非……有人用更高的权限绕过了它的防火墙。”
“也就是说，背后搞鬼的人不光知道咱们，还掌握了不少资源和技术，能绕过系统的风控机制。”虞红药咬着牙，“他们到底想干啥？”
“这个问题，现在还没答案。”纪空青慢慢说，“但能猜到他们的一个目标。”
他调出一张因果图谱，上面标着几个关键的地方。
“他们想打开通往‘原初’的大门。”他说，“这门一开，所有借贷者都会被清算，所有因果都会归零。”
“就像你说的那个宇宙一样。”玄袍小声接话。
纪空青点头，眼神很坚定：“所以咱们得阻止他们。”
“可问题是，咋找到那个关键的地方？”虞红药问。
“靠这个。”纪空青举起手里的因果信物，“它能让咱们找到一些藏着的因果波动。找到源头，就能破坏他们的计划。”
“还有个问题。”谢无尘突然开口，“你咋确定，这一切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啥意思？”纪空青皱起眉头。
“你从另一个世界来。”谢无尘盯着他，“你进这个世界的方式就不符合正常的因果律。你没想过，也许你就是那个‘未来干预过去’的源头？”
纪空青不说话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物，脑子里闪过好多想法。
“我不知道。”他最后开口，声音平静却有点苦，“我只知道，我现在在这儿，就得担起这一切责任。”
空气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玄袍打破沉默：“那咱们下一步干啥？”
“接着分析。”纪空青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找出所有可能的漏洞，找到因果链上的关键地方。同时，我要重新设置系统的访问权限，保证别再有第三方掺和。”
“我帮你。”虞红药马上说。
“我也帮忙。”谢无尘也点点头。
纪空青嘴角微微往上翘，露出难得的笑容。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轻轻响了一声。
一道新的数据流自己冒出来，标着一个熟悉的日期——就是纪空青穿越前一晚。
“这是……”他眼睛瞪大了。
“看来，有些事儿，比咱们想的早就开始了。”谢无尘轻声说。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慢慢伸出手，把那段数据弄到主因果链里。
一下子，整个空间的光和影都扭曲了，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命运的齿轮。
“准备好了吗？”他小声问。
众人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下一秒，因果信物突然发出刺眼的光，整个空间剧烈晃动起来。
在混乱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慢响起：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其实，你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