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龙形乱颤，三具傀儡残骸“咔”一声嵌进龙躯。
金属摩擦声刺得林小武耳朵生疼，但苏雨欣的短刀抵在他后背，那点温热让他血脉偾张，他半步没退。
“吼——”
百米青龙成型。
青黑色龙鳞泛着幽蓝鬼火，刻着歪扭符文，龙首昂起，林小武瞧见它下颌缺口，正是第三具傀儡断脖，缺口挂着半片玄铁残片，在雨中闪着冷光。
“华夏小崽子——死在抗倭战场吧！”
龙爪拍下，地面裂开缝，龙爪尖刺出暗红血渍，像只手扯开地表，露出半埋的青石碑，上面“抗倭烈士祠堂”六个字虽旧，仍能看出笔锋的狠劲。
“这是当年抗倭战场埋骨地！”老护院扑过去，摸着碑身说，“东岛人在地下布血咒，用烈士骸骨养邪物，这龙阵根基就在石碑里！”
林小武右眼刺痛，金色龙纹蔓延。
他看着石碑上的倭寇名字，想起岳爷爷说破阵枪法专挑阵眼，握紧岳家枪，枪杆发光，“原来阵眼是倭寇刻在烈士骨头上的血债！”
“武哥，看壁画！”小吴举着手机喊，直播间弹幕要把屏幕撑破，“祠堂穹顶和你枪势一样！”
林小武一抬头，周围雨幕成了半透明屏障，内侧浮着褪色壁画：红衣将军持枪刺碑，身后全是东岛武士残甲断刀。
“破阵枪法破的是倭寇招魂阵！”林小武想起岳爷爷的话，“当年岳家军追着倭寇打，最后一仗就用这枪法把邪术端进烈士坟头！”
他跃起，岳家枪带起风声。
枪尖快碰到龙爪，龙首一转，喷出“寒骨瘴”，林小武左半边身子麻了，寒毒往上窜，左眼血丝更浓。
“雨欣！”他大喊。
苏雨欣短刀划出银弧，刀背磕在他后心，震散半缕寒毒。
她又掏出玉佩，“我爷爷说倭寇血咒要双龙镇压，这玉是总兵虎符改的，龙是岳家枪的魂，虎是玄铁门的骨！”
话刚说完，玉佩冲向岳家枪，玉光和金芒钻进石碑。
林小武感觉热流进丹田，耳边有人喊“杀”。
“嗤——”
青龙鬼火溃散，龙鳞剥落，露出傀儡残骸。
可林小武左半边身体冰封，寒毒往上爬，他咬着牙喊：“系统，别在我帅的时候掉链子！”
没回应，直播间打赏特效更疯狂，“武哥硬刚寒毒”“雨欣姐贴贴救命”的弹幕要把屏幕烧穿。
林小武看着苏雨欣泛白的指尖，咧嘴笑：“寒毒算啥，我送外卖摔过三次，第三次汤面送到客户手里汤都没洒。”
他再次把枪刺入石碑，金芒蔓延，刻着倭名的地方冒黑烟。
青龙惨叫，龙尾乱拍，却碰不到林小武，他和苏雨欣周围光网更亮，像团火。
“玄铁门先祖——看我忠诚！”苏雨欣跪下，短刀插地，额头快碰到石碑，“我违背门规，用玉佩破邪术……”
石碑浮空，白光投出两个影子，一个是白发老者，攥着玄铁令，一个是林小武，右眼金纹流转，枪尖滴着黑血。
“雨欣丫头。”老者声音混着风声，“我改玉佩时说过，遇到和玄铁同辉的枪，就把玉给他。”他看向林小武，“你臂上龙鳞可是岳家枪武魂？”
林小武感觉有东西涌进石碑，说：“岳爷爷传的，是抗倭战场华夏儿郎的血养出来的。”
“好。”老者影子笑了，“玄铁令认主，要枪魂与虎魄同燃。你二人……”
“轰——”
青龙最后一叫，石碑摇晃。
林小武发现龙躯崩解，只剩傀儡残骸冒烟。
