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兰赶紧扶着桑秋叶,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妈,妈~你怎么样了?”
眼看着桑秋叶就要滑下去,阮星兰扶不住,冲着阮星阳喊了起来,“哥,还愣着干嘛,赶紧来帮我一把。”
阮星阳微微一愣,站起身快步走到桑秋叶身边,扶住她的手臂,“妈~妈?”
阮大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出息!”说着,也走了过来,与那兄妹俩一起,将人放平,用力掐她人中。
阮铁栓坐在那儿满脸嫌弃的瞅了这边一眼,动都不动。
“哎呦~”桑秋叶悠悠转醒,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之后便满是痛苦的哎呦起来,“哎呦~钱啊,我的钱啊!怎么就丢了呢?”
“妈,你怎麽样了?”阮星兰这时候还挺依赖桑秋叶,对她关怀备至,“快坐下来歇歇。”
“妈心疼,这儿疼!”桑秋叶一手捂着胸口,被阮星兰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星兰啊,这可怎么办啊?”
那些没用的古董字画她不稀罕,现在那玩意不值钱,跟废品差不多,暴露出去说不定还有大灾祸。
可是,那一万多块,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不是几十,几百上千,是上万,这年代,除了国企,哪个家里能拿出那么多钱?
八九十年代的万元户还是凤毛麟角的香饽饽,何况现在?
桑秋叶不管阮大祥的钱从哪来,一听钱没了,心疼的不能自已,顿足捶胸,痛哭流涕。
阮星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么多钱,足够她在乡下不愁吃不愁穿过几年好日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能贿赂村长,大队长,没准儿活都不用干,或者只给她分配轻省活。
可如今,她连买下乡物品的钱都没有。
想到这儿,她连忙晃了晃桑秋叶的手臂,急切的问,“妈,明天我就要下乡离开,还有好多东西没买,怎么办呢?”
桑秋叶呆愣愣的眼珠子转了转,茫然的瞅着阮星兰,“还能怎么办?只能去你大姨家借一些了。”
阮星阳一听,也围了过来,“妈,那我呢?过两天我得回部队,没钱我怎么养猪?”
“这件事让你爸想办法。”桑秋叶看着对她漠不关心,不跟她一条心的儿子,心头五味杂陈,这个小白眼狼,“你需要的钱太多,妈没办法,借不出来。”
阮星阳难掩失望的转头看向阮大祥,“爸~”
阮大祥烦躁的扯着头发,当务之急,是再搞点钱解决眼下的困境,“等等吧,我再想想办法。”
他得去厂里查一查最近的材料使用情况,看看有什么需要采购?
阮星阳怕阮大祥来不及,又看向阮铁栓,“爷,你倒是说句话呀!”
说到关于大孙子的事,阮铁栓还能像个人,“一会儿我回去看看,家里放着的钱先拿出来用……”
“咚咚咚~”突然激烈的敲门声响起,“老头子,大祥,起来没有!”
阮老太焦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边敲门边喊,“快开门呐!”
阮大祥和阮铁栓互相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妈,一大早的,发生了什么事?是大柱出事了?”
阮老太顾不得搭理阮大祥,从他和门缝间挤进去,看到阮铁栓才“嗷”一嗓子哭了起来,“老头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阮铁栓面色不悦的板着脸训斥,“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
阮老太抹着眼泪哭诉,“没了,全没了,咱们家里的钱,还有大祥送过去的吃喝用的,全都没了。”
“什么?”这下,阮铁栓再也维持不了淡定,“噌”一下从坐着的小凳子上窜起来,“你说什么全没了?”
阮老太心痛的又重复一句,“家里的钱和票,还有大祥送过去的吃食,包括那些墨鱼干,海参干,鲍鱼干,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阮铁栓只觉得,头“嗡”一下子就炸了,整个人站立不稳,踉跄后退几步,扶着墙才站住,“都没了?全都没了?这下全都完了!”
说着,阮铁栓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嘎”一下撅了过去,总算轮到他了。
本来,小洋楼里那箱子丢了,他还没受那么大刺激,里头都是阮大祥弄来的钱,再就是不值钱的字画古董,还能承受。
毕竟,这些年阮大祥没少孝敬他们老两口,他们老两口是抠屁股唆手指的抠门货,手里有也不拿出来,攒下了不少家底,那是他自己的底气。
这回还是不想拿出来,才去挖箱子,如今,连他的家底子都被掏空了,涉及到自身利益,一时承受不住,这才撅了过去。
“老头子!!”
“爸!”
“爷~”
阮老太和那父子俩惊慌失措的上前托住阮铁栓,又是揉又是捏,掐人中,也没把人救醒,“快,送医院!”
接着,一家人人仰马翻的,带着阮铁栓去了医院。
这老东西坏主意馊点子最多,是阮家的脊梁,可不能倒下喽。
桑秋叶看着他们一家人离开,眼中的不屑都快溢出来,“真是没用的老废物!”
她都忘了,她才被掐醒。
待家里只剩下阮星兰和桑秋叶母女俩时,阮星兰有些犹豫的问:“妈,我们要不要跟着去医院看看?”
桑秋叶脸一扭:“不去,你不准备下乡的物品了?赶紧走,不然,陆阳带着他爸妈上门怎么办?”
于是,母女俩也没敢在家里多停留,稍微收拾一下便离开家去了桑秋叶的大姐家。
任凭这一家子人仰马翻,阮星禾悠哉悠哉的啃着包子去上学,路过县医院家属院的时候,被门口的热闹吸引了目光。
“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多人?”阮星禾好奇的看着,啃着包子就挤了进去,“大妈,你们在看什么?”阮星禾看着大家都伸着脖子往里头瞅,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那大妈眼珠子很忙,瞥了她一眼,便又转过脸伸着脖子往里瞅,“出事了,你没看见那辆车吗?来抓人了。”
阮星禾闻言,眼神一亮:“来抓谁了?”
“县医院的院长,严重违法违纪,被调查了,还有那个主任,他们同流合污,做了不少坏事呢。”
“不是吧?”阮星禾没想到,顾星辞的动作这么快,这就给他拿下了,果然,朝廷有人好办事啊,抓坏人那叫一个雷厉风行,“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吗,这种社会蛀虫,就该严惩。”
阮星禾还想继续瞧热闹的时候,被白小圣一句“上学要迟到了”打破,赶紧挤出人群,匆忙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