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回想夏时月的样子,笑得甚暧昧。
“岂止不喜欢,那就是明晃晃的嫌弃!”
司西顿时也开心,“真的,还有这事?
你快说说,郡主是怎么个嫌弃法?
咱们王爷也有吃瘪的时候!”
司南说,“那真是,非打即骂!”
司西即刻扯司南的衣袖,“你同我换换,今年我要留在王爷身边。”
“就为了看王爷的热闹?”
“千载难逢啊!”
司西热切地看司南。
司南掰开他的手,“想看热闹得有脑子,你不行!”
夏时月见到六部官员,甚是意外。
她没想到,朱楠风有这样的安排。
她的初心可不是真的去谈判。
前世,她在天代受虐时,这些人或许还在歌舞升平!
但此刻,看他们一身尘土,一脸疲惫,她心里又觉不该辜负。
夏时月想,算了,儿女私情且先放下。
宁远若为藩地,他日,说不定还能在庆都长住。
“诸位大人。”
夏时月上前说,“请先入馆休整,晚些时辰,再请诸位大人商议和谈之事。”
这些京官都知道,她得永宁帝喜爱,性子甚是骄纵。
此刻见她沉稳有礼,一身正气,反倒有些不自在。
“臣等听郡主吩咐。”
一日休整,和谈队伍向庆都出发。
殷柯文态度好了许多。
他深知以宁远的实力,无法同大栎抗衡。
要么投靠天代国,要么归顺大栎。
而今,朱楠风即将过禄水,天代国却无一兵一卒前来支援。
朱楠风派出六部官员进来和谈。
显而易见是有信心拿下宁远,他这是准备要在宁远设道、设府。
前面,鸿胪寺的官员万青,正在给夏时月讲授邦交礼仪。
边上的枢府马将军,参与过多次谈判。
他见缝插针。“郡主。
天代国的使者,他们一定会给殷昭帝承诺,保他的帝位。
但我们大栎,是要在宁远设府、封王。
届时,还请郡主不要被天代国的使者牵制。”
“马将军,殷昭帝的谈判桌上,不会见到天代人。”
“郡主何意?”
“不给殷昭帝选择的机会,浪费时间。”
夏时月看前面的夏家军旗,“若是顺利,天代国的使者都该入土了。”
马将军瞳孔猛地一颤。
小小年纪,手段如此狠辣!
这倒是像七王爷!
马将军向后看,司西、司南同那些影卫,果然都不在。
鸿胪寺的万青不知原委,追问,“郡主是说,天代人放弃拉拢殷昭帝了?”
夏时月笑着,给他比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万青领悟到她的动作,怔愣半晌,扯缰绳的手抖了几抖。
笑得这样好看,说杀人就杀人,还真是温柔刀!
马将军倒很快释然。
心里还不由赞了一句,将门无犬子!
看来长乐郡主在京打架,也不光拼爹!
难怪,七殿下说谈判的事,由着郡主折腾!
夏时月一行入庆都时,遭到一些将士、几位有忠骨的文臣阻挠。
奈何殷昭帝无能,大势已去,他们如何能拦得住。
殷昭帝故意叫她们等了三日。
第四日他设席,请大栎、天代国使者同宴。
殷昭帝为了彰显宁远的实力,接待宴设得甚是奢靡。
夏时月等了半炷香的时辰,殷昭帝才来。
他扫过大殿下方,那些设给天代国使者的位子还空着。
殷昭帝脸上有怒色。
这些天代人,仗着兵强马壮,在宁远甚是放肆。
这下,他也有谈判的筹码,看他们还敢狂妄!”
殷昭帝刚入座,内殿忽然走出一个侍从。
那人不知说了什么,殷昭帝的脸色刹那变了又变。
不过,他到底是一国帝王,片刻也镇定下来。
他举杯说,“朕欢迎大栎郡主来访。”
夏时月不想给他好脸,“本郡主不是来访的。”
所有人看向夏时月。
鸿胪寺万青,暗叹,郡主的外交礼仪白听了,总要斡旋几句吧!
夏时月直盯着殷昭帝,“我见庆都春色甚好,本郡主想办完正事,出去逛逛。”
殷昭帝忍着怒气问,“何为郡主的正事?”
夏时月冷笑,“封藩赐王。”
殿上左丞怒摔酒杯,“尔等欺人太甚,我宁远虽小,却也是同大栎有盟约的。
你们背弃盟约、攻我城池,害我百姓失城失家,何敢在这大殿之上惶惶威胁我帝!”
“有盟约?”
夏时月看向随行的平川关将领问,“平川关一年遇扰几次?”
“四季皆有!”
她再问司西,“天代国同宁远密谋,在永仁关屯兵,剑指何方?”
司西回:“自然是图谋我大栎国土。”
右丞扫一眼大殿,“这不过是大栎想吞并我宁远,臆想出来的借口而已。
我宁远,何来与天代国图谋,屯兵一说?”
夏时月阴恻恻看他,“哦,我叫他们活埋天代人时,泥土没夯实,爬出来一个,听听他怎么说。”
夏时月向后勾手。
右丞脸色灰白!
他惊惧地看着笑如阳花的女孩,后背渗出了森森冷汗!
万青再次确认,只要活着,绝对不能招惹长乐郡主!
天代国的使者,在宁远国土上何其骄横霸道。
如今,被拖上大殿的人四肢已断,耳鼻口里皆是泥土,惨不忍睹!
司西捂着鼻子,拿出一份带着泥土的文书。
“右丞,可是要看看他招供了什么?”
右丞跌回座椅。
夏时月笑对殷昭帝,“我还给殷王准备了一份厚礼,听闻您许久未见过胞弟了?
本郡主,已遣人去南越接他回来与您团聚。”
殷昭帝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
他的胞弟若是回来,他连王位也没有。
夏时月见他惊慌。
又对马将军说,“请将军再给殷王讲讲战况。”
殷昭帝早没了进来时的风骨,手无力垂下去,宁远再无殷昭帝。
五日后。
朱楠风风尘仆仆,打马进了庆都。
两个人一路疾驰,到了昭宫,朱楠风随手一丢马鞭,大步跨上台阶。
昭宫里蓦地传出一串熟悉的笑声。
朱楠风脚下一顿。
王宫门口的护卫抬剑阻拦,“何人敢闯宫。”
“朱楠风。”
三个字,冷幽幽地蹦出来,气势压人。
侍卫们互看一眼,弃剑跪地,“臣等见过七殿下。”
紧随其后的谭牧云,探头问,“里面在干嘛?”
侍卫恭敬地回道:“我们陛,不是,我们宁远王在给长乐郡主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