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得给我透个底，不然姐们我心里没数，你看看我，替你急得这头发都快分岔了。”
说着陈璐扯起自己额间的一缕头发，怼到了镜头前。
“放宽心，咱们先不做任何回应，让子弹先飞一会儿，这样，后续反转的时候，才能更有说服力。”
何婉芝要的，从来不是所谓的公道，而是能够把前婆婆和大姑姐，死死按在耻辱柱上的铁证，只有这样，她才能一击毙命，让那群还蹦跶着的潘家人，从此再无还手之力。
播吧播吧，大姑姐现在直播的流量越高，之后从舆论高台摔落时才会摔得越重，她拭目以待，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从那天起，何婉芝前婆婆和大姑姐在她门口直播上瘾，每天雷打不动地跪在她家楼下直播，搞得附近的邻居不胜其烦。
何婉芝不想理会，也懒得跟她们正面硬钢，干脆带孩子躲回了娘家。
奶奶和大姑年纪大了不怎么上网，可堂弟堂妹却无意间，刷到了她大姑姐和婆婆直播的视频，跑来问她。
“姐，你那婆婆和大姑姐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在网上说你拿了她们的血汗钱，叫嚷着要你还钱啊？”
“别管她们，那母女俩脑子有问题，等过段时间，她们发现直播没意思就会消停了，倒是你，没几天就要嫁人了，紧不紧张？”
看着堂妹，何婉芝感叹时光飞逝，明明在她记忆里，堂妹还只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小屁孩。
没想到一眨眼，当初的那个小屁孩不知不觉已经长大，而且马上就要嫁人了。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结婚不就那样呗，对了芝芝姐，我记得你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可爱拍照了，要不过两天我结婚，你来跟拍吧。”
“相信我，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走出来，这样才不容易胡思乱想知道吗？”
何婉芝明显愣了一下，若非堂妹提起，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个爱好。
以前她的确很喜欢拍照，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女儿出生一直身体不好，后来她甚至把原来幼儿园的工作都给辞了，在家专心带孩子。
她都快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拿起过相机了，在面对堂妹的请求时，生疏多年的她，竟会下意识退缩，觉得自己肯定拍不好。
“我、我能行吗？都那么多年没拍过了，我怕是连快门都已经不会按了，人生就那么一次的重要时刻，要不，你还是找专业的跟拍师拍吧，我不行的，真的！”
“自信点，当初你上学那会儿，拍的照片都能登上杂志获奖，一个小小的跟拍你怕个啥，就算拍得不好，我又会怪你，放心大胆地拍吧，我看好你！”
何婉芝被她说得心念一动。
“那，我试试？”
“放心，你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就这样，在堂妹的软磨硬泡下，何婉芝惴惴不安地接下了这个婚礼跟拍的活。
为了把堂妹的婚礼拍得更有意义，她用手机在网上各种搜索跟拍教程，狠狠恶补了几天关于婚礼跟拍的一些重要知识。
好在婚礼跟拍的重点也是拍摄，不用负责别的，这点让她莫名轻松不少。
很快到了堂妹结婚这天，按习俗，男方要下午来接亲，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就接走新娘子。
因此头天，她的跟拍工作还比较简单，她拍了几张正在化妆的堂妹，帮忙布置新房准备小游戏的伴娘，还拍了正在楼下忙碌的大伯和大伯母。
照片很快拍好，可何婉芝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忙前忙后的大伯母，不知何时上了楼，她神情缱绻地倚在门框上，看着堂妹喜笑颜颜的样子，突然转过头抹了把眼泪。
此时打开相机记录这个感人的场景，似乎有些来不及，何婉芝灵机一动拿起手机，快速录下了伯母抹泪的视频。
一瞬间，她灵光乍现，跑上跑下，立马拍摄了几段，为这场婚礼在不停忙碌的人群。
在何婉芝为这场婚礼忙得脚不沾地的同时，另外一边，潘家朝跟其母亲还跪在何婉芝家门口直播。
因为她们的直播内容比较单一，翻来覆去只有那两句软绵绵的口水话，好多人看了两次就不感兴趣，纷纷改去别的直播间看更有意思的直播去了。
“家朝，咱们这直播数据，一天比一天差，要不然就别播了吧，这样一天天的在这水泥地板上跪着，我这膝盖实在有些痛得受不了了。”
女儿说要直播赚钱，她豁出去老脸在前儿媳楼下跪了好几天。
若是真赚到了钱也就罢了，可除开刚开始那场直播，其他时候她们的直播根本没人看，她便越跪越是觉得不耐烦，甚至想撂挑子罢工不干。
别说母亲了，看着越来越少的观看人数，潘家朝心里也十分着急，可就让她这样放弃，她又觉得有些不大甘心。
“奇了怪了，为什么何婉芝直播就那么多人看，我们的直播看的人数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呢？难道是我们的表演还不够惨？”
说到惨，潘家朝便立即想到了那群放贷的，他们追债时，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没有什么比被他们恐吓追债的下场更惨了。
这几天为了躲那群人，潘家朝一直还没敢回别墅去看看。
她想着，既然下跪网友已经看腻了，倒不如改播别的涨涨人气先？
“妈，您先起来，咱不播了！”
她切断直播画面，支起身子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下腿脚，才从地上搀扶起自己的老母亲。
“我打算回别墅一趟！”
王金凤揉着酸痛的老腿，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儿。
“最近追债的都在你家别墅外面晃悠着等你现身呢，这种时候你还敢回去，你不要命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跪在何婉芝家楼下都快一个礼拜了，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少，更别说是刷礼物的了。”
“网友都看腻了咱下跪磕头，所以咱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咱得换个新思路，被高利贷追债这样的画面想想就刺激，我觉得网友肯定爱看！”
潘家朝十分笃定地将手机塞到自己母亲手里。
“待会儿，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您找个隐蔽的地方把直播开起来，千万不要让那帮追债的给发现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