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洒在竹溪庄园一切显得那么温馨和睦,这一片被青山绿水环绕的农庄处处透着温暖。
秋收过后 庄子里的人都闲了下来,今年大丰收大家手中都有不少余粮,还有不少人种了瓜果蔬菜拿到了县城里卖,或是趁着闲暇去做些小工攒些银钱贴补家用。
韩牧野看着大家喜庆的脸心中也高兴,接下来大家都要农闲,他琢磨着趁着还没入冬,将农庄扩建一番,如今砖瓦窑和竹溪窑生意越发的好了,各家有闲暇的都可以到这里帮工每日给的工钱都很可观。
他想着自己的小徒弟小石头那家传的木工活越发的出色,干脆先给他开上一间木工房,他再到玉兰县盘一间铺子给他,日后兄妹两个也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就这样庄子里的人都忙碌开了,大家听说庄主要给小石头建木工坊一个个高兴不已,这孩子手艺真是巧,这些日子没少给各家打个桌椅板凳什么的,虽说木头是山里砍得不花银钱,可是这孩子实诚的很,做的家具样子新颖又实用大家伙心里都记着情呢。
不久新扩建的院落里,照得青石板路闪闪发亮。红姑抱着小满站在新建的牌楼前,望着来来往往的商队,恍如隔世。短短半年光景,这个曾经偏僻的农庄已经变成了方圆百里最繁华的所在。
\"红姑...不,红姨!\"小石头石昊磊兴冲冲地跑来,手里举着一个精巧的木匣子,\"您看,这是我给小妹做的首饰盒!\"
红姑接过木匣,轻轻打开。匣子内里衬着柔软的绸缎,隔层设计精巧,边角处还雕着细密的花纹。\"手艺越来越好了。\"她由衷赞叹,\"你师父说得对,你确实有木匠的天分。\"
小石头挠挠头,黝黑的脸上泛起红晕:\"师父说下个月就给我开木工坊,连名字都想好了,叫'竹溪巧工坊'。\"
正说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苏月禾驾着骡车从县上回来,车上堆满了药材和布料。自从红姑回来后,她的药铺重新开张,周边村镇的人都慕名而来,生意好得不得了。
\"红姨!\"苏月禾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又接了十几单药材订单,咱们药圃的收成怕是不够呢。\"
红姑笑着帮她卸货:\"不急,我让王虎去邻县采购了,过两日就能到。\"她看了看天色,\"小满该喂奶了,我先回去。你爹在瓷窑那边,说是有批新瓷器要出窑。\"
苏月禾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岩青那小子又逃学了,说是要去帮小木头放羊。您得空说说他,他就听您的。\"
红姑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她回来后,小岩青简直成了她的小尾巴,整天\"红姨长红姨短\"的,连苏明远都吃味了。
回到苏家院子,红姑刚喂饱小满,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她探头一看,只见苏明远带着几个工匠模样的人正在丈量土地,比划着什么。
\"这是要做什么?\"红姑抱着小满走出去。
苏明远回头,胡子上的瓷灰还没擦干净,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咱们瓷窑的生意太好了,阿野说再扩建一个窑口。我琢磨着,不如把西边那块地也整出来,以后专烧精品瓷窑,还有月丫头说的药瓷。\"
红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柔软一片。这些日子以来,苏明远仿佛年轻了十岁,整日忙里忙外,帮着牧野打理瓷窑,他带着瓷窑的工匠们研究新釉色,烧出来的瓷器连州府的商人都抢着要。
\"你呀,别太累着。\"红姑掏出帕子给他擦脸,\"昨儿晚上又熬夜了吧?眼睛都是红的。\"
苏明远嘿嘿一笑,趁机在她手心亲了一下:\"不碍事。等这批新窑建好,咱们就...\"他突然压低声音,\"把事儿办了。\"
红姑的脸\"腾\"地红了。虽然庄园里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苏明远坚持要等一切安定下来,正式迎娶她过门。用他的话说,就是要\"风风光光地娶媳妇\"。
\"不害臊。\"红姑轻啐一口,抱着小满转身就走,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刚回到院里,就看见韩牧野和几个管事在亭子里议事。自从庄园生意越做越大,这位年轻庄主越发稳重干练,眉宇间的英气更胜从前。
\"红姨。\"韩牧野起身相迎,\"正好有事跟您商量。\"
红姑把小满交给一旁的乳母,在石凳上坐下:\"什么事?\"
\"月禾的药铺生意太好,我想着不如在县上开间分号。\"韩牧野展开一张图纸,\"您看这个位置如何?离咱们庄子近,又挨着集市。\"
