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宸殿
皇帝端坐于高耸的龙椅之上,皇后双膝跪地,位于最前方,其后是三四皇子。大殿中,倾贵妃被掌掴的声音骤然响起,其余人皆缄默无声。
“思雅嬷嬷,将其带出,弃于冷宫。”皇帝眉头紧蹙,面露不耐之色,挥手示意。思雅嬷嬷率数名嬷嬷上前,扶起倾贵妃便向外拖拽。倾贵妃一路啼哭不止,声音渐行渐远。
皇后俯首帖耳,嘴角却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皇帝瞥见皇后的神情,将手中有关三皇子与四皇子相恋的证据抛掷于皇后。
“有何可得意的?看看你儿子所行之事,竟还有颜面发笑。”
皇帝端坐于龙椅,双手紧握扶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皇后则颓然瘫坐于地,面色如死灰。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皇后声音颤抖着开口。
皇帝已然冷静下来:
“此事切不可外传,否则皇室威严何在。”
皇后忙不迭点头:“陛下放心,臣妾定当严守秘密。只是这三皇子和四皇子,该当如何处置?”皇后惶恐不安,不知如何应对。
皇帝沉思片刻后道:“三皇子和四皇子即日起禁足于各自府邸,无朕之旨意不得擅自外出。”皇后赶忙应是。
此时,一直跪于后方的三皇子鼓足勇气道:“父皇,儿臣愿承担一切后果,但求您莫要为难四弟。”
四皇子亦急切道:“父皇,此事乃儿臣主动,与三哥毫无干系。”
皇帝怒目圆睁,呵斥道:“竟敢顶嘴!都给朕闭嘴!”
皇后“扑通”一声跪地:
“陛下,将三皇子严惩吧,他本就因与董金国叛贼勾结,罪大恶极,还请陛下速速定夺。”帝眯眼看了眼皇后,皇后这是要保老四,也是,老四是她唯一的儿子,干出这种蠢事,只能保一个。
跪着的四皇子却绝望了:
“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请您饶过他,若他死了,儿臣也活不了了。”四皇子泪眼婆娑恳求。
皇后刚忙起身伸手去捂四皇子的嘴:“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莫要再惹陛下生气了。”
皇帝怒目圆睁咆哮道:
“这等违背伦常之事,朕绝不姑息,严惩尔等,以正皇室威严。”
皇后赶忙跪地叩头:
“陛下息怒,老四年幼无知,还望陛下宽宏大量。”
皇帝目睹此景,心下烦闷异常,冷哼一声道:“尔等无需再争。朕心意已决,三皇子因与叛贼勾结之罪,革去爵位,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四皇子牵涉其中,然念其年幼,且能主动认错,封其为戾王,封地宁古塔,明日启程前往封地,永生不得回京,钦此。”
三皇子双目泛红,却也只是默默颔首:“儿臣遵旨。”
四皇子放声大吼:“父皇,儿臣愿与三哥一同流放。”
皇后又惊又急,慌忙拉住四皇子:“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了。”
皇帝拂袖而去:“此事既定,若再有异议,严惩不贷。”言罢便阔步离开了龙宸殿。
皇后颓然坐地,三皇子和四皇子亦无力瘫倒在地。
一个在岭南,一个在宁古塔,若无意外,此生二人恐难再相见。
郭公公急忙上前扶起二位皇子:
“二位爷,陛下有旨,命三皇子即刻启程前往岭南,今日恰有一队前往岭南的流放队伍。”
三皇子与四皇子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不舍与痛楚。三皇子强抑泪水,对四皇子言道:“四弟,你好生去封地,莫要再任性妄为。”
四皇子紧紧握住三皇子的手,泣不成声:“三哥,我会想你的。”
三皇子缓缓掰开四皇子的手,转身随郭公公离去。四皇子望着他的背影,起身欲追上前去。
皇后强撑着起身,将四皇子拽至身旁,厉声道:“行了,莫要再行荒唐之事了,此乃陛下旨意,不可更改。”
皇后转身对着四皇子便是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皇上唯一的嫡子,我这么多年苦心筹谋,全毁了,我们母子今后见面都难了,你怎的如此糊涂,这至高之位你也永远够不上了。”
皇后也不管他了,酿酿跄跄回了凤仪宫。
皇上的旨意没多长时间便传了出去,最高兴的莫过于大皇子和五皇子,一下去了两个对手,二皇子倒无所谓,他只想去从军,对皇位不感兴趣。
群臣都懵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一下把两个皇子都流放了,虽说四皇子是封王,但那封号“戾王”实在不怎么好听,封地宁古塔更是苦寒之地。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有几位老臣站出来为两位皇子求情,但皇帝心意已决,只是冷冷地扫视众人,那些求情的大臣便不敢再多言。
大皇子和五皇子表面上假惺惺地为两位弟弟惋惜,暗地里却开始谋划如何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势力。二皇子依旧我行我素,收拾行囊准备去军营历练。
四皇子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听从父皇的旨意前往宁古塔。
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回忆着与三皇子的点点滴滴,想到无法再见到他,心脏抽着疼。
而三皇子在流放的队伍中,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凄凉。他深知此去岭南,与四皇子再难相见,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他的蛊虫估计快要复发了现在没有解药,他会生不如死吧。
与此同时,皇后在凤仪宫中暗自垂泪,她苦心经营多年,本想让儿子登上皇位,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也明白,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镇国公府
前院临时的库房内,金琳琳与曹娇正专注地造纸,金琳琳边搅着纸浆边沉声道:
“哎,你可曾听闻?三皇子和四皇子出事了,一个流放岭南,一个封王去宁古塔。”
曹娇手中动作骤停,面露惊色:“竟有此事?你说我们上次听到的是否便是他二人。”
金琳琳颔首:“极有可能,若是如此,那便是陛下察觉了此事,故而龙颜大怒。”
“嗯,一南一北,显然是有意为之。”
后方的甲六和夏宁则全神贯注地学习造纸步骤,自办了报社后,每日所需纸张数量颇为庞大,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闻得二夫人和三夫人擅造纸,他便马不停蹄前来观摩,甲六凝视着纸浆,好奇问道:“二夫人,这造纸看似简单,为何往昔未见有人尝试?”
金琳琳微笑着解释:“往昔无人想到如此组合这些材料,且造纸需摸索适宜的比例与工艺。”
夏宁在旁仔细记录着步骤,心中暗自盘算着若能将造纸技术运用于报社,成本必将大幅降低。
没过片刻,成品已然呈现,甲六摩挲着那洁白细腻的纸张,激动难耐,此纸远胜当下市场之纸,“二夫人、三夫人,这造纸之法可否传授于我等,以供报社所用?”
甲六一脸恳切地问道。金琳琳与曹娇相视一眼,微笑点头:“自是可以,这本就是为了报社。”
夏宁赶忙上前致谢:“如此甚好,若能削减用纸成本,报社发展定然更上一层楼。”
“夏宁,你去寻蔡嬷嬷,支取五百两银子,兴办一个造纸的工坊吧,既能盈利,亦可给报社供应纸张。”
曹娇思索一二道:
“甲六,你从你培养的人里,找几个信得过的到工坊,配方得握在自己手里。”
就在众人高兴之时,一名小厮匆忙跑来:“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染了重病,最近都不见外命妇。”
金琳琳和曹娇皆是一惊,皇后苦心经营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甲六和夏宁也停下手中动作,安静下来。
“这后宫争斗,终究是伤人伤己。”金琳琳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