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要把自己说得这么楚楚可怜!
你这个腹黑的!
“二师兄确定不要吗?”钟离抬眸问他。
金色的眼眸看向夏乐屿,眼尾一抹宛若晚霞的绯红。
……他大爷的。
夏乐屿闭上眼睛,一把将钟离手中的东西拿在手中。
这是什么楚楚可怜美男计?
反正夏乐屿的防线直接被击溃了。
“东西我要了,你,回绝他们。”夏乐屿几乎是咬牙切齿。
钟离嘴角一抹笑意:“好。”
丧彪长得高,还是个木头人,优势就显出来了,手抬高再久也不会酸。
这边挂完,李胤鹏退后欣赏了一会儿,沉思片刻后,说:“天呐,这草蟋蟀居然比我想的好看不少!”
“远观,便像颗颗不规则的珠子。”钟离道,“大师兄可喜欢?”
李胤鹏:“老喜欢啦,我这是什么天赋吗?别管什么经过我的手都只会变好看,之前离离的耳饰也是,现在的门帘也是……我很难不骄傲呀!”
他自卖自夸了一阵,听不到身后任何动静,连个附和他的声音都没有。
一转头,所有人都不见了。
“???”
夏乐屿还揽着钟离的肩,带着他离开,钟离另一边,阮娇娇推着他的胳膊。
别看丧彪是个木头,他跑得居然是最靠前的!
李胤鹏形单影只:“可恶!!!”
怎么到夸我的时候都跑得这么快!?
在丧彪和钟离门前都挂完后,剩下的还是很多。
阮娇娇门前早就挂了珠帘,也没地方再挂,他们便只能作罢。
“还剩这么多。”李胤鹏指着筐里剩下的草蟋蟀,“怎么解决?”
夏乐屿揉着脖子:“不知道。”
他现在脖子疼。
不为别的,就为他在钟离手上吃了一次亏,还能再吃第二次亏。
方才黄婶来找,丧彪出去帮忙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都是夏乐屿来装的!
脖子疼,还胳膊酸。
本来这事交给了李胤鹏,但李胤鹏贴不了直线。无奈之下,夏乐屿在钟离三言两语下接手了这个工作。
夏乐屿的颈椎啊……僵了太久,都快没知觉了。
“波波在吗?”钟离问。
阮娇娇道:“应该是在的,昨夜师尊一直未归,今天上午才回来,脸色不太好,板着脸进了屋,再也没出来过。”
“睡这么久的觉?”夏乐屿活动着脖子。
李胤鹏皱眉:“机器人需要睡觉?”
“反正电量是充足的,前不久离离才刚给了师尊一块满电的石珀。”阮娇娇道。
“机器人也是人,昨夜波提欧一晚未睡,肯定需要休息。他好歹也是你们师尊,还轮得到你们来担心他?”夏乐屿道。
李胤鹏:“你这话说得,感觉你不是他徒弟一样。”
夏乐屿耸肩。
不是啊。
他是真的被坒绨仙尊教过,也是真的见证坒绨仙尊羽化的。
对坒绨仙尊,他的情感比想象中复杂。
如师如父,却又因看破红尘对谁都无比疏离,成天嘴里就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最后又因维护天道而死。
说什么“天道让我死,我便死”。
修仙修到这份上,夏乐屿对坒绨仙尊尊敬是尊敬,却早已没了敬爱。
这也是他重生回来不愿去寻坒绨仙尊的原因。
如今夕阳即将遁入地平线,赤红的光芒落在钟离侧脸,被夕晖染就的乌睫轻颤。
“如今手头留有如此多草蟋蟀,总要利用起来,波波卧室门极为合适。”
姗姗来迟的丧彪闻言直接把箩筐背在背上,「走吧。」
李胤鹏感慨:“还真是果决啊。”
夏乐屿:“一会儿你别跑了,必须你来,旁人没一个能顶替你的位置。”
丧彪:「老夫如此重要?」
阮娇娇轻笑:“先生您可太重要了,没有你,我们的颈椎胳膊都跟易主了一样。”
夏乐屿摆摆手,道:“亲身体会过的我本人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先抱怨呢?”
李胤鹏拍了拍夏乐屿的肩:“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师弟,我不一样,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痛苦。”
“你滚开。”夏乐屿说,“挂都能挂歪的人立刻退出比赛,你被踢出局了。”
“嗯哼。”李胤鹏哼了一声,三两步跑到最前面,和钟离并排走,“奔跑吧兄弟!”
阮娇娇毫无感情:“哇哦。”
“离……”李胤鹏想和钟离搭话,才刚说出一个字,后面的话消失在了喉间。
他怔住。
钟离眼神冷漠,唇抿成直线,眉毛微皱,眉宇间似有担忧。
李胤鹏:“……”
这是怎么了?
不过一眨眼,钟离看向他,眼神中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漠然。
“大师兄。”钟离轻声唤道,“发生何事?”
“没,没事。”李胤鹏摆手。
钟离现在的表情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
仿佛之前只是李胤鹏的错觉。
推开主殿的门,还未走进卧室,钟离先转身对他们道:“我先进去探望,若是波波还在睡,我们就先离开。若波波醒着,我们再做打算。”
“oK。”阮娇娇比了个手势。
他们四个人在平常聊天喝茶的主殿主桌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互相使眼色。
李胤鹏的视线紧跟着钟离的背影,在钟离推门进去后,眉心蹙紧。
阮娇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朝他扬了扬眉,眼睛转向钟离进去的门,又很快转回来。
意思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胤鹏耸肩摊手——“我也不知道。”
阮娇娇又看向夏乐屿。
夏乐屿合眼摇头。
他哪里知道?
钟离从哪里开始心情变化的,他都不知道。
只能模糊知道一个大概,应该是提起波提欧的时候吧?
阮娇娇当然也有这个想法,两人对了个眼神,又同时点头。
最后,阮娇娇又看向丧彪。
丧彪,呃,丧彪,他是个木头——物理意义上,没有眼神可以比划。
金刀从头顶冒出来:「(′。_。`)」
这个表情很直观了。
阮娇娇了然地颔首。
嗯,先生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