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送信就这么简单的事，谁不敢去？\"
许大茂拍拍胸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也是想在尤凤霞面前硬气一下。
但尤凤霞根本没看他。
这让许大茂有点不爽。
\"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脚下！\"
许大茂暗自发誓。
他知道现在是新时代。
只要有钱，就算是仙女也得下凡。
许大茂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
他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把眼前的尤凤霞拿下。
“行，大茂！我果然没看错你！服务员，拿纸笔来！”李怀德兴奋地拍拍许大茂的肩膀，高声喊饭店的服务员送纸笔。
可喊了半天，没人理会。
李怀德有点恼了，“操，人都死绝了？出来个能喘气的！”
许大茂一看李怀德发火，也急了，拍着桌子就骂开了：“**的！你吃个饭还敢骂人？老子劈了你！”
话音刚落，七八个服务员手里拿着擀面杖和菜刀从厨房冲了出来。
许大茂、李怀德和尤凤霞被围住了。
“想动手？”许大茂吓得往回缩，李怀德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惹事精，闯祸了又不敢承担，只会躲。
李怀德忙站起来抱拳赔罪：“各位师傅，实在抱歉，这家伙脑子不清醒，求您们原谅，抽根烟吧。”
李怀德混迹多年，临场反应远胜许大茂。
……
李怀德赶紧拿出包里的红塔山香烟，给每位服务员递上一根：“看在你还算识相的分上，这次就饶了你们。”
“可以放我们俩走，但刚才出言不逊的那个必须留下！”服务员们同意放过李怀德和尤凤霞，对许大茂却不肯善罢甘休。
许大茂彻底慌了：“服务员同志们，我收回刚才的话，行吗？”
可没人搭理他。
李怀德觉得还得让许大茂去办事，又笑着为他求情。
“这小子嘴太损，根本不把我们工人阶级放在眼里，就得教训教训他！”一个服务员拿着擀面杖吼道。
“没错，每人抽他一巴掌！”
“便宜他了？”
“那就便宜他吧，排队挨个抽！”
三零三国营饭店的十几个服务员喊着，每个人都想扇许大茂一巴掌。
一人一下，那就是十三下。
许大茂的脸吓得发青。
他想解释，刚张嘴。
这十几个服务员就挥舞着手里的擀面杖、菜刀、扫帚、锅铲、板凳，要收拾许大茂。
许大茂吓得像只鸵鸟一样，抱着脑袋躲到了李怀德后面。
李怀德也皱眉了。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各位师傅，要不我们认罚吧，每人赔你们一块钱，怎么样？”当然啦，李怀德不会真掏钱，这钱就算他自己出，最后还得算在许大茂头上。
“一人一块？看你穿得挺讲究的，一块钱也拿不出来？这样吧，想不挨打，每人给五块。
我们十三个，一人五块，三五一十五，二五一十，总共六十块。
赶紧掏钱，拿了钱你们仨就能走。”
“对，掏钱！不然你们仨一个也别想走！”
现在这家国营饭店生意差得不行。
饭店的员工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街道办事处下了通知，下个月起饭店要出租或者卖掉。
还建议国营饭店的员工优先考虑租或买。
但谁能干这事？
他们在国营饭店干了好多年，知道结果如何。
哪有什么客人上门？
别说赚钱了，都快饿死啦！
说实话，别说租饭店要交房租，买饭店得花一大笔钱……
就算是免费经营，也没人愿意干。
所以这些员工才把钱看得那么重。
真的被饿怕了。
有的人家天天吃干巴巴、难以下咽的窝窝头。
孩子都饿得哭闹不止。
“同志们，五块钱不算什么。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生意不好？”
李怀德心眼儿坏得很，看见这些员工嚷嚷要钱，就知道他们日子过得不顺。
他就想起刚才在娄晓娥和秦淮茹那儿受的气。
这小子眼睛一转，主意来了。
“还不是没钱呗，谁有钱会来吃饭？”
有员工撇嘴。
“不是啦，同志们。
你们看看街口新开的那家酒楼没？去瞧瞧人家生意多火？”
十多个国营饭店的员工盯着对面瞧了瞧。
对面新开的餐馆跟这边简直是天差地别。
对面。
餐馆门口已经排起长队了。
此时，里面的服务员端来小板凳，贴心地请他们坐着等。
还给他们泡了茶，递上瓜子，怕他们等得心急。
“哼，搞这些花头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他们怎么能跟我们比？我们可是国营的。”
