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握紧了拳头，仰天长啸，“啊啊啊……可恶的乞丐！”
他北上的这一路已经很谨慎了，路上看出两个要骗他钱财的姑娘都不为所动，没想到如今到了京城，反而被一个小乞丐骗了！
等找到他定要狠狠揍一顿！再把钱要回来……
不对，他现在没钱了！没了钱他吃什么？
呜呜呜……我要找妹妹！
明月心如油煎，见她哥哥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乞丐，忍不住想吐血，跟沈若犀回伯府时的动作也变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她们乘马车回去，自然比明海两只腿走得快。
明月用力地啃了一只鸡腿，再打来一大碗虾仁青菜粥就着一碟子酱菜喝完，擦过嘴便往偏门去。
路上经过大厨房，明月随便拿了两个看起来难吃又噎人的馕饼。
伯府的偏门素来是一众丫鬟小厮的过路地，昨日明海在角门外的小巷里等了半天才等到明月的身影，可今日他还没去找妹妹，明月就找上他了。
明海还没走到伯府就看见明月，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妹妹，你怎么来了？你知道哥哥要找你？太好了……”
“哥哥！你不要来找我了，昨日我都被小姐骂了，你再来找我，她可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明海的欣喜被打断，义愤填膺道：“什么？这小姐怎么这样啊？你不是说得到她重用了吗……”
明月露出淡淡的忧伤，“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是常态，我还不是为了让爹娘放心才这么说的吗？谁能想到你真的跑京城来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哥哥我身无分文，半天没吃东西了呜呜呜……”
明海瘫坐在地上，难掩悲伤。
明月从怀里掏出两个馍，“哥哥你吃吧，这是我省下来的晚饭。”
“什么？伯府就给你吃这个？不是说丫鬟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嘛……”
可看着这两个巴掌大小的馍，明海的肚子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响，支起身子接了过来。
吃完后他才发现，“咦，妹妹来京城没多久，怎么变得白胖了许多？”
明月呼吸一滞，不会被二哥看出来了吧？
现在这情形小姐可没教过她！
不对，她是小姐最可靠的大丫鬟，她要生出急智来！
急智……急智……
“二哥你看错了吧？瞧瞧，饿得发晕了。”明月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用手捂住脸颊。
明海扣了扣脑门，“是吗？不过天都黑了，看错了也有可能……但今晚好像更冷了，妹妹有没有钱啊？给哥哥点钱吧呜呜呜……”
他今晚不想睡外面了，想去客栈洗个澡，就算是睡大通铺也可以啊！
想到小姐的吩咐，明月板着小脸拒绝了。
明海眼里的光熄灭了，乘着月色往桥洞挪去，一步一回头。
一连三日，饥寒交迫的明海被折磨得没有了脾气，明月让他做什么就是什么。
“二哥你一定要记着，好好打探消息，不然妹妹我也要吃挂落，到时候我们都被赶出来了，可没钱回去的！”
明海郑重应下，“妹妹你放心！”
得了银钱，明海本想好好吃喝一顿潇洒潇洒，可想起妹妹的话来，又有些不敢乱花钱。
还是做正事吧，不过……打探消息套话也可以在饭桌酒桌上进行。
想到这里明海就干劲满满，不能再过之前的生活了！
……
采兰听了几日府里的八卦，也没听出来是谁家遭了变故缺钱的，但柳氏最近经常派人往她们院子附近转悠。
分析过院子里几人的动向后，沈若犀基本确定了是柳氏的人偷的东西。
一个刘嬷嬷，一个明星。
明星的家人都不在京城，偷东西只能是为了自己，沈若犀让明月去翻过她的床铺，一无所获，只有些柳氏以前悄悄给她的东西。
于是沈若犀让明海着重去查刘嬷嬷。
明海如今住在沈若犀宜南坊的宅子里，白日出门探查消息，晚上帮主子收了药材再慢慢饮酒，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不出一日便给沈若犀回了话。
“刘嬷嬷的男人叫王九，住在北边，说是伯府后街那条巷子都给住满了。”
明海开口还有些紧张，说了一句话之后忍不住看沈若犀的面色。
那附近住的都是伯府的老人，刘嬷嬷一家跟着柳氏过来，找不到房子就去北边赁屋住她也听说过。
明海的消息无误，沈若犀颔首道：“你继续说。”
“王九管着伯府世子夫人的一个香料铺，街坊邻居都说他每日起早贪黑的……”
明海说了一些日常事，都没什么不寻常的。
“不过我请人喝了酒，这才知道王九趁他媳妇儿在伯府当值回不来的时候，喜欢半夜去花楼！之前王九去的都是下等窑子，他俩还一道去过，可没想到前日夜里，王九偷偷去了春芳楼！”
明月红了脸，推了明海一下，“二哥！你在小姐面前胡说什么呢！”
“啊？这……”
明海挠了挠头，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官家贵女，不知道她们连这些也听不得啊……
沈若犀拉回明月，问道：“这春芳楼有什么不对的吗？”
明月跺了跺脚，却也知阻止不了，只听她那二哥说道：“这么说吧，去十次下等窑子的价钱，才勉强能去春芳楼听一次曲儿。”
高档会所啊，这王九突然发了？
“昨日我跟踪了王九一日，发现他去了当铺，小姐你也知道，他们都没见过我，所以我就大着胆子跟他进去了……”
明海没敢说，他那是第一次进当铺，腿都是抖的。
“我看见王九当了两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明海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那么大！还有一对金耳环！黄澄澄的，可好看了。”
沈若犀让他详细描述一下耳环的样子，明海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道：“耳环好像是一朵花的形状，五片花瓣都是金丝做的，很逼真，中间花蕊部分用的是一颗黄色的珠子……”
“小姐，这好像是你的东西……”明月喃喃道。
沈若犀的心里更有数了，虽然很多东西只看过一眼，可她记得清楚，这对耳环就是她的。
明海之前的银子都是明月给的，这次沈若犀直接给了他五两。
“继续关注伯府的人和事，不要让他们见着你了，有事我和明月会来这个宅子找你，其他人都不要信。”
得了银子，明海无不应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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