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梦轻轻点头：\"正是如此。\"
藿羽皓望向眼前的集市，嘴角微扬：\"但人类并非如此。\"
\"强大的魂师守护弱小的凡人。
他们齐心协力，驱逐威胁魂兽，筑城建国，制定规则，维持秩序，让普通人安居乐业。\"
\"他们的力量或许不及一些十年魂兽，却仍能凭借辛劳拥有短暂而美满的人生。\"
\"你所见不过是这座城市的一隅，这里至少住着五百万人，而这片大陆又有无数同样繁华的都市，亿万民众在和平中安享生活。\"
\"魂兽能做到吗？\"
天梦神情黯然，低声答道：\"不可能，高等魂兽只视低等魂兽为食物。\"
藿羽皓道：\"听说十万年魂兽智慧不输人类，但它们会这么做吗？\"
天梦摇头：\"绝不会。\"
藿羽皓轻笑一声，话锋骤转，语气转为严肃。
\"我对魂兽并无好感，人类与魂兽天生对立，所以此刻必须明确你的立场。”
“再者，从你昨日的激进计划来看，未来我对魂兽定不会留有余地，你的立场究竟是哪边？是站在我的立场，还是魂兽那边？”
天梦轻叹一声，“羽皓，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自然是站在你这边。
而且，那些魂兽恐怕也从未将我视为同类。”
“如此甚好。”藿羽皓满意地弹了弹手指，嘴角含笑望向集市，目光深远。
“人类，真令人钦佩啊。”
“嗯。”
第二十九章 摆摊首日
新一天的清晨，七八点钟左右，藿羽皓的烧烤摊便已支起。
史莱克城东门外，一向有许多专为学生服务的小贩，然而此刻，其中一家摊位显得格外独特。
摊位倚靠城墙，前头摆放着一个特制的长条形烤炉，可以同时烤制八条大鱼。
烤炉旁堆放着未处理的青鱼。
后方设有一张大躺椅，整个摊位笼罩于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下，无论晴雨皆宜。
旁边立着一块招牌，以瘦金体书写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皓哥烧烤”。
正值新生报到期，虽然清晨人烟稀少，但不久便会热闹起来。
藿羽皓满意地躺在椅上，环顾城门外观望。
此地是他精心挑选的最佳位置，视野开阔，每位入院者都会注意到此处，且香气可随风传至远方。
遗憾的是，缺乏新鲜活鱼，冷链物流尚需改进。
他取出白虎匕在掌间灵巧旋转，判断时机成熟，便着手处理这些青鱼。
他左手提起一条三十多厘米长的大青鱼，右手用白虎匕在其两侧迅速划过，鱼鳞尽去。
随后，在鱼腹处划开一小口，三根手指探入掏出内脏，再以木签贯穿鱼身，并在外里涂抹调料。
一条青鱼转眼便已处理完毕，手法利落至极，毫无拖沓之感，整个过程不到十五秒。
藿羽皓将处理好的青鱼置于炉火之上，随即着手处理下一条。
然而，在他料理其余鱼只时，先前的烤鱼依旧会在木签的转动中均匀受热。
与此同时，他始终以细腻的精神力关注着烤鱼的状态，用寒意调控炉火的温度。
烤鱼对藿羽皓的修行最为有益，因其各部分需要不同的火候方能达到最佳效果。
同时烤制八条鱼，尽管表面看他忙得不停，但细察之下，却发现他始终维持着平稳的节奏，有条不紊。
这是他新开的摊位，目前尚无顾客光顾，且不像其他商贩般高声吆喝招揽生意。
藿羽皓深信，自己的摊位定会有人问津。
“这几条差不多完成了。”
藿羽皓取出烤鱼，摆在一旁，洒上一把黄褐相间的神秘粉末，顿时香气四溢，堪称绝佳的宣传。
这诱人的气息逐渐扩散开来，不久便吸引了一名身着黄色校服的男学员。
他上前询问：“师弟，你这儿的烤鱼怎么卖？”
此时藿羽皓已换上白色校服，对方自然辨识出他的学生身份。
他回应道：“师兄，烤鱼每条五个铜币。”
“那就来一条尝尝，简直香得不行。”那学员爽快地递过五枚铜币。
正当他准备接回烤鱼之际，忽然听见渐近的脚步声，连忙回头张望。
“啊啊啊——藿小弟我来啦！”
尚未见到身影，声音已然传来，伴随兴奋的呼喊，那学员看清了来人，是个扎着黑色马尾的活泼少女。
“咦？唐芽？”男生认出了她。
“这不是徐波吗？你可真够周到的。”唐芽也认出了对方，他们同为一个年级的学生。
既是熟人，唐芽毫不拘束，径直从那学员手中夺过烤鱼，咬了一口，拍着他的肩膀。
“既然请我品尝藿小弟的烤鱼，那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
男学员：“……那是我要吃的。”
唐芽毫不掩饰地拿走了男学员的东西，他虽保持微笑，但目光转向唐芽身后时，眼神已满是怨气。\"贝蓓，能不能管教管教你家小芽！”
