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要皇上在,这徽霞轩便一直都是春色”忽而语气有些低落,喃喃道“只是不知徽霞轩的春色能持续多久呢?还能看到来年的凌霄花吗?”
这话说着有些哀伤,闻着伤心,后宫那么多女子的恩宠都在皇上的枕榻上,其中有多少真心呢?
想必都没多少的,一个个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权力欲望。
对帝王有真心的,早就不知埋在后宫那个角落。
安陵容有些嗤笑。
角落的皇上自然听到安陵容的话,神色不禁有些动容同。
他听底下的人说安贵人不知为何去翊坤宫,匆匆撇下奏折往翊坤宫赶去,生怕她撞在华妃枪口上,小命都没了。
她本就是娇养的,皇上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安贵人的担心有些不同寻常。
但苏培盛看出来了,但他可不准备说。
当差的想活长久就得守好嘴巴,什么时候说什么事,方能长久。
后方一直没动静,安陵容也不多逗留,她知道皇上的耳力可好得很。
知安搀扶着小主的手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安慰声。
“小主,别担心···”
“小主,你看····”
凌霄花,凌霄花,安陵容每走一步就在心里默想,她势必就顺着这个花儿爬上去。
她要告诉所有人她不是花房里精心养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娇花,而是菟丝花,她要借自己身边所有有用的东西,去获得养分。紧紧缠绕别人,榨干最后一滴养分。
她依靠男人,但是却更加倚靠他身后的权贵,她只想只做自己。
不管是凌霄花还是菟丝花,在能抓住的时候她都要能紧紧抓住,让自己快速生长和攀爬。
安陵容顿觉有些可悲,神色竟真的哀伤,无意识的握紧他的手。
知安察觉到什么,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争气些,不能将小主好好的护住。
身后的皇上看着凋落的花,眼神也不禁透露着回忆,纯元是梅花,莞贵人是海棠,而容儿蓉便是这凌霄花,熠熠生辉,独在角落里闪闪发亮。
他是一直知晓容儿对他的心意,他总以为容儿所露出的情谊只是短暂的,今日却知在这背后,容儿竟也将这爱意狠狠的展露出来。
不求其他,只是触景生情流露出的,这可狠狠触碰到皇上的心房,心扑通跳着。
整个人像是回到十八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知道后宫女人大多对自己的情谊都是建立在自己身份上的。
所以多数他都是冷漠的。
可刚才他有些触动。
苏培盛在一旁眼骨碌一转,不禁感叹这安贵人真是好手段。
这一番话说出来,真情流露,可就狠狠的将皇上拿捏住。
真情可是后宫最可贵的东西,就连自己刚才听到真情实意的那番话,都忍不住怜香惜玉起来。
怪不得皇上急匆匆赶来,可见安贵人在皇上心里分量不清啊,难怪皇上宠着。
就活该安贵人的恩宠一直长盛不衰,苏培盛想着,但心里也犯嘀咕。
这安贵人和莞贵人若碰到一起,皇上选谁呢?
他没注意身后的小夏子神情震惊,小夏子弯着腰低头,他刚才可发现知安那家伙神情的柔和?
柔和?
他跟知安那么久可就从来没有过,都是一副血拼的姿态,甚至还看到自卑!
就是说不可能!
那家伙看着白净柔和,心里可硬邦邦的,一言不合可就开揍。
不然也不会护着他那么久。
小夏子觉得自己真的看错了,赶忙摇摇头甩掉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就是错觉!
良久
皇上抬脚就去往翊坤宫,他可没忘记正事。
刚进殿都无下脚的地方,皇上不觉有些愣住。
“世兰”
华妃原先披着斗篷指挥着宫女寻找东西,听到后面传来动静,急忙转身过身。
这些时日皇上总隔三岔五的过来看望自己,都习惯了。
见皇上满脸疑惑,解释道“臣妾做了个梦,梦到孩子进不来,哭着对臣妾说殿里有脏东西不敢进来,所以····”
后面的话她不说皇上也懂了。
倒是新鲜,头一次见那么大阵仗的,皇上心疼的看着华妃瘦了一圈的脸蛋,叹口气。
罢了
就随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世兰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就说一声”皇上搂住她柔声道。
华妃那个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差点找不着东南西北。
安慰了一会,皇上见她情绪逐渐平稳,试探道“朕刚听人说,安贵人来过,所谓何事”
听皇上提起安陵容,华妃僵硬一瞬,很快恢复自然,托梦带话这种事,还是不能说出去的。
不然下次孩子见不到可怎么好?
所以刚华妃并没有提起安贵人带话托梦之类,就是防止这个可能。
这事也就自己和颂芝知道,安贵人想来也不会说出去。
安贵人:谢谢您嘞。
“安贵人听闻臣妾病了许久,特意带了些她觉得滋补的好东西,让臣妾早日好起来”
华妃笑着说,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自然,不自在的用帕子擦拭嘴角。
皇上一听,心头满意。
他就知道容儿是柔善之人,就连华妃都敢独自看望。
她真是爱惨了朕。
不然怎么会冒着被华妃降罪的风险来看望华妃呢?
定是爱屋及乌。
皇上心里重重的点点头,两撇小胡子都不受控制的颤抖,可见皇上高兴极了。
“那世兰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华妃倚靠在他怀里点点头“臣妾知道,皇上”
她一定会的,等她找出脏东西,梦到自己的孩儿,自己身子就好了。
苏培盛在一旁啧啧称奇,刚才在御花园一副深情感动模样,现在到翊坤宫也是情深似海。
帝王心真是多情啊。
就是不知后宫那些小主能不能抵住皇上的诱惑。
皇上的心都不知分成几瓣儿了,苏培盛在心头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