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朝轩昱如遭雷劈,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转身便要一头扎进火海,却被宋窈儿一把抱住:“夫君!冷静点!你可不能有事啊!夫君!”
“放开!”他挣扎着要冲上去,却被宋窈儿死死抱住,怎么也不肯放手。
朝轩昱终于在宋窈儿的一声声“夫君”中冷静下来。
“怎么会?她明明方才还在街上的……”朝轩昱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此刻的凌芜已经葬身火海。
他一个没站稳,直接瘫倒在地,阿芜……
“夫君,你先别太着急了,说不定姐姐她早就已经出来了,只是没有碰上而已。”宋窈儿抱着朝轩昱,低声啜泣。
一侧的朝轩铭勉强稳住了心神,跌跌撞撞地去提水。
“二弟……”宋窈儿生怕拦住了这个,没拦住那个。
但好在朝轩铭心性向来稳重,他只是顿了下脚步,侧头道:“还愣着做什么?帮忙灭火!”
很快官府灭火队的人也赶到了,凶猛的火势渐渐得到了控制。
朝家兄弟二人看着冒着白烟的一片废墟,慌忙冲了进去。
一行人里里外外将整个墨香斋翻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尸体!”朝轩昱急步走到院中。
“我这边也是!”朝轩铭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灭火队的其他人翻找了一圈,也回头一一复命,都没见到尸体。
宋窈儿一脸欣慰道:“这么说姐姐没事?”
朝轩铭脸色也有所好转,沉声道,“我看书房里重要的东西都被拿走了,阿芜应该回来后,拿了东西又走了。”
朝轩昱拧了拧眉:“可她若没事,不应该先去找苏叶吗?”
“怕就怕又出了别的什么变故,要不还是请官府涉入吧。”朝轩铭提议道。
朝轩昱神色有些恍惚:“报官?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吧。”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她出事?”朝轩铭紧紧注视着朝轩昱,拳头忍不住攥起。
朝轩昱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就报官吧!”
……
凌芜睁开眼,却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双眼被一条黑布挡住,身下是柔软的褥子。
她试图动了动,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捆缚住。
她被那帮纵火犯打晕了!又是怎么会跑到这?
这里是哪里?耳边偶尔传来的叫卖声,让凌芜确定她现在身处在一个闹市之中。
闹市中的客栈?又或是酒楼?
“醒了?”耳边忽然响起男人的说话声。
这声音,听得她浑身不适。
让凌芜很快想起之前出现的那群纵火贼。
“你们要做什么?不是说,雇主只是让放火吗?”凌芜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想要避开那渗人的笑声。
“是啊,这不是瞧着小美人你这般可人,想好好疼疼你吗?”
一只手忽然摸上她的脚踝,凌芜浑身一惊,猛地踹开那人的手,随即慌忙向后退去。
男人似是被踹疼了,有些烦躁地骂了一句,正要上前给点教训,忽闻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男人急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却见楼下街道上有官兵在排查着什么。
“他娘的,哪儿来的官兵?”男人低骂了一声,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这些官兵都是来找我的,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把我放了!”凌芜也不知道这帮官兵是做什么来的,她本也只想借着官兵吓唬吓唬面前的男人,好让他放了自己。
“呵……你耍我的吧,你以为你是谁?能让这么多官兵出来找你?”男人显然是不太信的。
凌芜故作镇定道:“我可是承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算是一条命也不够赔的!”
耳边忽然安静下来,男人没再接话。
凌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这忽如其来的沉默,让凌芜知道,对方应是对她的身份有所忌惮。
她听见耳边不断传来的踱步声。
男人似乎也被吓到了,不敢出声,也不敢轻易离开。
“承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你就是那个被宠妾灭妻的世子夫人?”男人忽然走上前,语气中透着几分轻慢。
凌芜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心底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一个不受宠的弃妇,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位世子爷想必也不会在意吧?”男人冷笑,忽然间连笑声也变得放肆许多。
凌芜听着这笑声,后背泛起一层冷汗。
“别忘了雇主可是说过,你们不能伤到人,你就不怕惹怒了雇主,最后什么都捞不着吗?”凌芜急忙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雇主又怎会知晓呢?”男人的声音越逼越近。
“滚开!你要是敢碰我,等我出去后,我绝不会放过你!”凌芜声音凌厉。
“哼!你出不去了!本来你是可以不用死的,可谁让你是世子夫人,那就别怪我一不做二不休!”男人的语气也变得没什么耐心。
他一把按住凌芜的双腿,力道蛮横,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男人的身子很快压上来,凌芜凭着感觉一下子咬住了那人的脖子。
男人吃痛地叫出声来,反手给了凌芜一巴掌。
“臭娘们儿,你属狗的,你敢咬我!”
凌芜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着若真的逃不出去,她宁愿一头撞死在墙上,也绝对不要被这种人渣玷污。
“今天老子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男人刚要欺身上来。
凌芜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闷哼,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想象中的逼迫没有出现,反倒是一阵窸窸窣窣的骨头碎裂声,听得凌芜头皮一阵发麻。
“还有人在吗?”凌芜小心翼翼地瑟缩在角落里,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着听觉隐隐判断出,这屋里还有人的呼吸声。
“扑通!”像是有什么倒在地上。
紧接着那道呼吸声渐渐靠近。
“别碰我!”凌芜慌张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声音战栗,整个人像个受了惊的小鹿。
可那人却不紧不慢地在她身侧坐下,将她眼上的黑色布条缓缓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