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光尘笔在虚拟维度星图上划出青铜色涟漪,最终锁定在一片被称为「九州」的大陆。胖胖的数据流带着静电杂音涌来:“林枫大人,检测到该世界处于‘铁器时代早期’,文明形态类似蓝星商周时期,目前正爆发‘春秋争霸’级别的诸侯混战。”
全息屏展开九州舆图,十三国的疆域如破碎的青铜器,被战争的火焰反复淬炼:
大胤王朝(名义共主),王都在镐京,城墙由混合着人骨的夯土筑成,宫殿立柱雕刻着食鬼饕餮
天子名叫周元王,年仅十三,把玩着刻有“天命永保”的玉圭,御座下藏着诸侯进献的毒酒
王畿仅剩三百里,卿大夫们用天子车驾的规格下葬,九鼎中三只已被诸侯私铸仿品替换
北境雄狮·大凛国
君主是赵武灵王,臂展过膝,曾徒手格杀猛虎,铠甲镶嵌着敌人的牙齿,精锐部队“胡刀骑士”,马镫尚未发明却能在马上回射,马蹄裹着生牛皮防滑,“灭国二十四,开地千里”,边境堆满敌国贵族的头骨京观
东海鱼盐·大齐
丞相管仲,腰间悬着商人算盘与相剑经,用盐铁专营购买敌国粮草,擅长诡道“买鹿制楚”——高价收购楚国活鹿,导致其农田荒芜,三年后不战而胜,都城临淄,市井中流传着“一妻一妾”的讽刺民谣,暗指贵族私通敌国
西陲蛮夷·大秦国君上秦孝公,左眼下有战疤,用二十等军功爵制将农夫变成虎狼,刑徒军脸上刺字的囚犯组成“锐士”,作战勇猛者可免罪封爵,青铜弩机,射程达百步,弩臂刻着“物勒工名”的追责铭文
南境烟瘴·大楚
巫祝在观星台每日活祭三人,龟甲裂纹被解读为“代天伐罪”的神谕,用大象骨骼混合桐油筑成的城墙,夜露凝结时会发出亡灵哀嚎
曾有奇人庄子,在濮水垂钓时拒绝楚相之位,鼓盆而歌笑看诸侯争霸
在洛水之滨的牧野古战场,林枫化作流民混入败兵队伍。夕阳下,三万具尸体铺成血色地毯,乌鸦啄食着士兵眼眶里的铜质假眼——那是大凛国为重伤者安装的“荣誉义眼”。
青铜戈作为长柄兵器,援部呈弧线,某具尸体手中的戈刃嵌着十八根毛发,根部带着头皮
皮甲是由犀牛与鲨鱼皮鞣制,大齐士兵的甲片间塞着炒米,饥饿时可取出咀嚼
-骨箭是楚国特有,箭头用战俘腿骨磨制,尾部绑着寡妇的发丝祈求射无不中
一名断腿的秦国锐士正在啃食敌人的耳朵——根据军法,割取敌人左耳可记首功。他腰间的皮囊里已装着十七枚耳朵,血渍在麻布上晕染成诡异的花纹。不远处,大凛国的伤兵用敌人的腿骨敲击青铜钲,节奏竟与家乡的夯歌合拍。
林枫蹲下身,拾起一枚断裂的青铜剑。剑格处刻着“大胤工师”的铭文,却在战斗中被大齐的钢铁刀劈断——这是青铜时代即将落幕的隐喻。剑身上凝结的血垢中,他用法则纹路检测到三种不同的dNA:贵族、平民、奴隶,他们的血在铁器的碾压下终于平等。
在沦为战场的陶丘城,林枫借宿于一位老陶工的窑洞。老人正在烧制一种特殊的陶器:腹部刻着诸侯争霸图,底部却藏着逃生密道的地图。
战前一石粟=三十钱,可买麻布五匹;战时一石粟=三千钱,需用子女交换,某诸侯甚至发行“土钱”——用陶土仿制铜钱,入水即化
妇孺将谷物藏在发髻,用草木灰涂脸伪装成麻风病人
商人用“错币术”——将大齐的刀币熔铸成小分量,边缘锉下的铜屑可再铸新币
隐士在墓冢中生活,用陪葬的鼎烹煮食物,对外宣称“与鬼同食”
深夜,老陶工揭开地砖,露出层层叠叠的陶片,每片都刻着一个战死士兵的名字。“这是‘陶铭’,”老人用指甲刮去陶片上的血垢,“等战争结束,他们的妻儿会来这里,把碎片拼成完整的名字。”
在葵丘会盟台遗址
管仲说:“看这‘刑不上大夫’的铭文,礼制才是止战之本。当年我用经济战拖垮楚国,靠的是‘通货积财’。”
商鞅:“礼制?不过是贵族的遮羞布。你看这弩机的望山刻度,每一分都是用军功爵算出来的。唯有‘壹赏壹刑壹教’,才能让万民一心。”
林枫的法则纹路扫过会盟台基石,发现深埋地下的人牲骸骨——当年会盟时,大胤天子活祭了百名战俘,用他们的血染红盟书。而此刻,这些骸骨的磷火正在地上写出八个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胖胖检测到秦国边境正在试验“块炼铁”技术,铁器的出现将彻底改写战争规则
曲阜的孔丘正在修订《春秋》,用“微言大义”记录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
光尘笔在虚拟维度写下:*当青铜鼎上的饕餮不再食鬼,当弩机的刻度开始丈量和平,这个世界或许会明白——真正的统一,不在疆土,而在人心。”
林枫将一枚光尘种子埋入老陶工的窑洞。种子接触到千万陶铭的血泪,竟长成一株青铜色的树苗,叶片形似未开刃的剑。当后世的考古学家发现这株“剑叶树”,会在年轮中看到清晰的战火纹路,以及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关于和平的微光。
虚拟维度的星图上,九州的光点被标记为“文明阵痛期”。胖胖的数据流突然变得低沉:“林枫大人,这个世界的战乱还将持续二百五十四年,直到铁器彻底取代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