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夏在看曲簌,曲簌也在看林平夏,怪不的容妃生的貌美。
她哥哥也不逞多让,看上去将近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五官与容妃相似,瑞丽张扬,却因是武官,常年在沙场征战,肤色偏暗,细看粗糙,右脸还有一道伤疤,竟有几分狰狞之美,曲簌从未见过这样的种类的帅哥。
然而,在林平夏眼中,曲簌容貌不如她小妹,但整个人软糯糯,如糯米团子一般,站在皇上身边,出奇的和谐,当初他就不同意小妹进宫,他那小妹的性格,能得皇上喜欢就奇怪了。
只是不知皇上传唤他进来是为了什么,为何还同时把曲修仪的小舅舅传唤进宫,看样子曲修仪的小舅舅并无官身,难道是要把他安排进军营,但为了这点小事,于情于理,皇上也不该找他的。
俩人就互相看了几眼,很快收回目光,肖政便没发现。
肖政把东夏国的地图递给林平夏,“林将军,你看看这个东西。”
“是,皇上。”林平夏接过卷轴打开,反应与肖政如出一辙,脸上越看越凝重,心中亦是掀起惊涛骇浪,仔细把卷轴正反面都看了一遍,“皇上,这幅地图哪里得来的?”
肖政料想到林平夏会问,“曲修仪进献于朕的,地图的原主人在你身侧,地图是他让人绘制的。”
“曲修仪?”林平夏惊讶的提高音量,然后又看看站在身后一步的年轻人,不敢相信听到的,如此绝密的地图,是出自白身之人。
“林将军是不相信吗?”曲簌笑着问。
林平夏意识到是在皇上书房,曲修仪是皇上嫔妃,他的声音太大了,连忙赔罪,“曲修仪见谅,是臣太惊讶了,无非不信。”皇上是不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接着解释,“这地图对我来说太重要,还望曲修仪告知臣地图的由来,何人绘制,绘制之人的身份,是否能与此人联系,一五一十,臣都要知晓,臣在这里代晋州边关百姓和镇国公府先感谢曲修仪大恩。”
说完,林平夏双手抱拳深深朝着曲簌一拜。
林平夏的一通操作反而让曲簌不好意思了,“林将军不必多礼,我是定安人,应该的。”
“而且我也只是借花献佛,地图是小舅舅送与我的嫁妆,你有任何想知道的可以问小舅舅。”曲簌说的很随意,没有想其它的,也没意识到话中的失礼之处。
听了此话的肖政眼神暗了暗,他是第二次听到‘嫁’这个字从小女人口中说出,小女人倒是说的很自然,坦荡无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无比普通的事,但他听了却不是一番滋味,一看曲家和钱家为她准备的东西,对她的宠爱程度,就知道家里人是从未想过会把她送与人做妾,就算是进宫当皇家的妾也没想过。
然而,他随意一指,把她纳进了宫,与人为妾,哪还有嫁妆之说,肖政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失礼,而是心疼,想必小女人的家里知道她要进宫很伤心吧。
俩人在桌案后,知晓对面站的俩人看不见,肖政轻轻握了一下曲簌挨着他的那只手,曲簌察觉手被握了一下,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肖政一眼。
有大臣在呢,他是吃错药了?
林平夏一个大糙汉,没发现异常,钱书林却发现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看来皇上与他们家曲小七比想象的还要亲近许多,只是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曲簌对上钱书林看热闹的眼神,脸颊微红的瞪了过去。
林平夏满心满眼只有地图,听曲修仪说是身后之人的,迫不及待的想问钱书林。
肖政看屋内四人都是站着的,自己先坐下之后让其余三人也坐下再谈,否则要谈半个时辰,大家一起站半个时辰吗?
林平夏和钱书林谢恩后坐下,刚坐下,林平夏着急的说道:“你叫钱书林是吧,我直接叫你名字,快,快告诉我地图是如何来的,是何人画的?”
钱书林也无语了,他人都在这里来,难道还会跑吗?如此着急作甚。
心里虽这么想,钱书林还是如实回答,然而,钱书林给出的回答让其余三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钱书林不紧不慢的说道:“地图是东夏国六公主耶律阳绘制的。”
“你说什么?小舅舅,你居然认识东夏国六公主。”曲簌最先发出疑问。
肖政和林夏平也望向钱书林,等待他接下的话。
“皇上和林将军应该知道,东夏国与定安不同,定安有人伦纲常,东夏却没有,他们讲究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儿子娶父亲的妃子在东夏再正常不过了。耶律阳的母亲便是前任东夏首领父亲的妃子。”
“先首领去世,现首领上位,强迫耶律阳的母亲委身自己。所以说耶律阳与现任东夏首领是兄妹关系。”
“为何是逼迫?”曲簌问出了钱书林话里的奇怪之处,既然在东夏是习以为常的事,东夏女子便不会没有思想准备,强迫二字太重了,不正常。
“因为耶律阳的母亲是定安人。”钱书林回答。
“怪不得。”曲簌明白了,定安女子受的教育是三从四德,夫死从子,面对嫁给继子这样的事,怎会愿意。
“小舅舅,你继续说。”曲簌催促。
“是。”
钱书林这个‘是’字说的咬牙切齿,如若是在曲家,他一定敲曲小七几下,打断他说话的是她,催促的人也是她,她就是仗着在宫里他不敢把她如何。
钱书林只能接着说:“耶律阳母亲是晋州商贩的女儿,那时定安与定安关系尚可,两国通商,晋州商贩在东夏生活的不少,耶律阳的母亲也是那时被东夏首领看上,连骗带威胁的带回营帐,生了女儿,耶律阳的母亲便认命的。”
“前首领对耶律阳母亲及耶律阳还不错,直到三年前,前首领突发疾病去世,新首领上位,按传统继承了父亲的妃子,耶律阳母亲抵死不从,反而激起了首领的征服欲望,不止强要了耶律阳的母亲,更以耶律阳的生命威胁于她,无法,耶律阳的母亲只好苟活。”
“然而,就在去年,定安关闭了两国通商关口,东夏开始对定安人深恶痛绝,耶律阳母女受到牵连,耶律阳母亲受折磨而死,耶律阳在东夏皇宫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