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槐树的树枝微微颤了颤。
夏乐屿仰头的时候,眼前飘过金粉。
就像黑夜的萤火虫一样。
他的视线追着金色的光点,最终融入槐树之中。
“好了。”钟离道。
夏乐屿转过头去,就见一根金黄的钗子在钟离手中,钗头雕刻成一朵花的模样,似在随风飘动。
“哇——”阮娇娇惊呼。
夏乐屿凑近:“这就是琉璃百合吗?”
钟离:“是也不是,不过八分神韵罢了。”
李胤鹏也撑起身子凑近看,“你好厉害哦离离!”
夏乐屿:“这么快就做了个钗子出来,还没动刀,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点小把戏罢了。”钟离道。
李胤鹏:“哟哟哟,还谦虚上了,离离最厉害了,不仅相貌俊美,举止端雅,还是个能工巧匠,真让人着迷。”
钟离:“大师兄过誉。”
阮娇娇小心翼翼把钗子拿起来,夏乐屿很顺手在她面前幻化出一个镜子。
阮娇娇在对镜比照,夏乐屿则伸出一根手指维系着镜子,对钟离道:“我屋中有今日才取的新茶,凇雾和甘露,一会儿我给你带一些,你回去可以自行冲泡。”
钟离弯了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多谢二师兄。”
“要是你不想自己泡,也可以找我,我还是很会泡茶的,茶具也比你屋里的高端些,想来便来。”
夏乐屿这话越说越不自在,干脆把视线转移,看向旁边的槐树。
钟离的声音很轻:“师兄,这茶,是用来给我赔罪的吗?”
“当然不是!”
“那便好,师兄并未得罪我,不必用茶讨好我。”
李胤鹏在旁边咧着嘴看夏乐屿和钟离对话。
真是的,夏乐屿还是个傲娇?
钟离这种什么都能看穿的成熟气质啊……专门克傲娇。
李胤鹏转着桌面上的花生,低头轻笑。
“大师兄,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阮娇娇转头过来,头上的钗子在灯笼和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李胤鹏点头:“特别好看,老师,你很适合这朵、这朵……琉璃百合。”
阮娇娇笑着,又问了那两个人。
和果果一样。
头上戴着好看的发饰,就要让人都看见。
这点,阮娇娇倒是像个小女孩。
和她现在身体的年龄很是相配。
“当然,还是离离的手巧。”李胤鹏端起一杯热水,说道。
阮娇娇笑着说:“吃水不忘挖井人,离离当然是最棒的,嘻嘻。”
夏乐屿喝完茶,站起身。
李胤鹏抬头:“去哪儿?”
“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我去找黄婶。”夏乐屿斜眸看了他一眼,说道。
“一起去,一起去!”
李胤鹏也站起身。
夏乐屿:“我就拿个饭,也要一起?”
“一起嘛,师弟你就两个手,怎么拿四个人的饭?拿不过来的,需要我帮忙。”李胤鹏凑近,就是要和他一起走。
“又不是没有杂役,让他们帮帮我不行吗?”夏乐屿把李胤鹏推开。
李胤鹏又凑回来:“不行,就要一起!”
“你怎么这么粘人?!”夏乐屿回头,“娇娇你管管他!”
阮娇娇摊手:“不关我事哦。”
钟离起身:“我陪你们一起。”
夏乐屿:“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那我也来!”
阮娇娇站起身,把虚构的镜子挥散,提着裙摆跑过来。
夏乐屿:“……你们凑这个热闹干嘛!”
最后,再怎么不情愿,四个人互相挤着,笑笑闹闹地朝外面走去。
四个人一起去了内门弟子饭堂,坐在一起,聊着天,吃着黄婶做的美味的饭。
对,内门弟子——也就是他们亲传弟子——是有餐厅的,相比外门弟子那些,这个餐厅小很多,但布置高雅,一看就是有格调的。
只不过因为大师兄二师兄都辟谷了,平时也就阮绵绵一个人吃饭,便再也没开过,一直都是黄婶把饭送到阮绵绵院子中。
不知道是不是黄婶每日打扫,并没有落灰。
如今……
黄婶看着屋内欢笑的四人,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不会再孤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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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过去一个多月,夏乐屿所学的功法见底,但他却不急不躁。
虽说钟离是他们名义上的小师弟,但实际上,钟离更像是他们的教练。
李胤鹏每天抽出时间学习《飞星诀》,其他时间要么在打坐入定,要么练习剑法。
阮娇娇自从掌握了经脉疏通之后,在钟离的教导下掌握了修习的诀窍,便在修炼的路上一去不归。
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去演武场练剑。
两眼一争,就是竞争。
有时候下雨了,她就会在无垢峰找一处山洞,于灵气丰盈之地打坐调息。
打雷下雨的时候,她的修为总是急速增长。
李胤鹏对此评价:“激发了学习的dNA。”
“钟离,你在做什么?”
夏乐屿抬头看向在二楼小走廊上的钟离。
钟离拿手帕捂住口鼻,换了身墨色的衣服,腰带系出劲瘦的腰。
他没有回头,道:“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