贝蓓无奈地对男学员解释说：“小芽也是情难自禁，都是因为藿小弟的烤鱼太诱人。
你的那份，我请了。”
接着转向藿羽皓，“藿小弟，久违了！没想到你真在史莱克学院门口开了个小摊。
小芽一直念叨你的烤鱼呢。”
藿羽皓忙着手中的活计，“贝蓓哥，这哪算开店，就是个小摊罢了。”
贝蓓笑说：“那就先给我们五条吧，若不是刚吃过早饭，我们都想在这饱餐一顿。
小芽，快吃。”
唐芽嘟囔：“还没吃够。”
贝蓓苦笑：“我们还得准备四级考核，等考完再过来好好享受。”
“好吧……”唐芽只好快速吃完，跟着贝蓓离开。
临走前，她依依不舍地朝藿羽皓挥手。
“藿小弟，等我回来哦——”
周围学员议论纷纷：“那不是霹雳贝蓓吗？”
“他快突破魂宗了，早该升五年级。”
“听说两年内他必入内院！”
学员们的讨论让目光聚焦于藿羽皓。
贝蓓都称赞的烤鱼，自然不差。
一时间，围观者增多。
藿羽皓不禁一笑，名人效应果然显着，摊位瞬间从冷清转为热闹。
但人多带来麻烦，有学员催促：“给我两条！”
旁人抢话：“我先到的！”
藿羽皓温和地说：“各位莫急，鱼多得很，先来后到，大家都有份。”
他知道，招牌已经打响了。
临近下午一点，阳光炽烈，藿羽皓忙完手头的活儿，将未处理的青鱼收进腰间储物装置，靠在椅子上盘点上午的收益，眉头微皱。
尽管卖出了五六十条烤鱼，每个铜币五枚的售价也换来了两三个金币，但这并非他的初衷。
对他而言，摆摊更多的是为了修炼，而非盈利。
然而，有顾客故意少付钱却让他心生不满。
他专注于烤鱼时，无暇顾及收款，只能依赖对方的自觉。
身为史莱克学院的学生，这种行为实在不该。
“看来得找个可靠的人帮忙收账。”藿羽皓摇头，对这种占便宜的行为深恶痛绝。
思索片刻，他起身离开摊位，很快带回一位身穿白衣的金发小女孩。
“天梦，你能帮我照看摊子吗？”
“包在我身上！”
30章 廉价搭档
“天啊，羽皓，这个太好吃了！”天梦啃着烤鱼，咧嘴傻笑的模样让藿羽皓不禁捂脸。
“少吃点，别让我一整条都没卖掉，都进了你的肚子！”嘴上虽这样说，藿羽皓却并不在意。
“明白啦！谁要是逃单我就把他抓起来！”经过简单培训后，天梦自信满满地承诺。
“行，那你负责招呼客人，我先歇会儿。”藿羽皓半躺在椅子上，将一本食谱盖在脸上，“有生意来了就先卖那些烤好的，卖完再叫我。”
“放心吧，羽皓！”天梦点头保证，转头又偷偷尝了一口烤鱼。
虽然她并不需要进食，但这份美食实在太诱人，让她难以抗拒。
此时正值炎热时节，学院门口人流稀少。
远处走来两人，一男一女，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
少年金发飘逸，容貌俊美，身形远超同龄人。
少女则乌发如瀑，气质娴静。
“华宾，我有点饿了。”少女低声开口。
“露露，要不先在这儿随便吃点？”少年询问。
少女打量四周，未发现吸引人的摊贩，目光落在天梦摊位时，眼睛顿时亮起，兴奋地指向这边。
“华宾你看，史莱克学院居然也有皓哥烧烤的分店！”
“真的呢！”
少年眼睛一亮，牵起少女的手走向摊位。
“客官您好，烤鱼五枚铜币一条。”
见有客人上门，天梦急忙招呼，却依旧拿着已品尝过的烤鱼。
这是为藿羽皓争取的第一笔生意，绝不能搞砸。
少年毫不拘束，熟练地拿起两根烤鱼，递给身旁的少女一根：“只有烤鱼太单一了，有别的菜吗？”
“啊？什么硬菜？”天梦疑惑，藿羽皓教授的话术里并无此类说法。
少年边吃边问：“像馋嘴鳞甲鳄有吗？”
“嗯……没有。”
“那褐血牛蹄筋呢？”
“嗯……没有。”
“奶茶总该有吧？”
少年语气渐失望，将期待降至最低。
但天梦仍歉意道：“嗯……这个也没有……”
少年轻轻叹息，说：“这个应该有。”
“这个确实没有……”
最终，少年不甘心地问：“那你们到底有什么？”
“只有烤鱼……”
“你……”
少年心中怒火滋生。
少女却不以为意：“没关系，有烤鱼就够了，我最爱烤鱼。”
她咬了一口，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宛如一只温顺的小黑猫。
“很好吃，华宾你也尝尝。”
金发少年听完少女的话，没有立刻发怒，而是边吃烤鱼边疑惑地盯着旁边招牌看。
招牌上清楚写着“皓哥烧烤”四个字，烤鱼味道也很地道，显然不是假冒店铺。
他仔细打量天梦，目光又转向身后躺着遮脸的那个人。
那位才是真正的摊主吧？总觉得那人的样子有点熟悉。
不仅是他对藿羽皓有这种感觉，天梦也有类似的想法。
她偷偷瞄着少年的眼睛，发现那双深蓝眼中竟藏着两个瞳孔。
