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星海中，纪空青将手指搭在那块悬浮的符文石板上，指尖止不住地轻轻颤抖。刚才那场惨烈恶战，几乎耗尽了他借贷来的所有资源，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色液体，仿佛连因果都遭到了污染。
虞红药站在他身后，灾厄之刃上的血光已然黯淡，但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刀。不远处，旧约盘膝而坐，双手飞速结印，努力稳定体内紊乱的气机。
“天道未灭，清算不止……”纪空青盯着石板上的字迹，嘴里喃喃低语，眉头拧成了麻花。这绝非一般的警示话语，分明是一种宣言，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意志宣告。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儿。”旧约声音虚弱，“它不属于咱们这个层级的因果体系。”
虞红药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来了，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纪空青缓缓收回手，系统界面在他脑海中自动弹出。
【检测到异常因果波动……权限层级下降至L - 3……】
【警告：命格碎片流失风险上升……请立即规避高维干涉……】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刚才强行切断部分命格链接，虽说击退了敌人，但系统的稳定性也受到了影响。要是再经历一场类似的战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咱们必须离开这片星海。”他说道，“这儿不能久留。”
话刚出口，整个空间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搅弄命运的长河。星光扭曲，原本稳定的轨迹变得杂乱无章，好似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撕裂开来。
“不对劲。”虞红药猛地抬头，“有东西要来了。”
旧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是波动……咱们刚才的战斗触发了什么。”
下一秒，低沉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宛如宇宙深处的叹息。紧接着，星海剧烈震荡，命运轨迹断裂、重组，形成了诡异的螺旋结构。
“快退！”纪空青大喊一声，一把抓住虞红药的手臂，迅速往后撤离。
可他们刚一动，星海深处便爆发出巨大的吸力，如同沉睡的存在苏醒过来，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是因果漩涡！”旧约惊叫道，“它在抽取咱们的命格！”
虞红药咬着牙挥动灾厄之刃，斩出赤色弧光，试图切断吸力的源头。然而，刀芒一碰到那股力量，便没了反应。
“别硬拼！”纪空青一边拉着她，一边快速调出系统界面，“启动紧急脱离协议！”
【借贷者身份验证中……权限不足……】
【建议：使用命格抵押强制脱离……风险等级：极高……】
“顾不上那么多了。”纪空青咬着牙输入指令。
【命格碎片扣除10%……脱离程序启动……】
刹那间，三人身体周围泛起淡淡的金光，暂时隔断了与外界的因果联系。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他们赶紧跃离原地，躲开了恐怖的吸力。
刚稳住身形，空间轰然巨响，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那是……”旧约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星域核心的真正屏障。”
裂缝中，隐约能看到灰蒙蒙的空间，没有星辰，没有命运轨迹，只有无尽的虚无。
“它在等着咱们。”纪空青喃喃自语。
虞红药冷笑一声：“那就进去看看。”
三人对视一眼，纵身跃进了裂缝。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死寂。这里不像之前的星海，倒像是古老遗迹的内部。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石碑，每块都刻满了晦涩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仿佛时间在此停滞了千万年。
“这儿比之前更危险。”旧约压低声音说道，“我能感觉到，有更强的力量在沉睡。”
纪空青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前方巨大的石门上。门半掩着，门缝透出幽蓝色的光，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
“走。”他率先迈出了一步。
三人缓缓往前走，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靠近石门时，周围的符文开始闪烁，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突然，地面剧烈震动，一道黑影从石门后窜了出来！
那是一头由纯粹因果构成的怪物，形态不断变化，一会儿是人形，一会儿是兽形，身上缠着无数断裂的命运丝线。
“因果守卫！”虞红药立刻举起灾厄之刃，准备迎敌。
怪物尖锐地嘶吼着扑了过来。纪空青本能地启动防御护盾，可这次护盾不到一秒就被撕裂。怪物的利爪划过他的肩膀，剧痛袭来。
“它的强度比之前至少高了三倍！”旧约惊呼道。
虞红药怒吼着一刀劈下，赤色刀芒砍在怪物身上，只让它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能硬拼了！”纪空青咬牙说道，“得找出它的弱点！”
旧约赶忙结印，想锁定怪物的行动轨迹。可法术刚施展出来，就被轻易抹除。
“它在适应咱们的攻击方式！”旧约脸色惨白。
怪物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精准，好像真的在学习他们的战斗节奏。
“不行……这么下去咱们会耗死在这儿！”虞红药喘着粗气，额头满是冷汗。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躲避怪物的攻击，一边观察它的动作模式。很快，他发现了问题。怪物每次攻击前，都会有极细微的停顿，像是在计算最优路径。
“它是靠因果演算行动！”纪空青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虞红药一边招架一边问道。
“它不是普通生物，是因果机制的具现化！”纪空青喊道，“咱们不用打败它，扰乱它的演算逻辑就行！”
“怎么做？”旧约着急地问道。
“制造混乱！”纪空青猛地抽出一枚命格碎片，捏碎在掌心。
【借贷者权限临时提升……因果扰动生效……】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空间剧烈震荡。怪物的动作变得迟缓，攻击轨迹也卡顿了。
“就是现在！”纪空青大喝一声，虞红药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灾厄之刃狠狠劈在怪物的核心位置。旧约也趁机出手，调动剩余的因果之力，封锁怪物的行动路径。
三人合力一击，终于把怪物彻底击溃，化作一团纷乱的因果线，在空中飘散。
空间恢复了平静，那扇透着幽蓝光的石门静静地立在那里。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纪空青低声说道。
他抬脚，踏上了最后一段台阶。
就在他快要推开石门时，整个遗迹剧烈震颤起来。
“你感觉到了吗？”旧约皱着眉头，“有东西……正在苏醒。”
虞红药握紧灾厄之刃，眼神冰冷：“管它是什么，只能往前。”
纪空青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下一秒，一股前所未有的神秘波动席卷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