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震颤留下的余波还在空气中晃荡，纪空青摊开手掌，那股反震之力带来的麻意像小虫子似的，还在手上爬。他立在星域核心屏障跟前，眼睛直直地盯着，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头却像煮开了锅。
刚刚那一下，没能把屏障打破。不过，纪空青已经摸到了屏障里头的门道——那是天道、系统规则还有命格碎片缠在一起，拧成的因果锁链，一层叠着一层，跟铜墙铁壁似的。要是硬来，估计会被反弹得渣都不剩。
虞红药紧紧握着灾厄之刃，刀身微微颤了两下，她压低声音说：“屏障会自己修复，而且修得比咱们打得还快。”
旧约盘腿坐在地上，脸白得像张纸，喘着气骂：“这玩意儿……根本没法打啊。”
纪空青没吭声，慢慢闭上眼，把意识往身体里那股神秘的暖流里沉。自打进了星域，这股暖流就特别活跃，尤其是碰到屏障的时候，好像还跟屏障对上了暗号。
“系统。”他在心里喊。
没动静。
他又喊了一遍，还是安静得吓人。
纪空青眉头一皱，试着调动系统的数据流，刚一启动，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屏障里冲出来捣乱，像是有个老古董设了规矩，不让外面的信息进来。
“果然……”他小声嘀咕，“它不想让我联系系统。”
“咋啦？”旧约瞅见他不对劲，赶紧问。
“屏障干扰我和系统交流。”纪空青睁开眼，声音稳稳的，“每试一次，干扰就多10%，最多还能试四次。”
虞红药冷笑一声：“别浪费次数了，用最管用的办法。”
纪空青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盘起腿坐下。他让旧约在旁边守着，自己定了定神，把外面的动静都挡在了脑子外面。
他开始回想以前和系统打交道的感觉，那些在脑子里流来流去的数据流，清清楚楚的因果线，还有每次任务提示后冒出来的详细分析。
“系统，我需要你。”他在心里默默地念。
这一回，他没直接召唤系统，而是把身体里的暖流引出来，和自己的神识搅和在一起，搭起一座摇摇晃晃但还算稳当的桥。
屏障的干扰还是有，但没刚才那么凶了。纪空青瞅准机会，赶紧跟系统说了现在的情况：屏障是啥材料、能量波动有多快、表面的符文咋排的，还有那没完没了重组的因果链。
过了几秒钟，脑子里终于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检测到目标屏障是上古禁制「因果锁界」，能自己修，还能回溯因果。建议找和它能量属性一样的，找到共振点，削弱它的防御力。】
“因果锁界……”纪空青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有点熟悉的画面。
几千年前那场大战，天道都裂开了，好多厉害的人都死了。这场大祸的中心，就是这道禁制的老祖宗。它以前是关一个逆天家伙的大锁，现在被天道拿出来，成了守着自己最后老窝的屏障。
“原来是这样……”他嘟嘟囔囔地说，“这可不只是个挡人的东西，还是一套管命运的法子。”
旧约和虞红药听得云里雾里，可看纪空青一脸严肃，就知道事儿不简单。
“咋办？”虞红药问。
“咱们得改改力量的属性。”纪空青站起来，眼睛里透着冷静，“找到和屏障共振的频率，才能削它的防御。”
旧约皱着眉头：“你是说……咱们得学它？”
“说得准点儿，是学它咋运作。”纪空青抬手，手掌心飘出一缕淡金色的光丝，“这是因果之力，咱们要做的，就是让它带点‘天道’的味儿。”
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按照系统给的分析，结合自己对命格碎片的了解，在虚空中画出一个新的能量模型。
旧约看着那个模型，突然说：“等等……你说的共振，是不是得有人把屏障的注意力引开？”
纪空青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错。屏障会对攻击有反应，但不能硬拼，得有人把它的主要防御引开。”
虞红药哼了一声：“我去。”
“你太急了。”旧约伸手拦住她，“你一出手就带着灾厄之刃的味儿，屏障一下就能认出来，会加强那块儿的防御。”
“那你去？”她挑了挑眉毛。
“我行。”旧约看着纪空青，“我的符咒之力比较普通，不会让它反应太大。”
纪空青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行。旧约去牵制，虞红药随时准备补上，我瞅准时机，打它的弱点。”
三个人很快分好了工。旧约开始在身上画复杂的符文，每画一笔，他的气息就淡一分。他慢慢走到屏障跟前，把手贴上去，符文闪了一下，屏障表面跟着晃了晃。
“来了！”旧约压低声音喊。
就在这时候，屏障猛地发出一股强烈的冲击，朝着旧约扑过来。
虞红药眼都没眨，挥起灾厄之刃，剑气像风一样扫过去，把那股冲击砍得七零八落。她像一道影子，在屏障边上飞快地跑，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全是假动作。
纪空青闭上眼，意识又钻进了系统里。
【检测到目标屏障有三个能量节点，预计三分钟后有第一次能量减弱。】
“还有三分钟。”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屏障的波动越来越有规律，就像人的心跳一样。
最后一秒到了，纪空青猛地睁开眼，手里聚起一道金红色的因果之力，直直地对着屏障中间。
“动手！”
他使劲儿一挥手，那道金红光芒像流星一样划过夜空，狠狠地砸在屏障上。
轰！
巨大的震荡波到处乱窜，整个星域都晃了一下。
屏障上出现了一条缝，虽说不大，但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
他们正以为成了呢，那条缝居然自己开始长起来了！
“不对劲儿。”虞红药皱着眉头，“这次长得也太快了。”
纪空青也觉出不对了，刚要琢磨咋回事，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屏障里头传出来：
“你们……到底只是棋子。”
声音一落，屏障修复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好多，还往外头扩散出一圈圈扭扭曲曲的波纹。
“糟了！”旧约大喊，“它在吸收咱们的攻击，给自己加劲儿呢！”
纪空青眼睛一缩，赶紧把剩下的力量收回来，沉着脸说：“不能再这么打了，得换个法子。”
他抬头看着那条正在合上的缝，眼神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系统。”他小声叫了一句，“告诉我，它真正的弱点在哪儿。”
下一刻，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警告：目标屏障里有‘天罚核心’，得顺着因果链找到源头，才能彻底弄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