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至极之后反而没想的那么生气了,陆贤妃恢复了没收到陆夫人信时的样子,“有什么事,或者说有什么打算,母亲直接说就是,不必铺垫这么多?”
陆夫人察觉到女儿态度的转变,以为是孩子真的有什么女儿心情不好,摆出一副为女儿好的态度劝道:“母亲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为了你好,孩子不健康生下来最累的就是母亲,养到几岁夭折,那是母亲的心会更痛,不如趁早放弃了,调养好甚至再怀一个,健健康康的养大对你不是更有助益。”
“放弃?怎样放弃?”陆贤妃冷笑着问。
“当然是有价值的放弃,言儿,你不是一直想与纪惠贤争个输赢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没了,你觉得她贵妃的位置是否还保得住,甚至纪家也会受到牵连。”陆夫人没认为她说的有何不对,她确实有一部分是为女儿好。
“母亲是想我用肚子里的孩子去陷害娴贵妃,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了陆家好?”说不伤心,怎么可能不伤心,母亲生了两个孩子,家中弟媳也生了孩子,她会不知道七个月流产稍不注意大人都难保吗?
她知道,只是没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罢了。
“当初弟弟身体也不好,母亲想过放弃没有?”陆贤妃反问,弟弟是母亲一碗接一碗汤药灌下去才得来的孩子,怀着时郎中就说生下来可能会不健康,她隐约记得母亲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是说一个兵部侍郎的府里,还养不活一个孩子吗?
难道到了她这里,一个太医院还救不活一个孩子吗?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天天都在动,一定是个健康的,曲太医也说了,脉象强健有力,孩子健康的可能很大。
“当然没有,那可是你弟弟。”陆夫人脱口而出,自觉不对,连忙找补,“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你……”
“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他是男子我是女子吗?”陆贤妃咄咄逼问。
“没有,你和弟弟我都是一样的,你弟弟比你年纪小,我才多为他考虑,你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能慢慢养,你父亲还能撑着,不着急,你肚子中的孩子身体不好,有时间慢慢养吗?皇上膝下的皇子多,一个不健康的能有什么竞争力,等身子养好了,别的皇子都超他一大截了,还如何追的上。”
如此冷血的话居然从亲生母亲口中说出,可是她的亲外孙啊,在男女都未知的情况下,没有竞争力,连出生的资格都没有,还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做的全是伤害她的事,
“是母亲的主意还是父亲的主意?”陆贤妃平静的问道。
陆夫人见陆贤妃一脸平静,还以为她真的认同她的话,“我和你父亲都是这么想的,现在陆家和纪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把纪家拉下马是最重要的事,你也不希望您父亲失去丞相之位吧,你弟弟在朝中还未站住脚跟,没有你父亲在朝堂上为你弟弟谋划,你弟弟怎么办?”
“弟弟的样子,母亲当真相信他在朝堂上能有一份建树吗?”
“你弟弟还小,男子大器晚成多的是,你弟弟肯定会的。”
“呵呵……”,陆贤妃冷笑出声,母亲对弟弟依旧是深信不疑,“三岁看老,弟弟都二十二岁了,还要何时才会努力上进?”陆贤妃泼母亲的冷水。
陆夫人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段时间你弟弟努力上进多了。”
陆贤妃不愿与母亲讨论弟弟的话题,再问道:“母亲为何知道易子药的危害还是要我服用。”终于问出来心中的不甘。
“我还不是你一直被娴贵妃压一头,想帮你吗?”陆夫人心虚的回道。
陆夫人她先知道易子药的危害,但是不知道危害会这么大,还没生就把人折腾的不成人样,她多方探听后,才知晓服下此药,生下健康孩子的可能微乎其微。
那是多方探听,是肖政安排的人故意透露给陆夫人和丞相的,包括皇上打算先废除一个丞相的消息,也是肖政有意无意让陆丞相和纪丞相知晓的,陆夫人和陆丞相才起了用陆贤妃肚子里的孩子算计陆家的心。
“真是我的好母亲啊,罢了,也不怪母亲,是我被心中的欲望和妒嫉迷了心智,走错了路,不能全怪母亲。”
谈了这么久,陆贤妃始终没有说愿不愿意用肚子里的孩子陷害娴贵妃,陆夫人坐不住了,“放弃孩子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娘娘觉得如何?”
“母亲能保证陷害娴贵妃就能把纪家拉下马吗?”
陆夫人以为女儿同意她的提议,起身坐在床边,在陆贤妃耳边低声说道:“这点你放心,只要你把药服下,剩下的我们会安排,药会在甘泉宫被搜出来,会有人咬死是纪家给娴贵妃送的药,残害皇嗣的罪,纪家背不住。”
陆贤妃挑眉,装作无意的问,“陆家在宫中还安插了人手?”
“这你不用管,后续你父亲会安排好的,你选好了日子,派人送个信即可。”
想她办事,到现在还瞒着她,父亲和母亲哪来的信心她还会听他们的安排。
陆贤妃靠在迎枕上,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嬷嬷看了陆夫人很久,孙嬷嬷在一旁悄悄冲陆贤妃摇头,
陆贤妃很久没说话,陆夫人心中开始打鼓,没有刚才的自信,难道女儿不愿意,幸好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只见陆夫人拿出怀中的帕子,在眼睛面前擦了擦,哽咽着说道:“哎,都是我不好,如果进门就怀孕,能为言儿生个哥哥,现在他也是三十岁上下了,早就能撑起门户了,哪需要言儿你如此辛苦啊,你祖母嫌弃我不能生,为你父亲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我眼睁睁的看着庶子出生,不敢有半句怨言,喝了很多药,才生下言儿,生言儿时难产伤了身子,隔了四年才生下承耀,承耀年岁最小,我不得不为承耀考虑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陆夫人边说边哭,陆贤妃心中却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