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萤没想到他会想也不想就马上回答，哑然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不想要孩子，是因为你亲生父母的缘故吗？”
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好像也就只有这个了。
她清楚李青柏他们三兄妹都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很失望。
李青柏摇头：“不，跟他们没关系，跟你有关系。”
“跟我？”
沈萤有些不解。
李青柏认真道：“我一个大男人又生不了孩子，只有你才能怀，才能生，所以生不生的权利在你手上，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对孩子没兴趣，我只图你这个人，只想跟你白头到老，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日常我有勤务兵，以后退休了国家还会给咱们养老。”
沈萤是军区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他和沈萤都是军职在身的，他们没必要担心养儿防老这种事。
因为一切都有组织，有国家呢。
“噗”
沈萤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的有道理啊李团长，国家确实会给咱们养老。”
“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李青柏询问。
“没什么，就随便试探一下你在生孩子这件事上的态度。”
沈萤明晃晃说出来。
李青柏紧张停下脚步看着她：“那我通过你的试验了吗？”
“李团长，正常人不应该会很不高兴自己被试探吗？”
沈萤笑得有些无奈。
“可我挺高兴被你试探的，说明你愿意听我的真心话，所以标准答案是啥，我合格了没有？”
李青柏充满期待看着她。
“没有标准答案，我高兴为准。”
“那……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不告诉你。”
“阿萤……”
李青柏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幽怨。
沈萤快步走在前头先进了小院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勾起唇角：“初宁，萤姐姐给你带新年礼物来了。”
“萤姐姐，快进来暖和暖和，我们正在煮奶茶呢。”
屋里的月初宁奔到门口迎接她。
“对了，我做的青梅酒能喝了，特地给你和夏奶奶带了一瓶过来，不过度数有点高，喝的时候你们记得兑水。”
沈萤笑道。
月初宁惊喜：“做成功了？我的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学什么都那么快，做什么都成功，我要嫉妒得冒酸泡泡了。”
沈萤：“有什么好嫉妒的，姐有的都会给你一份，你就负责当一个快乐的小懒蛋吧。”
月初宁：“萤姐姐，你跟大哥学坏了，怎么也叫我懒蛋了，我今年可勤快了好不。”
“哎哎哎，别乱冤枉你萤姐姐，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个懒蛋，大大方方承认不好么。”
落在两个女孩身后提满大包小包的男人，看着她们欢欢喜喜掀起竹帘进了屋，也含笑跟进了屋里。
“谁在说咱家懒蛋呢，哦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勤奋蛋啊，你俩可不能逮着咱家懒蛋一个欺负啊。”
随着暖洋洋的屋里夏老太乐呵呵的声音传来，屋内渐渐响起了和和乐乐的说笑声。
一院之隔的屋外军区家属院中，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糅杂在呼啸的北风里，中和了北风的冷冽，多了年味的热闹。
*
年初三，一个烈士后代的小姑娘报的工农兵大学也在京城，就怯生生来家属院敲门找月初宁，问她买票了没有，买的几号的票，自己想跟她一起去，好搭个伴。
三月初就要开学，现在这一批上工农兵大学的都开始买车票，准备过些天就要出发去往各自大学所在的城市了。
月初宁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历，数了数日子后，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已经向学校申请延迟入学了，咱俩搭不成伴，你先去报到吧，可别耽误了。”
她要等，等陆秋砚回来。
他没回来之前，她不会丢下他，丢下外婆，一个人远走他乡去上工农兵大学。
她已经给邱扬教授发过电报了，先推迟报到入学一个月。
要是三月陆秋砚还没回来，她就再接着推迟一个月。
直到等他为止。
小姑娘听了之后失落地离开了。
李青柏早在过年前就知道了她推迟入学的事，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安心，一有消息，他就会马上过来通知她。
只是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消息还没来，李青柏先接到通知，也要奔赴另一个地方出任务了。
这次任务是救灾相关，情况紧急，下午接到通知，晚上李青柏就出发了。
第二天吃早饭三人组少了一个人，月初宁才从沈晴那边得知，沈萤也申请随队，昨天晚上一起出发了。
沈晴笑嘻嘻：“我就说沈萤对你大哥不可能就表面的医患关系那么简单吧，她还嘴硬。”
月初宁盯着她看了一好一会儿，没有说啥。
她身边这位，又何尝不是嘴硬二号呢。
过年期间就没少听她说了时舟带着小侄女和年礼上门拜访感谢的事。
说起时舟的时候，沈晴漂亮的脸上不知何时泛起一片暖晕，白里透粉，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每次提到时舟，她总是不自觉话就多了起来，听起来大多都是埋怨，实则早已暗藏了几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少女心思。
月初宁听着她的絮絮叨叨，不点破，也不打断她。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时研究员和沈晴确定关系，应该是早晚的事了。
至于沈萤和大哥，就看他们自己的发展造化吧。
毕竟她现在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思管姐妹们的爱情，愁自己的男人就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了。
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总期待着一睁眼，就能看到陆秋砚又像以前无数次出任务回来后没敢吵醒她，轻手轻脚睡下后，等着她醒来发现他早已回来，酣睡在她身侧。
可每天早上都是一场空。
休完年假回去上班的时候，托儿所还在放假，程玉兰经过符主任的同意后，带着女儿程晓也一起过来上班了。
年前程玉兰就带女儿改了名，改姓了程，这让程峰挺高兴的，因为改名后程晓也改口叫他爷爷，而不是外公了。
张家想过来闹，但程峰出面，张志军顿时就不敢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