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新居,连日来愁云惨淡,低气压爆棚,谢知琰更是自放榜那日后,未曾再出房门一步。
袁小蝶自那日归家去之后,就没再上门。
如今的新居里,只有谢周氏和谢家三房一家人。
“母亲,家中的银钱已然不够了。”谢刘氏抱着问谢周氏要家用的心思。
她虽说往日里全家供她家琰哥儿时,昧下了一些银钱,但是大部分都贴补给了娘家。
她娘家大哥家的儿子,还有她小弟,都等着银钱娶媳妇,她如今手上余钱也不多了。
以往娘家人都以为她家琰哥儿能高中,都巴结着自己,让自己得到了数十年以来娘家的关心呵护,所以自己被哄得找不着北,手中一些银钱都贴补了回去。
如今,琰哥儿县试都未曾入选,这往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她一时没有了章法。
谢周氏自从谢知琰县试未入选后,对谢刘氏是横竖都看不过眼,此时听到谢刘氏的话,耷拉的眼皮瞬时拉长。
“没有银钱?怎么可能?刘氏,你是不是偷偷地拿钱贴补娘家了?”
谢刘氏心中一慌,不能让婆母知道自己拿银钱贴补娘家了,要不然以谢周氏的性格,休了自己都有可能。
“母亲,我怎么会拿家里银钱贴补娘家呢。琰哥儿科考那段时日,给他岳丈家,给书院夫子,都送了礼,实是没有多余的银钱了。”
给袁夫子和书院的夫子送的礼都不算重,重的那一份银钱被谢知琰单独拿走了,谢刘氏也不知道谢知琰拿去送给了谁。
“哼!送那么多礼出去,有什么用?琰哥儿连县试都未通过!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谢周氏气得心口疼,往日里谢刘氏总是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谢知琰才是谢家的状元之才,怂恿着自己把家中二房三房所有的银钱都砸在谢知琰身上,如今这副局面,她感觉被狠狠的打脸。
怎么着大房家的不曾念过书,都能考上案首,而谢知琰自小就请夫子教学,连名次都进不去!
“母亲,琰哥儿此次肯定是遭人暗算了,以琰哥儿的才智,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呢!”
“母亲,为今之计,咱们还是要让琰哥儿继续念书啊,下回县试肯定没问题的!”
“刘氏,你说的倒是轻巧,继续念书,拿什么念?银子呢?”谢周氏剩下一些棺材本,可不愿意再砸下去。
谢刘氏眼珠一转,“母亲,二哥可是母亲的亲儿子啊,哪怕分了家,也该赡养母亲呀。”
谢刘氏四处张望了眼,靠近谢周氏,“母亲,我听说,二哥现在住在大房媳妇作坊里,每月可有近十两银子的工钱呢。二哥有钱都不想着回来孝敬您,我都为母亲您不值呀。”
谢周氏拍案而起,“你说的可是真的?老二他们月钱有十两?这么多?”
谢刘氏妒忌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二哥他们分出去了吃香喝辣的,倒是把母亲您给忘记了。”
“不行,我得找老二去!”
谢刘氏瞧着谢周氏气冲冲地离开,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这谢家的银钱,就该是我们三房的。”
苏璃月从书斋买了一套笔墨纸砚出来,肉疼地瞧着这堪比金子般的物件。
“难怪会有洛阳纸贵的说法,读书人要供出一个状元,可不就是烧钱嘛。”
苏璃月嘟哝着,没注意经过一个拐角之时,与一个高大的男子碰撞在了一起。
苏璃月手中的笔墨纸砚都被撞翻在地,苏璃月顿时生气了,叉着腰,就想骂人。
却在一抬头之时,看到了一个让她有些面熟的人,这人蓬头垢面,衣服依然是碎成条状,但是比之前更加的脏了,衣裳无垢都结成了块。
上次这人把自己撞得原地转了个圈,这次又把自己的东西都撞翻了。
她是不是跟这人犯冲啊!怎么遇到这人就没好事呢!
“哎!你撞翻我的东西了!”
男人急急地躲避着苏璃月的视线,也不说话。
苏璃月蹙着眉,拿起旁边的木棍戳了戳男人,“喂,我跟你说话呢。莫非是个哑巴?”
谁知苏璃月戳他之后,他似乎受了大惊吓,抱着头颤抖着蹲了下来,嘴中呜呜地发着声音。
苏璃月正想蹲下身子好好观察一下男人,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堂主,我刚刚明明看到那人往这儿逃的。”
“追!宁错杀,不放过!”
“是!”
脚步声匆匆的一路往巷口分去,一路匆匆地朝着苏璃月这边而来。
男人听到脚步声,吓得更加颤抖了,站起来就要扭头跑。
苏璃月急急地拦住去路,“他们是来抓你的?你是逃犯?”
男人用力的一挥手,手中功力把苏璃月推后了几步,男人扭头跑开。
“什么人啊?居然动手!我刚刚救了他哎!”
苏璃月揉着手腕瞪着男人的背影,微风吹起,男人额前乱发吹起,苏璃月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低头又迅速抬头。
那人,那人为何与夫君如此相像?
苏璃月想要追上去查探,奈何巷口的追兵已经追到了苏璃月面前。
青衣劲服的一群侍卫样的人围着苏璃月,纷纷对着苏璃月扬起手中的刀剑。
身后走来一人,看着苏璃月,“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此出现?”
苏璃月冷峻着眉眼,“这就是你们问人的态度?”
为首之人挥手,侍卫们把刀剑收起,“说。”
苏璃月摇头,“没有看到。”
“我劝小娘子最好不要撒谎,以免惹祸上身。”
“我竟不知,老百姓在这闲逛也要被惹祸?”
双方僵持不下,为首之人拧起眉,如今人未找到,不宜打草惊蛇,为首之人想到这,挥挥手就要撤离。
谁知身边的一个侍卫突然指着苏璃月身后,“堂主,刚刚那人肯定在这儿。这儿有块他衣裳的碎步。”
侍卫用剑挑起地上的碎布,呈上去给堂主看,堂主捏着碎布,冷着眉眼看向苏璃月。
“你看着我干什么?兴许是你们找的人事前在这,我来时反正没有看到任何人。”
苏璃月其实内心很惶恐,她担心自己今天走不出这个巷子,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都怪那个怪男人,莫名其妙的衣裳掉下来一块碎布干什么,没得给自己惹麻烦。
堂主宁错杀,勿放过,扬起手,“杀了吧。”