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菜馆的包厢里还弥漫着糖醋排骨的甜香，郝婧怡攥着郭爽的手，刚想借着酒劲再跟张昕和许杨玉琢表表决心，包厢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朱怡欣的女友端着空盘出去添菜，风从走廊灌进来，卷着隔壁包厢的喧闹声——那里是柏欣妤她们部门的聚餐地，猜拳声和笑闹声隔着门板都能震得人耳朵发麻。
“说起来，朱朱今天怎么没跟她女友坐一块儿？”郝婧怡忽然想起什么，往角落瞥了眼。朱怡欣确实没挨着女友，反而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面前的酒杯没动过几口，眼神时不时往门外飘，像是有什么心事。
话音刚落，隔壁包厢的门“砰”地被推开，柏欣妤扶着农燕萍走出来，两人都喝得有点多，脚步发飘。柏欣妤笑着拍农燕萍的背：“行了你，再喝就钻桌子底了，我去给你买瓶水。”
她转身要去前台，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朱怡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脸色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看不真切，只听见声音又低又哑：“跟我出来一下。”
柏欣妤愣了愣，酒意醒了大半：“怎么了？这么严肃。”
“出来说。”朱怡欣没松手，力道却不算重，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这一幕恰好被端着茶杯起身的王奕看见。她的目光在朱怡欣紧绷的侧脸和柏欣妤疑惑的表情上转了圈，又飞快扫过柏欣妤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丝绒盒子——那形状，像极了装戒指的盒子。
王奕的嘴角瞬间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她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对着郝婧怡、张昕和正凑过来的林舒晴、农燕萍（不知何时跟出来的）比了个手势：食指抵着嘴唇，另一只手往门外指了指，最后冲朱怡欣的方向挑了挑眉。
这串动作快得像打暗号，郝婧怡却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手忙脚乱地拽起郭爽：“走走走，我突然想看看老板种的那盆月季开了没！”
张昕秒懂，拉着许杨玉琢就往外走：“我陪你去，正好透透气。”
林舒晴和农燕萍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上，农燕萍还不忘回头冲包厢里喊：“我们去买冰淇淋，谁要带？”没人应声——大家的注意力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动”勾走了。
王奕殿后，临走前给还在埋头苦吃的蒋舒婷和韩家乐使了个眼色，两人交换了个“懂了”的眼神，也端着水杯慢悠悠地跟了出来。
一行人跟在朱怡欣和柏欣妤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群训练有素的“跟踪者”。柏欣妤被朱怡欣拉着穿过菜馆后的小巷，夜风带着河水的潮气扑面而来，原来她们竟是往酒店旁边的小河边去了。
河边种着一排垂柳，枝条垂在水面上，被晚风拂得轻轻摇晃。朱怡欣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柏欣妤时，指尖都在发颤。
躲在树后的王奕立刻掏出手机，点开“凤凰小队”群，飞快打字：【速来！小河边！朱朱要搞大事！】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费沁源的消息：【你们这群人，又在瞎凑什么热闹？】
王奕回了个偷笑的表情，刚想再打字，就见朱怡欣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啪嗒”一声打开。
月光恰好从云层里钻出来，落在盒子里那枚戒指上，碎钻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柏欣妤，”朱怡欣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清晰，“我们认识五年了，从你第一天进警局，把咖啡泼在我文件上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你。”
柏欣妤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酒意彻底醒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有时候脾气不好，总爱跟你吵架，”朱怡欣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盒子上，“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不想再只做你的‘战友’，也不想再偷偷摸摸地喜欢你。”
她单膝跪了下去，举着戒指的手高高扬起，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柏欣妤，你愿意嫁给我吗？”
躲在树后的众人瞬间屏住了呼吸，郝婧怡激动得差点踩到郭爽的脚，张昕赶紧捂住她的嘴，眼里却闪着和大家一样的兴奋。
柏欣妤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她没去接戒指，反而一把抱住朱怡欣，声音哭得像个孩子：“你个笨蛋！谁让你跪的！我愿意！我早就愿意了！”
朱怡欣被她抱得一个趔趄，却笑得眼泪直流，反手紧紧回抱住她，把戒指往她手指上一套——尺寸刚刚好。