红姑仔细看了看:\"地段不错,但租金怕是不菲。\"
韩牧野笑了:\"不用租,这铺子我已经买下来了。\"见红姑惊讶的表情,他解释道,\"是上次剿匪的赏银,我一直留着没动。\"
正说着,苏月禾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牧夫君!夫君!县衙来人了,说是要订一批药茶!\"
韩牧野无奈地摇头:\"你慢些跑,当心摔着。\"
苏月禾吐了吐舌头,这才注意到红姑也在:\"红姨,您来得正好。县衙的师爷说,县令夫人喝了您配的药茶,失眠好多了,要订一百包呢!\"
红姑眼前一亮:\"一百包?那得用上好的茉莉和菊花...\"
\"我已经让王虎去准备了。\"苏月禾兴奋地说,\"还有,小雨刚才说,她按照您教的方法做的香囊,被路过的商队全买走了!\"
红姑欣慰地笑了。小雨那丫头心灵手巧,自从跟着她学药理,进步飞快。现在不仅会配简单的药茶,还能做各种香囊药枕,成了药铺的得力帮手。
\"对了,\"韩牧野突然想起什么,\"小石头的木工坊下个月就能开张了。我想着给他找些帮手,小木头本就擅长看木头,两个人又好的很,干脆让他们两个一起打理,县里的铺子,我请了刘叔去帮忙看着,他原先就是大掌柜的,这铺子有他在我也放心。\"
“嗯,刘叔好!省的他一人在家成日唉声叹息的,有个活计一来解决了温饱,二来也能让他转移些注意力。”
“可不是。”刘叔的家人都在逃难途中病死饿死了,原本他有些家底的奈何这世道乱,他们从北边一路南逃路上盘缠都被流民抢了,最后活着到了这里的只有他一人。
当初他们救下只剩一口气的刘叔,他一度想要寻死,是韩牧野几番相劝他才勉强支持着活下来。
为了治好刘叔的病苏月禾没少费心思,如今他身体渐好了,心里却总是抑郁寡欢,如今夫君提起让他去帮着打理木工坊他反倒打起了精神。
红姑点点头。小石头自从有了正经事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前几日还神神秘秘地跟她说,等木工坊开张了,要给她打一套最好的嫁妆。
\"咱们庄子现在是越来越红火了。\"苏月禾靠在丈夫肩头,满足地叹息,\"要是小木头他们再争气些,明年就能...\"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小岩青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几根野鸡羽毛:\"阿姐!红姨!我在后山抓到野鸡了!晚上加菜!\"
众人哄堂大笑。这孩子自从跟着红姑学射箭,整天往山里跑,时不时就能带些野味回来。
夕阳西下,庄园渐渐安静下来。红姑哄着小满,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子里。远处,瓷窑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工匠们还在忙碌;近处,药圃里的草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想什么呢?\"苏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带着皂角的清香。
红姑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帮他擦头发:\"想咱们庄子这半年的变化。\"她指了指远处,\"你看,瓷窑、药铺、木工坊...谁能想到当初那一片的荒野山地能有今日的光景?\"
苏明远握住她的手:\"是啊!这就是事在人为,虽然这庄子里都是各处逃难来的人,但是红姑 你瞧,只要世道安稳大家就能用一双手打拼出来一个安稳的家园。\"
他顿了顿,\"尤其是你。我知道你我都经历了这世道的沧桑历练,有些事不想说便不说了,以后日子慢慢会越来越好的。你瞧瞧自从你回来,月禾那丫头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干劲十足。\"
红姑摇摇头:\"嗯,远哥谢谢你!这里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她望向星空,\"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离开玉兰县...\"
\"嘘。\"苏明远轻轻捂住她的嘴,\"没有如果。现在这样,就很好。\"
是啊,现在这样,就很好。红姑靠在他肩头,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瓷窑的工匠们在唱歌,药铺的伙计们在算账,小石头和小雨在院子里点灯学习...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