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个老狐狸唱红白脸的态度,楚白丝毫不慌,稳坐钓鱼台。
李柯见到楚白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隐约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好欺负。
沉默半晌,李柯开口:“楚总,我与楚总的父亲...”
“停。”听见李柯提起自己已经去世的老爸,楚白立刻伸手打断李柯接下来的话语,直截了当的说道:“李总,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如今我爸已经不在了,李总就不必再提你和我爸的事,没什么意义。”
楚白突然的打断,令李柯早就准备好的一番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他面色难看,但还是努力挤出一副笑容,说道:“楚总说的是,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
“楚氏大厦的确是好物业,我们在这里待的很开心,只不过现在生意难做,我们三家每一家都租了至少三千多平方的面积,每个月或多或少都要交五六万的租金。”
说到这里,李柯作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支付这些租金对我们三家而言,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希望小楚总看在我们三家与贵物业合作多年的份上,给我们每家都降低一部分租金。”
等李柯说完,另外两个一脸傲慢,始终没说过话的老总才终于开口。
喻朗身为楚氏大厦最大的承租方,率先开口,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语:“楚家小子,既然你说不谈我和你爸以前的事,那我就不谈。”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悦来酒店每年要交给你们楚氏大厦交一百多万的租金,这部分的费用已经严重超过悦来酒店的承受范围。”
“甚至于,因为租金问题,我们酒店今年已经有亏损的状况出现。”
楚白听着喻朗所说,轻笑一声,说道:“喻总,我虽然年轻,但又不是傻子。”
“贵酒店每年的停车费交了多少,我这边可是有数据的,一张停车票按照贵酒店客单价218来计算,喻总觉得我算不出贵酒店每年的营业额吗?”
“更何况,还有许多酒店顾客不会开车来,或者一车人需要好几个房间。”
这话一出,喻朗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原以为对方是个刚出校门的小年轻,很好欺负,没想到面对自己三人,竟然还能保持冷静,并且从容的拿出有效数据应对。
楚白没理会喻朗的神色变化,转头看向齐轩,问道:“齐经理,喻总酒店的平均租金是多少?”
齐轩对这些倒背如流,立刻回答道:“楚总,喻总酒店三楼连同楼上的写字楼在内,平均租金为10元每平方,停车费3元一张。”
楚白听到这个答案,摊开手,不急不缓的说道:“喻总,你也听到了,你们租了8000平方,一个月租金也就,一年甚至不到一百万。”
“停车费更不用说了,3元一张,哪怕路政在路边规划得停车位,一个小时下来也得5元,何况你们酒店通常都要停过夜。”
喻朗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再变。
但楚白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听楚白继续讲话。
“齐经理,对面金辉大厦我记得也有一家酒店,好像叫云景酒店吧,他们租金你有没有了解过?”
齐轩再次不假思索回答道:“楚总,云景酒店在金辉大厦租了一万平方,他们的租金为15元每平方米,物业费4元,综合下来为19元每平方米。”
“另外,金辉大厦出租的所有物业停车票都为10元一张。”
楚白又笑了,目光移动到喻朗身上。
双方目光对视的刹那,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喻朗,此刻面对刚出校门的楚白,只感觉对方那双平淡冷静的眼眸,让他一阵心惊肉跳。
这小子!
比他爸强多了。
喻朗心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这时,楚白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喻总,我爸一直顾念旧情,所以并没有在租金方面为难你,结果现在,我爸刚走,你就和李总,吴总来为难我。”
“这样吧,我也不占喻总的便宜,以后喻总的酒店租金,就按照金辉大厦的租金走,毕竟喻总的悦来酒店开了这么些年,生意可比新来的云景酒店更好。”
最后,楚白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想必,喻总不会反对吧?”
喻朗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原本想欺少年穷,偏偏这个楚白,一点也不像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说话有理有据,滴水不漏,让他连反驳,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停车票这种东西,找财务一查,就能查得出来。
一张票就是一间房,甚至几间房。
悦来酒店就是想藏,都藏不住。
楚白直接是打蛇七寸,将喻朗的底都给扒了。
接着,又拿对面云景酒店对比。
可谓是步步为营。
即便喻朗巧舌如簧,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也没了先前的傲慢。
李柯和吴国纲看见这一幕,齐齐变色。
也意识到楚白这个小年轻的言辞犀利,比他爸还要厉害。
楚白他爸,很重视朋友感情,让他们这些年来占了不少便宜,没想到楚白他爸刚过世,这小子一接手,就如此无情。
他们可不管是不是自己先不念旧情,要欺少年穷的,只知道楚白难对付多了。
停车票这一招,让喻朗无话可说,也同样堵死了李柯的话,因为他的足浴店,也能根据停车票算出大概的营业额。
想要糊弄楚白,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时候,吴国纲冷冷开口了:“楚总,我们城宇建造这两年生意不太好做,而且城宇建造租赁贵物业,可是按照30一平方米的价格,远高于喻总和李总。”
吴国纲的城宇建造不做招待生意,楚白无法通过停车票来推断城宇建造营业额。
楚白却依旧不慌不忙,他细长的十指交叉,脸上那股淡淡的自信笑容不减:“吴总,我依稀记得上个月月中,贵公司签下了城投(城市建设投资)三个工地的造价业务时,贵公司还特意在三楼开了庆功宴。”
楚白点到为止,并没有多说。
吴国纲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见三人都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楚白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做生意这方面,三位都是我的前辈,身为晚辈,我本该虚心向三位请教,不过...”
“不过三位今日之举似乎失了前辈的风度。”
“当然,我楚白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不会因此迁怒三位,但三位要求降租金一事,也恕我不能答应,不仅如此,三位合同的租金明显比其余租客更低。”
“站在楚氏大厦全体租客的公平角度来说,我希望三位在签订下一份合同时,能够持平其余租客的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