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冲破天罚之渊的屏障，一头扎进了死寂的太空。纪空青站在主控台前，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额头上青筋隐隐跳动。虞红药挨着他站着，手中紧紧攥着灾厄之刃，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警惕地扫视四周，肩膀绷得如同拉紧的弓弦。
“这片星域的能量波动愈发剧烈了。”她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我感觉有双眼睛……正盯着咱们。”
纪空青没有回应，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敲击，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星图和能量分布图跳了出来，他眉头一皱，眉心拧成了疙瘩。
“前方三光年处，有一片异常区域。”他开口，语气沉稳，“能量密度高得离谱，雷达根本探测不到任何东西。”
“陷阱？”工程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疑惑。
“不好说。”纪空青淡淡地回了一句，“但得靠近瞧瞧。”
飞船缓缓向前挪动，越靠近那片区域，周围的星光便愈发扭曲，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拉扯着。
突然，警报声炸响。
“前方出现未知能量场！”导航员的声音带着紧张，“干扰越来越强，系统开始紊乱了！”
纪空青立刻启动功德借贷系统的防御模块，一层淡金色的护盾如同蛋壳一般将船体包裹起来，挡住了外面能量的冲击。
“命格碎片消耗速度加快了。”系统AI的声音冷静，“还剩百分之五十四。”
“还能撑一会儿。”纪空青咬着牙，“继续前进。”
飞船钻进能量场边缘，眼前瞬间模糊起来。舷窗外，原本漆黑一片的宇宙仿佛被一团浓雾笼罩，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些漂浮的东西，却怎么也看不清模样。
“这是什么鬼地方……”虞红药小声嘟囔着，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把。
这时，屏幕上跳出几个红点，如同子弹一般飞了过来。
“有东西来了！”导航员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纪空青迅速调出扫描数据，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是生物……起码不是我们认知中的生物。”
画面里，红点渐渐清晰。它们如同透明的水母，体内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仿佛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生命体。
“这些……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工程师小声嘀咕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因果律生物。”纪空青轻声说道，眼神冷峻，“它们依靠高维规则生存。”
“你是说……天道？”
“可能是残留的意志，也可能是守护机制。”纪空青目光如刀，“不管是什么，它们对我们不怀好意。”
话音刚落，那些生物突然加速，直冲着飞船扑了过来。
“启动防御阵列！”纪空青大声下令，双手在操控台上快速操作。
飞船外壳亮起一道道符文般的光纹，如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结成了防护网。同时，武器系统锁定目标，随时准备开火。
“等等！”虞红药突然喊了一嗓子，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先别打，看看它们有什么花样。”
纪空青点点头：“暂停攻击。”
下一秒，那些生物在飞船前不远处停下，悬在那里一动不动。它们的身体一会儿变成鸟，一会儿变成蛇，有时还能看出人脸的模样，仿佛在玩变形游戏。
“它们在……模仿我们？”工程师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模仿。”纪空青眯起眼睛，眼神深邃，“它们在读取我们的信息。”
“什么意思？”
“它们是智能守卫。”纪空青解释道，“盲目攻击，会触发更强大的防御。”
“那怎么办？”虞红药着急地问，脚在地上不安地跺了两下。
“试试交流。”纪空青调出系统界面，手指飞速输入一串复杂的参数，“我用命格碎片制造一个中立信号，让它们以为我们只是路过。”
程序启动，飞船表面的金光变得柔和，散发出奇怪的波动。
那些生物的动作变了，不再往前凑，而是围着飞船慢慢转圈，仿佛在琢磨什么。
几分钟后，它们消失在浓雾里。
“看来有用。”虞红药松了口气，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
“这才刚开始。”纪空青看着屏幕，眼神坚定，“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飞船继续向内行驶，穿出能量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建筑漂浮在虚空中，宛如一个孤独的巨人。它由黑色金属制成，表面布满了复杂的铭文和符咒，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这玩意儿……不该出现在这里。”工程师眼睛瞪得像铜铃，“它的结构与我们已知的科技完全不同。”
“这不是科技制造的。”纪空青走下主控台，慢慢朝舱门走去，脚步沉稳，“是修行文明留下的。”
“你要进去？”虞红药问道，眉毛挑了起来。
“当然。”纪空青嘴角微微上扬，“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回头。”
他戴上特制手套，打开气密舱门，第一个跨出飞船。
脚下的地面又硬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他抬头看向那座建筑，入口处漂浮着一块发光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古老的字符。
“天机锁界。”纪空青念了出来，眉头一皱，“果然，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什么意思？”虞红药跟了上来，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是高级封印。”纪空青解释道，“它将建筑和里面的信息、力量都封印了起来。”
“那怎么进去？”
纪空青没有说话，伸手贴在石碑上。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石碑中涌出，将他的意识拽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中间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符文，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欢迎来到因果回廊。”一个空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只有通过考验，才能进入。”
纪空青眼神平静，缓缓开口：“我接受考验。”
符文突然亮了起来，周围的景象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子，变成了无数光影交错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借钱给一个修士，那人还不上钱，最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看到虞红药手持灾厄之刃，在血雨中斩杀了无数敌人，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他看到谢无尘站在高塔上，手中握着一卷天书，眼中满是疯狂与毁灭的欲望。
“这些都是你的因果。”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敢面对吗？”
纪空青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神坚定如石。
“因果本就是交易的一部分。”他淡淡地说道，“我从未逃避过。”
符文缓缓转动，最终变成了一道光门，缓缓打开。
意识回到现实，纪空青猛地睁开眼睛，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怎么样？”虞红药担心地问道，手伸过去想扶他。
“没事。”他站起身，看向那座建筑，“门开了。”
两人走进建筑，里面光线昏暗，墙壁上镶嵌着亮晶晶的晶石，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漂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里面的数据流如同小蛇一般乱窜。
“这就是……”虞红药眼睛睁得老大。
“天机核心。”纪空青走过去，伸手去触碰晶体。
手指刚碰到晶体，整个建筑便开始摇晃，墙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警告。”系统AI的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高能反应，立刻撤离！”
“来不及了。”纪空青紧紧抓住晶体，“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们转过头，看见一群身着黑袍的人从阴影中走出，带头的那个人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你们来晚了。”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天机已经苏醒了。”
纪空青冷笑一声：“那就看看，谁能真正掌握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