“对，迟早有一天会收拾他们，把他们整垮！”
“依我看，根本不该再回头搞这种破烂餐馆！真是瞎折腾！”
“妈的，要是按我的性子，我们现在就冲过去砸了那几家店！”
一些激动的国营饭店员工开始嘟囔抱怨。
有个五大三粗的服务员甚至扬言要砸了娄晓娥新开的这家餐馆。
这话正中李怀德下怀。
李怀德暗笑一声，就等这一刻呢。
他也想撺掇这些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去闹事。
于是他开始煽风点火。
“同志你说得太对了。
这种私营餐馆根本就不该存在！简直就是倒退。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刚从那边过来，我们可不是去吃饭的，是去教训他们的。”
“嘿，你们猜怎么着？那边的私营商店居然雇了保安，还想叫保安打我们！”
“真有这事？妈的，这些狗东西太嚣张了！兄弟们，咱们现在就去把他们的店砸了！”
有个人带头就好办了。
有些人就看不得别人好。
这十几个国营饭店的员工正是这种心态。
他们三个月没领到工资了，饭店里连菜米面都没有存货了。
可这些员工还是死守着这里，不打算改变。
只会埋怨老天，怪自己倒霉。
现在被李怀德一挑拨，他们觉得是因为娄晓娥这类私营餐馆开了，才搞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国营饭店的员工被李怀德一鼓动，真就拿着锅铲、菜刀、擀面杖、板凳、铁锅之类的家伙冲向娄晓娥的餐馆。
娄晓娥和秦淮茹已经忙得团团转了。
本来娄晓娥以为请了十个服务员就够用了，谁知道餐馆一开张，生意比想象中还火爆。
十个服务员根本不够使。
“晓娥，这样不行。
要不我回去让慧真多派些人来帮忙。”
秦淮茹一看这么忙下去，就算把她们俩分开当四个人干也应付不过来。
于是她想到了找徐慧真帮忙。
娄晓娥觉得秦淮茹说得也有道理。
淮茹，你快去快回。
我这儿撑不了太久，你顺便跟慧真说一下，让她也给我送点宾馆准备的菜过来，我怕不够吃呢。
娄晓娥完全没想到餐厅会这么火。
淮茹答应了一声，就去找徐慧真帮忙了。
就在她刚走不久，对面国营饭店十几个服务员就拿着家伙冲来了。
娄晓娥正忙着，头都晕了的时候，对面那群服务员气势汹汹地闯到了。
这帮人一到就想冲进餐厅。
这时候排队等着吃饭的人看见他们手里有菜刀、铁锅、锅铲之类的东西，还以为是来帮忙的，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你们来得这么快？慧真姐知道我这边生意不错，太好了！你们赶紧去后厨帮忙，今天每个人给五十块工资。
快进去吧。”
娄晓娥忙得团团转，突然看见十几个人有的拿菜刀，有的拿铁锅，有的拿锅铲，而且有些人还穿着白围裙。
她以为是徐慧真派来的帮手，高兴坏了。
她立刻把这些人都安排起来。
“你们俩去后厨帮忙，你们俩维持秩序，你们俩收拾桌子，你们俩去后厨洗碗……”
娄晓娥手脚麻利地把对面国营饭馆来的十几个服务员都分配好了。
其实这十几个人原本是打算进店里砸东西的，但娄晓娥说忙完每人给五十块。
一番折腾后，两人一组就被安排干活了。
他们想捣乱也被娄晓娥分开了，这样哪还能闹出事来？
看在钱的份上，国营饭店的这些服务员也乖乖地开始干活了。
多了这十几个人帮忙，娄晓娥这边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娄晓娥也松了口气。
斜对面。
国营饭馆门口，李怀德和许大茂踮着脚尖朝娄晓娥的餐厅张望。
“进去了！太好了！这下马上就要砸了，看娄晓娥这个**怎么继续开店！”
许大茂兴奋得不得了。
他挥舞着拳头，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把娄晓娥的店砸个稀巴烂。
“大茂，凡事都要动脑子。
现在这个年代莽撞蛮干没用，得靠智慧！”
李怀德教导许大茂。
“是，是。
李主任您太厉害了。
以后我就跟着您，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许大茂使劲拍马屁。
尤凤霞皱眉，想去告诉杨磊这件事。
但李怀德拦住了她。
尤凤霞只好找个借口留下。
“李总，突然想起我妈叫我回家一趟，差一点忘了。”
“尤秘书，上班时间可不能办私事。”
李怀德叼着牙签，慢悠悠地说着。
“哦。”
尤凤霞只能点头答应。
这样的借口都不行，其他借口就更别想了。
“尤秘书，晚上我陪你回去一趟。
我也想见见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