在藿羽皓的记忆里，她好像见过这对男女，但只是匆匆一瞥便忘却，未曾留意。
金发少年语气带着不满：“打着皓哥烧烤名号，你们这是加盟店？拿资质证明来看看。”
天梦结结巴巴地说：“呃……没有资质证明……”
“啥都没有？看来是家冒牌店！”金发少年嗤笑一声。
天梦说道：“你大可放心，我们绝对是正牌的……”
“哼！我是每年在你们所有分店消费超十万金魂币的钻石会员，你以为能蒙混过关？”
金发少年傲然望向藿羽皓：“估计你之前是皓哥烧烤的学徒，偷师后就想自立门户。
可惜在星罗帝国混不下去，只好来史莱克城，挂羊头卖狗肉。”
他得意洋洋，仿佛自己的推断滴水不漏：“不过你烤鱼的手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虽然只做这一样，但我可以考虑多关照你的生意。”
说完，他露出嘲讽神色，继续享用烤鱼。
然而片刻后，他全身僵住，双眼圆睁，原本的嘲讽瞬间转为惊骇。
他嘴巴无法闭合，两片鱼肉滑落而出。
一旁的黑发少女也因惊讶停下了咀嚼。
“华宾……”
藿羽皓不悦地摘下脸上的菜谱，冷视金发少年。
“才分开两个月，你怎么敢如此对皓哥讲话？”
少年刚想说话，却被手中的烤鱼堵住嘴，下意识咬了一口。
“在外还是叫我皓哥，我已不再是公爵府中人，莫要泄露我们的关系。”藿羽皓平静地说。
他自然认得眼前这对少男少女。
高大的金发少年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白虎公爵的幺子——戴华宾。
旁边的少女则是与白虎公爵交好的朱家千金——朱露。
……
四年前，白虎公爵府，大厅内。
“我不服！为何要我和他这种杂种一起生活？”
白虎公爵戴皓端坐厅中，阴沉着脸盯着下方叫嚷的戴华宾。
公爵夫人坐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
她虽对藿羽皓无好感，却更惧怕丈夫，不敢违抗他的决定。
她深知，戴皓此次是真的动怒了。
她频频向戴华宾使眼色，示意他莫要质疑父亲，但年幼的戴华宾哪里懂得这些。
“我不服！”
话音未落，戴华宾冲出了大厅。
有仆 追去，却被白虎公爵厉声喝止。
“谁也不准插手！”
他怒吼一声，众人吓得纷纷退下，只剩他自己缓缓跟了上去。
公爵夫人在椅上咬牙良久，终化作一声叹息。
戴华宾冲出大厅后，直奔藿羽皓而来，大声骂道：“你这个杂种到底给父亲灌了什么 汤？”
“杂种？”藿羽皓冷眼看着戴华宾，“你以为杂种好当吗？那得你爹敢想敢做，你娘敢作敢当，不是谁都有这份胆量的。”
“若要当杂种，恐怕你娘没这份勇气，你爹也没这份魄力！”
戴华宾勃然大怒：“你找死！”
年纪尚小的他已显现出阴狠毒辣的一面，武魂瞬间附体，朝藿羽皓冲去。
有人试图拉架，却被白虎公爵瞪回：“让他们打！”
戴华宾已到十级，武魂为强大的邪眸白虎一脉，而藿羽皓才二级，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所有人都没想到，结果竟会如此出乎意料。
躺倒在地的，是戴华宾！
“现在，你认输了吗？”
藿羽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语气淡漠。
“从今以后，你就当我哥吧。”
第31章 戴华宾
戴华宾满心疑惑。
他究竟为何会败？
面对父亲的严厉训斥，要求他向藿羽皓道歉时，他依然倔强抗拒。
他将目光投向母亲，她只是低声说：“听你父亲的话。”
“别让你父亲失望。”
最终，他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一气之下，他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
第27节
“华宾！”
公爵夫人呼唤着，却只见他背影渐远。
藿羽皓在一旁忍不住莞尔。
谁能想到，那个刻薄的女人也有如此温柔关切的一面？
白虎公爵冷声道：“前方战事未息，我需即刻赶回。
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但今后务必管好家中奴仆及你的孩子！”
他的目光凌厉扫过众人，那些曾欺凌藿羽皓母子的仆人们顿时瑟缩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是。”公爵夫人也低眉顺眼，不敢直视丈夫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