苏雨欣玉佩落回掌心，有了道细痕，却更亮了。
老护院哭了，跪在石碑前说：“总兵大人，现在的娃娃比咱们还硬气。”
林小武拉苏雨欣起来，两人碰到玄铁令，锈迹剥落，露出“抗倭总兵”四个字。
“以华夏武魂……”苏雨欣说。
“镇东岛邪祟。”林小武接上。
玄铁令发烫，雨停了，阳光照在他们手上、石碑上和直播间屏幕上，弹幕被“武哥雨欣锁死”“华夏武魂不灭”刷红。
林小武想起系统提示，没急着问。
苏雨欣手在他掌心，岳家枪余温还在，直播间呐喊还在耳边，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玄铁令越来越烫，两人握紧铁牌，像有火蛇啃肉。
“咔嚓——”
岳家枪杆裂开，金漆剥落，露出暗红枪芯，那是他用“岳家枪魂”时被自己鲜血浸透的。
“武哥，枪——”小吴差点把手机砸泥里。
直播间弹幕被“枪要碎了”“外卖侠要凉了”刷白，接着暗红枪芯腾起金焰，是条百丈金龙。
林小武右眼金纹炸亮，龙须扫过苏雨欣头顶，玉佩震鸣，发出虎吼。
“这是总兵武魂显形？”老护院跪在石碑前，笑得像孩子，“当年总兵说铸吞倭龙，原来是用咱们枪骨龙髓……”
金龙龙爪拍碎傀儡残骸，关节里窜出黑雾，裹着符文。
“奶奶的，阴魂不散！”林小武左手按上玄铁令，感觉滚烫液体涌上，“雨欣，借你玉佩蹭个buff？”
苏雨欣被他逗笑，握住他的手，短刀出鞘，刀尖挑黑雾，刀背磕在玄铁令上，“破血咒得用华夏儿郎的血当引子！”
黑雾碰到刀背爆成火星，林小武发现苏雨欣短刀爬满血纹，想起她之前说玄铁门的刀不沾自己人血，可现在她手腕全是口子。
“你疯了？”他想捂她伤口，却被玄铁令烫得更紧，“系统说激活武魂要热度值，我直播间两百万在线，打赏能买十辆外卖车，怎么还……”
“热度值是给系统的。”苏雨欣轻声说，“有些东西，得拿血换。”
话音刚落，地面泛起青光，“倭寇灭，玄铁兴”六个篆文出现。
金龙龙尾扫过，黑雾裹着傀儡残片想逃。
“想跑？”林小武金纹蔓延，想起岳爷爷教枪的画面，松开苏雨欣的手，玄铁令融进掌心。
岳家枪残片只剩枪头，金光凝成龙鳞枪杆。
“接招！”他大喝，龙鳞枪划破空气。
直播间弹幕只剩“卧槽”，观众看见枪刺向黑雾，空中浮现无数虚影，有将军、士兵、姑娘，像苏雨欣。
“那是玄铁门历代家主和岳家军前锋营！”老护院喊，“当年总兵说‘以血为引，以魂为旗’，原来老祖宗都没走！”
黑雾被撞碎，林小武感觉很多手推他的枪。
枪尖刺进黑雾，他听见无数声“杀”，比系统提示还安心。
“东岛邪术？”他喘着气，“我送外卖遇到过更邪的，追着给差评的客户跑三条街，最后他还给了小费。”
苏雨欣笑了，用刀背敲他肩，“你这时候说这个？”
“怎么不行？实战经验分享，对付这种就得——”
“先把核心捅穿！”他暴喝，龙鳞枪扎进黑雾，黑雾碎成黑砂，被篆文青光吞没。
云层裂开，阳光照得林小武睁不开眼。小吴手机响，是系统提示：
【直播任务：抗倭血咒】完成度100%
【奖励：抗倭总兵武魂（初级）、玄铁令认主权限、直播间专属弹幕特效“华夏龙魂”】
