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看见那个照常倚在门口的身影,季清澄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赫聿径直上前,“你一直跟那个假洋鬼子待到现在?”
季清澄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他这种人,敢明目张胆尾随跟踪监视不够,竟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来质问她。
“你放过我行么?我不想再搬家了。”
赫聿只觉心脏有把刀猛地刺了进去,却突然又冷笑了声,“就算你搬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陡然拔高的音量,是生气却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我不恨你了我真的不恨了!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我之前不该把怨气撒给你不该把我妈妈的死归因于你,是我不对,其实跟你没关系,我不恨你了,所以求你,放过我吧。”
赫聿嘴角扯扯,想冷笑却没能掩饰住苦涩,上前一步更靠近她,“季清澄,我到底想要你做什么你真的不明白么?如果你不恨的结果是把我当做陌生人,那我宁愿你恨我,要我放过你,我说过了,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忽的伸手强硬圈过她腰,鼻息相对,眉中显露出苦涩,“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你做什么,那我现在就明白告诉你,季清澄,我想要你爱我,既然不恨我,那为什么不能爱我呢?我哪点不好才让你不喜欢?你说好么?只要你说,我就改,我一定改成你愿意喜欢的样子。”
季清澄也没想到他能卑微着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终究只是淡淡摇摇头,语气清浅又平静:“你什么都好,你什么都不用改。”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我?为什么就总是想要远离我逃离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见我!”
“我喜欢别人了。”
一刹那赫聿只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闷闷地炸开了来,没有声响却碎片飞溅,源源割开他的神经血肉。
季清澄趁他僵住的瞬间脱开他手退后一步,“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刺激你的,但你这样一直纠缠我已经给我生活造成严重困扰了,算我求你,以后不要再来这儿了,我不想被误会。”
见他只有僵硬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但季清澄只已迈步越过他打开门进屋关了门。
但关门的下一刹又只响起剧烈砸门声,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外面的人在嘶吼:“季清澄!开门!”
季清澄整颗心都不禁发了颤,唇瓣不受控抿紧咽了咽口水,声响一声比一声大,就算门没被砸坏肯定也会引得邻居出来骂人,终还是伸手打开了门。
霎那后背吃痛,整个人已被他压在门上。
季清澄浑身都一颤,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种想杀人的欲望,阴鸷的眼神是她以往从不曾见过的,哪怕当初他发怒欺骗他也不是这样的目光。
“你、你冷静点。”
赫聿薄唇微扯,竟是发出了冷笑,“季清澄,你喜欢哪个别人?现在喜欢我哥不够,还喜欢别人了是么?”
“刚才见的那个假洋鬼子是么?”
季清澄手指不受控绞了绞,牙齿咬了咬内唇,又松开启齿:“是。”
刹那秀眉紧蹙,肩膀处的力道只似要把她肩膀掰断,但继续启齿:“你不是跟着去听见了么?他就是专门来中国找我的,可惜你听了一半就走了,否则你就能听见他向我表白的场景了。”秀眉一刹越发深蹙,疼得她说不下去。
“你敢跟他在一起一个试试。”几乎是咬牙切齿而出,赫聿嗓音阴冷得不成样子,“我说过,你可以试试谁在上州手段大,你想让他的破画展腰斩么?”
季清澄眸中闪过一抹愤怒恐惧,但不及一瞬却又突然轻轻笑了起来,直视着他阴鸷双眸,“你以为全世界就只有赫家有权有势么?”
赫聿手机伴随这话来了通话,贺霆打来的,赫聿直接让声音外放了出来:“小爷,查了,菲勒财团一脉的公子。”
季清澄眸底微颤,没想过他真的去调查,但也好,不用她再多解释了。
“现在可以松开我吗?我不想被误会。”
赫聿冷笑,“误会?”越发扯了笑,“季清澄,那你最好保证你说的喜欢是真的。”
季清澄还没明白他话什么意思,猛然间浑身只一震,唇间只已袭来肆虐暴吻。
缺氧,布料撕拉,视线发白。
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却忽而又被松开,双眸惊蛰爆发般使出浑身仅有的力气一刹狠狠推开他。
“混蛋!”下意识抬手的一巴掌却突然顿在半空,静止般两瞬,手指蜷缩成拳垂落了下去,眼泪无声模糊了视线。
赫聿浑身一僵,他做好了准备迎接她的巴掌的,但没想换来的竟是她的眼泪。
清软哽咽声震了他耳膜,“你还记得你半个月前才说的话吗?你说你再也不会做这么混蛋的事了,所以这就是你的保证。”
赫聿嗓子一噎,疼痛刹那侵入四肢百骸。
“我不想害你受伤,而如果你觉得我就只配像小姐一样随时随地被你想怎样对待就怎样对待,好……”季清澄苦涩点头,“那你今晚可以尽兴……只是今晚过后,还请你放过我……”
赫聿双眸狠狠一震,下意识大掌覆住她双手阻了她就要脱自己衣服的动作。
“季清澄,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想都别想我放过你,就算你要喜欢别人,我哪怕一辈子做男小三我也要死死缠着你!”
伸手轻轻抚顺被他弄乱的额边秀发,又温柔抹去她脸上泪痕,俯头强硬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赫聿捧着她脸蛋儿认真同她对视,嗓音柔哑了些却又莫名不寒而栗,“但我不乐意看见你喜欢别人,我不想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哥不行,那个臭洋人更不行!”
季清澄浑身都失了力,眼泪越发汹涌而出,“你放过我吧……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们不可能……我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哪里不可能?到底哪里不可能!”赫聿嗓音也发哑哽咽起来,额头抵着她诉说,“既然你又不恨我,又有哪里不可能爱我?一年,五年,十年,一辈子,我不信没有可能,季清澄,我不信,除非你的心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