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合上之后，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那股禁忌力量虽暂时被契约锁住，却仍在黑色能量球里不安分地涌动，随时都有可能挣脱束缚。
纪空青倚靠在虞红药身上，大口喘着气，指尖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契约书，封面上的银色光芒十分微弱。系统界面并未完全关闭，却反应迟钝，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消耗。
“你还行吗？”虞红药压低声音问道，将灾厄之刃横在身前，剑锋上的血纹隐隐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呼应着她内心的警惕。
“凑合吧。”纪空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干涩沙哑，“起码……这一局咱们赢了。”
队员们陆陆续续从法阵边上退了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有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有的靠在石柱旁休息，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刚才那场能量对抗，几乎耗尽了他们的灵力，若不是依靠系统指引和契约书压制，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虞红药扫视了一圈，眉头皱得更紧了：“照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灵力恢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纪空青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缓缓转动的黑色能量球。球的表面泛起一道道波纹，就像有无形的脉搏在跳动。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得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他说道，“再说，我得花时间研究研究这份新契约该怎么运行。”
“你觉得谢无尘会给咱们这个时间吗？”虞红药语气冰冷地问道。
纪空青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肯定会来。”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冒出来的，又像是从遥远的虚空渗透进来的，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声音？”一名队员大喊一声，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器。
纪空青赶忙翻开契约书，系统界面果然出现了新的波动提示：
【检测到未知能量源】 【建议立即撤离】
“糟了！”纪空青猛地抬起头，眼神一紧，“是外力在干涉！”
话还没说完，空间中间的能量球猛地颤抖起来，原本被压制的禁忌力量开始剧烈翻腾，好像感应到了某种召唤。它的波动越来越强烈，连整个空间都跟着轻轻晃动。
“它要冲破契约了！”虞红药拔出灾厄之刃，剑气如潮水般散开，试图稳住周围的空间结构。
纪空青咬着牙启动契约锚定程序，可系统反馈的数据却乱作一团，根本无法锁定能量球的核心轨迹。
“该死……”他小声咒骂了一句，“有人在干扰系统！”
“是谁？！”虞红药一边坚守防线，一边大声问道。
纪空青没有回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契约书上，试图强行重新掌控系统。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钻进了他们的意识里——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压不住它。”
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让人感到窒息。接着，空间一角裂开一条缝隙，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这个人穿着灰白色长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那把古老的长剑，剑鞘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每一道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你是谁？”纪空青立刻挺直身子，将契约书护在胸前。
这个人没有说话，缓缓抬起手，指向躁动的能量球。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手心爆发出来，把能量球周围的契约锁链都扯得变了形。那股禁忌力量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虞红药挡在纪空青身前，灾厄之刃已做好攻击准备。
这个人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帮你们稳住它。”
纪空青眼睛微微一缩：“你认识这股力量？”
这个人淡淡地说：“比你想象的时间要久得多。”
虞红药冷笑一声：“说得倒轻巧，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把它弄走？”
这个人没有理会她的怀疑，径直朝能量球走去。他一靠近，那股躁动的力量真的不再挣扎，如同被安抚的野兽，渐渐平静下来。
大家都大吃一惊。
“你是怎么做到的？”纪空青向前走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莫测：“因为你用的方法不对。”
纪空青心中一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契约书，大脑飞速运转。这个人的话肯定另有深意，难道说……自己之前的方法并非最佳？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试探着问道。
这个人没有多言，伸手轻轻按在能量球表面。一瞬间，一道金色的纹路从他手心蔓延开来，很快便将整个能量球覆盖住了。这纹路复杂而古老，与纪空青所了解的任何符文体系都截然不同。
“这是……”纪空青瞪大了眼睛。
“旧时代的契约术。”这个人淡淡地说，“比你的现代系统更古老，也更有效。”
纪空青心中一震，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简单。他不仅精通古老的契约术，还能轻松操控如此强大的禁忌力量。更关键的是……
他似乎对这股力量的来源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谁？”纪空青再次问道。
这个人停下动作，转身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
“一个亲眼见证过天道崩塌的人。”
这句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纪空青只感觉心脏猛地一跳。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系统曾提及，很久以前，有一群名为“契约守望者”的人，他们掌握着最原始的契约之力，负责维持天地间的平衡。
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要是你真是守望者，为何现在才出现？”纪空青沉声问道。
这个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时机到了。”
“什么时机？”虞红药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人没有回答，看着纪空青，缓缓说道：“你知道谢无尘去哪里了吗？”
纪空青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不见了。但我们知道他肯定会回来。”
这个人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
“那就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暴风雨吧。”他小声说着，然后转身，袖子一挥，人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剩下被金色纹路包裹着的能量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不再乱动。
纪空青望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你说……他是敌人还是朋友？”虞红药小声问道。
纪空青缓缓合上契约书，声音低沉：“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关于谢无尘的事情，他比我们了解得多。”
虞红药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纪空青抬起头，眼神坚定：“等他回来。”
就在这时，契约书的封面突然亮起一道微光，一行字缓缓浮现出来：
【检测到隐藏协议触发条件】 【是否激活？】
纪空青盯着那行字，缓缓伸出手，准备按下确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