【提示：东岛“神念”计划残余势力往滨海市集结，宿主需在72小时内完成“武神试炼·兵阵篇”，否则……】
“否则怎样？”林小武想去看详情，被苏雨欣拽住。
“看啥？”
“系统提示。”他晃手机，看到她手腕伤口，“你手咋回事，不是说玄铁门的刀不沾自己人血吗？”
苏雨欣藏伤口，说：“不沾无辜的血。血咒要活人血当引子，老祖宗困在碑里，总得有人递刀……”
“雨欣姐！”小吴举着手机跑来，“直播间阿姨说你不处理伤口就集体取关！”
“取关就取关。”苏雨欣嘴硬，还是让林小武用他的外卖员袖套包伤口。
“你这袖套……”
“消毒过的！上周送海鲜粥洒了，我用洗洁精泡了三小时，还沾过倭寇的血，消毒效果绝对——”
“武哥！”老护院喊他，指着篆文说，“你看这‘倭寇灭，玄铁兴’，当年总兵说东岛人‘神念’计划要借直播传邪术，让年轻人忘了老祖宗的魂……”
林小武笑容收了，望着金龙虚影说：“所以咱们得通过直播把老祖宗的魂传给更多人？”
“不止。”苏雨欣接口，“玄铁令认主后，我感觉老祖宗说东岛总攻要来了，要把‘神念’融进网络，让年轻人觉得华夏武学不如东岛邪术。”
林小武摸着玄铁令，说：“所以下一场直播去东岛人扎堆的地方——”
“滨海市中心广场。”苏雨欣和老护院一起说。
小吴手机响，是警局程雪队长来电，声音急促：“小武，你在哪？”
“烈士祠堂。咋了？”
“赶紧回局里。东岛‘神念’组织的人进了地下车库，还有证物室的‘神念’样本发光了。”
林小武金纹窜到眉骨，听到警笛声，说：“我们马上回。程雪，你先——”
电话断了。
林小武想起“72小时”，看向苏雨欣，她正把短刀插回刀鞘。
“走。”他抓起龙鳞枪，挑起外卖箱，“先回警局。顺便让直播间刷‘华夏龙魂’特效，让东岛人看看啥叫——”
“外卖侠的速度！”小吴举着手机喊，弹幕被“外卖侠出征”“华夏武魂不灭”刷成金色海洋。
苏雨欣笑着坐上外卖车后座，膝盖抵着林小武腰。
老护院望着他们说：“总兵大人，现在的娃娃比咱们会折腾。”
警笛声近了，林小武踩油门，风把“华夏武魂”四个字吹得呼呼响。
他摸着玄铁令，看着后视镜里的苏雨欣，她举着手机和直播间互动，笑得灿烂。
“奶奶的，东岛人要总攻？正好，我这外卖还没送完。”
风里飘来焦糊味，小吴喊：“武哥，警局方向有黑烟！”
林小武抬头，看见黑雾聚集，中心闪着暗红的光。
他右眼金纹炸亮，听到系统警告：
【警告：东岛“神念”核心启动，宿主需在30分钟内抵达滨海警局，否则——】
“否则个屁！”林小武拧油门，外卖车冲出去，回头对苏雨欣笑，“这次咱们提前到，给他们惊喜。”
苏雨欣也笑了，抽出短刀，血纹亮起，和玄铁令呼应。
警笛声里传来警报：“滴——滴——程雪队长心跳停止！”
林小武笑容僵住，刹车，苏雨欣手搭在他肩上，能感觉到他在抖。
“走。”她轻声说，“咱们去接她。”
林小武点头，拧动油门，外卖车射向远方。
龙鳞枪龙吟，直播间弹幕疯狂刷新，黑雾里一双暗红眼睛盯着他们。
一场更大的风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