树后的“吃瓜群众”们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蒋舒婷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扔出去，被韩家乐眼疾手快地按住。
王奕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费沁源发来的照片——原来她们留在包厢里的人，正举着手机“远程围观”，屏幕上赫然是王奕发在群里的实时转播（她刚才手快开了视频通话）。
【可以啊王法医，这直播角度绝了。】苏杉杉的消息紧跟着进来。
【所以……我们这是又要吃喜酒了？】郑丹妮发了个搓手的表情。
王奕刚想回消息，就见朱怡欣和柏欣妤拥着转过身，正好对上树后一群亮晶晶的眼睛。
空气瞬间凝固。
柏欣妤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伸手掐了朱怡欣一把：“你搞这么大阵仗，居然还带了‘观众’？”
朱怡欣也愣住了，随即又气又笑：“我没有……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只是路过！”郝婧怡第一个跳出来，举着双手做投降状，“真的！刚好听见有人说要求婚，还以为是别人呢！”
这话逗得众人直笑，连带着柏欣妤的窘迫都散了些。她抬手抹了把眼泪，看着眼前这群熟悉的面孔，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也没什么不好——这些人见证了她们从针锋相对到彼此牵挂，此刻又看着她们许下余生的承诺，像一场最热闹的祝福。
“既然都看见了，”柏欣妤忽然扬起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得眉眼弯弯，“那红包可不能少。”
“必须的！”张昕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朱怡欣的肩膀，“行啊你，藏得够深的，连我们都瞒着。”
许杨玉琢也跟着笑：“什么时候的事？戒指准备多久了？”
朱怡欣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准备……准备三个月了。本来想找个更正式的场合，没想到刚才看着她喝多了脸红的样子，就忍不住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声惊动了树梢上的夜鸟，扑棱棱地飞进了月色里。
这时，王奕的手机响了，是费沁源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就听见费沁源在那头笑：“好了好了，别在外面吹风了，赶紧回来。我刚跟老板说好了，加几个菜，今天这‘惊天大瓜’，得配着好酒庆祝。”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告诉朱怡欣和柏欣妤——这喜酒，她们俩要是敢不请，我这个局长第一个不答应。”
挂了电话，王奕笑着看向众人：“走了，费局发话了，回去接着吃，今天这顿饭，有两个‘准新人’要买单了。”
“什么？不是蒋舒婷请客吗？”柏欣妤瞪大了眼睛。
“此一时彼一时嘛，”郝婧怡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谁让你俩搞出这么大的‘瓜’，不请客说不过去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月光洒在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像撒了一路的碎银。朱怡欣和柏欣妤走在最后，手指紧紧牵在一起，戒指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柏欣妤轻声说。
“嗯？”
“被大家看着，像……像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柏欣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满满的暖意。
朱怡欣握紧了她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去你的！”柏欣妤笑着推了她一把，却没真的松开手。
回到私房菜馆时，包厢里的气氛比刚才更热烈了。费沁源和苏杉杉正坐在主位上，见她们进来，笑着招手：“主角来了，快坐！”
朱怡欣和柏欣妤被推到中间的位置，戒指被众人轮流“参观”，连老板夫妇都端着新炒的菜进来，笑着说要给“准新人”添喜气。
郝婧怡凑在郭爽耳边，小声说：“你看，咱们的事跟她们一比，好像不算什么了。”
郭爽握住她的手，眼里带着笑意：“没关系，我们的幸福，不用比。”
周诗雨看着眼前的热闹，忽然想起鞠婧祎说的“底气”。或许幸福从来都不是孤孤单单的事，而是有一群人陪着你哭，陪着你笑，看着你从犹豫走到坚定，再把你的喜悦当成自己的喜事——就像此刻，满桌的饭菜冒着热气，满屋子的人笑着闹着，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蒋舒婷端起酒杯，站起身：“今天这杯酒，祝朱怡欣和柏欣妤，也祝我和家乐，还有郝婧怡和郭爽……祝我们所有人，都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有软肋，更有铠甲，有爱，也有被爱的幸运。”
“干杯！”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在暖黄的灯光里久久回荡。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可包厢里的光，却亮得像永远不会熄灭，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写满了温暖与希望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