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瑛好似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话,她唇角扬起,抬手便把前面的暗格推动,从主屋中照射墙洞的橘黄光线随着暗格移动而慢慢消失在密室中。
上官瑶的目光一直在谢容瑛的侧脸上,她又虚弱道:“谢容瑛,你为何这么恶毒。”
她好像有很多的不解。
她本以为和谢容瑛之间不过是争一个男人的戏码,但后面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
甚至连她的父亲都被牵扯了进来。
上官瑶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就演变成了这个局面,为什么谢容瑛就抓着她不放,为什么谢容瑛要揪着上官家的事情不放。
就算谢容瑛知晓陇西的上官家就是当年汴京的那个上官家 ,谢容瑛又能怎么样?
她谢容瑛是要与官家抗衡吗?
但好像都不是,她只感觉到了谢容瑛是在针对她。
更准确点来说,谢容瑛是在对付勇毅侯府的时候,连带着对付了上官家。
“就算我抢了秦珺异,那也是我们两情相悦,你不过是他母亲娶回来填补侯府亏空的,我除了在进门的时候想算计你,但我的下场是没了孩子,从此之后,我们好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这么针对我。”
上官瑶几乎用尽了力气,透着虚弱的声音把这一段话说完。
此时的密室中伸手不见五指。
谢容瑛拿出火折子,朝着火折子轻轻一吹,密室中出现了微弱的光芒。
她看着被困在缸中的上官瑶,低声回应:“你既然与秦珺异两情相悦,那就在这里日日听着秦珺异抱着与你一模一样的女人恩恩爱爱,也不枉你对秦珺异的真心。”
“你……”上官瑶刚仰头又瞬间垂了下去,她的脑袋软塌着:“你为何……针对我。”
谢容瑛扯笑:“针对你还需要理由?”
“你、你……”上官瑶想要抬头直视谢容瑛,可惜无论她怎么用力,整个脑袋都不能扬起:“你…你就不怕我在这里出声,秦珺异会发现?”
谢容瑛眸中的笑意更深:“ 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你的躯体腐烂在这缸里,外面的主屋也嗅不到一丝的腐臭味。”
谢容瑛的视线从上官瑶的身上收回,朝着挨着密道的翠枝走去。
吩咐道:“出去之后把密道封死。”
翠枝点头:“是。”
谢容瑛在离开密室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从主屋进入密道的地方也被封死,这个密室不会有人知道了。
她也没有想要上官瑶活多久,只想让上官瑶临死之时,让她尝试一番在求死不能的情况下还要听着秦珺异与假的上官瑶恩恩爱爱。
——
翌日,汴京城中又是相谈着永勤伯爵府的事情。
昨日是蒋老太太的寿辰,今日蒋老太太却在灵堂棺椁之中,长媳不光毒害了婆母,就连英国公府唯一活着的章大姑娘也死在了蒋王氏的手中。
且章大姑娘已经身怀六甲。
此事又因着定国侯府以及宋家的掺和,到底是闹到了朝堂之上。
仁德帝当时就宣召了蒋晋。
而蒋晋把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实道明,就连蒋寅在开宝寺如何玷污的章渃渃,蒋寅又是如何被英国公父子折磨而死。
章渃渃为何出现在蒋家,是因为蒋老太太得知章渃渃有了身孕,就知道是蒋寅的子嗣。
为了让蒋寅有血脉延续,蒋老太太就私自派人把章渃渃带来了蒋家。
蒋晋把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也把昨日在蒋府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
朝堂上的谢敬听到谢容瑛也牵扯了进来,眼中就已经有了一股怒意。
“这么说来,永勤伯爵府是与英国公府有仇了?”开口的是魏王,说话间他不由的朝着太子看去:“太子殿下,现在有这么一个线索,你可以查下去了。”
太子神情不太好的淡声回应:“现在是在谈章渃渃一事,魏王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撇清怀疑,这是在做贼心虚吗?”
蒋晋一听就明白魏王这是要把英国公府满门屠杀一案往蒋家身上推,立即说道:“王爷,您就不要再添乱了,如今永勤伯爵府已经风雨飘摇了,再说了,蒋家哪有那个能力去对付英国公府?”
仁德帝听着下面的争论声,手用力的在御桌上一拍:“够了,就事论事,不要扯到旧事!”
太子得意的朝着魏王看了一眼。
魏王剑眉微敛,神情闲适的笑了笑。
最后蒋晋跪地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陛下,微臣当真不知道内人是个那么蛇蝎心肠之人,要了母亲的命,也要了章大姑娘的命,现在……”
“够了!”仁德帝怒声打断蒋晋的话,看着底下一个个的蠢货,眼睛一眯:“大胤律法,毒害婆母,杀人偿命,永勤伯爵府在官眷无意愿的前提下,把女子困于内宅罪加一等,如此无德之族,德不配位,削去永勤伯爵府的爵位,贬为庶人,后三代不能入朝为官!”
“退朝!”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明显感觉到仁德帝的怒火,最近的仁德帝本就沉闷,好似被什么事情压住了一般。
偏偏蒋家要撞到这个节骨眼上。
就连永勤伯爵的位置都丢了。
而匍匐在地的蒋晋身子微微颤抖着,没想到一个王氏,把他永勤伯爵的位置都弄没了。
这让他百年之后怎么去见蒋家的列祖列宗?
在退朝之后,谢敬离开皇宫并没有前往谢家,而是直接朝着勇毅侯府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谢敬的马车停在了勇毅侯府大门前。
恰好遇到从蒋家回来的秦珺异。
秦珺异下了马车在看到谢敬的时候,眼中闪过异样,立即上前作揖行礼:“岳父。”
谢敬自然对秦珺异没有什么好脸色,沉声:“我可承受不住小侯爷的岳父称谓。”
想到谢容瑛从嫁到勇毅侯府,就没有过个安生的日子,对秦珺异的怨气更重。
“岳父是来看容瑛的吗?”秦珺异对谢敬还有事相求,态度自然不错,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岳父,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