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海边公路,两辆车交错而过。
“信号也停了!”
车上,龚钺珏越发焦急,“看那目的地就在前面,小甄再开快点!”
“是,二少爷!”
甄无敌没想到自己交接都能交接出事情来,当即一脚油门轰下去。
陈小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你也别担心。”龚钺珏看出他的情绪,“虽然电话断了,但应该是陈祝自己所为,因为信号没断,这就说明没被别人发现。”
“陈小姐怎么会坐上林先生的车?她难道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龚钺珏接下后半句。
林久山不是第一回闹出这种事,几年前就曾经在宴会上看上过一个女孩,直接在主人家中就和那女孩厮混在一块,人尽皆知。
后来这事被林家买下,所以没再继续往外传。
而陈祝不仅是外界人士,她还是云星来的,对阿尔法星球这些世家大族,又有多少了解?
“都是我的错!二少爷,等找到陈小姐,你罚我吧!”
“前面一百米左拐!”龚钺珏目光始终盯着定位器。
车子驶入别墅区,在最外缘的一座别墅外停下。
“二少爷你在车里,我先下去......”甄无敌用气音说,紧跟着拿了武器跳下车。
周遭是被浪卷起的风声,夹杂腥臊的海水味道扑来。
甄无敌跟着定位器显示的位置走,很快来到一处别墅外。
只是,这大门洞开,里面并没有开灯。
甄无敌警惕潜入,一楼,没人。
二楼......也没有?
持续上三楼,客房一间一间搜过去,怎么都会没有人?
甄无敌想不明白,来到落地窗边拨通龚钺珏电话。
“二少爷,你确定定位......”
“怎么?没找到人吗?”
“我看到了!”甄无敌匆忙下撤,“在海边!二少爷,陈祝被林久山那混蛋拖到海里了!!”
龚钺珏飞速下车,顾不得自己根本半点拳脚不懂的事。
海平面一潮高过一潮,龚钺珏心跳声如擂鼓。
陈祝不能出事!
要是出事了大哥肯定怪他。
甄无敌从三楼撑跳速降到楼下,绕过沙发,迅速往大门奔跑。
“二少爷!”
甄无敌见到龚钺珏站在那,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被龚钺珏拉住。
“二少爷?”
“不是陈祝被拖到海里了。”
甄无敌疑惑,朝龚钺珏视线方向看过去。
嚯!!
陈祝这么猛呐?!
居然拽着人就往水里按!
甄无敌看着看着又不确定了,“二少爷,要不要过去......毕竟如果真出事了,陈小姐一个人得罪不起林家。”
“不会出事。”
“啊?哦对了,二少爷就是医生。”
龚钺珏笑笑,“不是。”
“......”
“不是因为我,她没想过我会跟过来。”
她设计的是顾岷征。
顾岷征赶过来,届时她想找什么理由,只要顾岷征一日需要她,她就可以瞒天过海。
更何况从她这手法看,分明只是想出气,没想直接害人。
“怎么样?濒死的感觉还愉快吗?”
陈祝把湿淋淋的人拎回岸上,被冷水泡了大半小时的男人浑身哆嗦,“陈祝!你等着!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已经是了。”
海浪撞到礁石上,陈祝低声的呢喃没被听见。
“你不敢杀我,是不是!”林久山嘲讽地笑她,以为中间等不来的回应,是她怕了。索性无赖一样躺在沙发上。
再张狂又如何?他不过是泡个水,他死不了的!
而她,只是一个云星贱民而已!等着他秋后去算账吧!
陈祝将散落的长发绑回去,听到这话笑了,“我为什么要杀你?活着可比死了有趣多了。”
“你要干什么?”男人突然紧张,一下坐直身子。
“林先生深夜与我谈心,好一番谆谆教诲,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占了这便宜吧?”陈祝俯身,看着他眼里的绝望一点一点浓缩,“林先生是个......诚实的人,这世上很多人该向林先生学习。”
“你、你录音了?”
陈祝笑笑。
“不可能!!”林久山跌跌撞撞站起来,“你不是没电话么?陈玥那贱人告诉我你没手机的!”
“你也说她是贱人了。”陈祝满不在意地抖落胳膊上的沙砾。
海边风景好,可处处是沙子,就连看似一片汪蓝色如镜面澄澈的水底下,依然有那么多沙砾。
人要吃喝拉撒,又能如何高贵?
“不可能!怎么可能!”林久山还是摇头,不可置信这一切,“我车上有信号干扰器,你怎么会有电子设备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陈祝怔忪了半秒,“哎呀,不好意思了,顾小少爷的电话还挺高档的。”
“顾岷征?你不是打了他一巴掌吗?他怎么可能给你他手机?”
“这就不劳烦林先生操心了,眼下你更应该关心关心你自己。”
陈祝说着又一把将人提起,竟是再次朝海水里走,手里的男人竟然半分打不过,逃不掉。
他情急之下只能语言攻击,捡最恶毒的话让她怕。
“你以为你就逃得了吗?你今晚这样对我,我如果真出事,林家不可能放过......呜呜呜!”
水声充斥了他的耳朵,一整个头都被按倒在水下。
不知道是浪打起的泡沫,还是人的呼吸升到水面,陈祝不缓不慢教训他:“记住这个感觉,你在撞死别人的时候,有想过有人因为你被害得那么惨吗?”
水底下的人呜呜咽咽,说不出一句话。
“你当然没想过,行凶作恶也要看天赋的,有的人生来就做不了好人。”
陈祝死死按住他后脑勺,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林久山。
她加大力度把人往水底摁,突然胳膊一痛,是林久山死死掐住她手。
陈祝笑了笑。
“吧嗒”一声,打火机点燃。
蓝色晃动火焰灼烧皮肤,还不等焦腥味扑来,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
便是附骨之疽又如何,照样能剥除的,何况这区区血肉之躯。
“看来还没晕过去呢,”陈祝有些可惜地说,故意把人往空气中拉出来一会儿。
男人好容易能呼吸,嘴巴大张,整张脸不正常的泛青,眼底带红,像要哭了一样。
“陈、陈祝,你不得好死!”
“好啊,我等你来索命。”
“你敢杀我?”男人眼珠凸出,“你怎么敢?不!你不敢的!”
“扑通”、“扑通”!
男人又被按住水中,咕噜咕噜的气泡从水底雀跃冒上。
“老板——”
不远处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黑色身影急速朝陈祝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